我的余光無意掃至大背頭。

大背頭站在一旁。

他在狂笑。

我覺得他想說“天若有情天亦老，還好老子不用刀”。

青龍被手術刀監控，仰著頭看我，呼吸都慎之又慎。

我抬頭，看向彩虹電線五人組。

這五個人整齊劃一，放下電線，關上箱子，陪笑。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移開目光。

白虎還在看他手上的那柄刀。

他雙目含情，長眉微皺，手指撫過膚白貌美的刀身，一句“當真是冰清玉潔”呼之欲出。

“今天，我便為人間除害，除了你這個妖怪。”不屑卻又大義凜然。

聲音是從另一處傳來的。

那個領隊的。

此人略有一些容貌可言。

中分劉海帶著幾分不羈，黑發整齊向后梳理又似嚴整謹慎。

兩股最外層的發將里層的頭發鎖住綰一個結，里面比南宮更長的中長發，飄逸在后。

他雙目恰如雄鷹利銳而逼人，劍眉微擰，右眉末是一道斷眉。

正氣之中一抹狠毒，嚴謹之中一絲不羈。

少有人將歧義完美結合，此人便是其一。

我注目之時，他已捏緊拳頭向我砸來。

動作不快，卻殺得我措手不及。

我當即松了鉗住徐夫人的手，往空處閃躲。

徐夫人“哎呀”的叫了一聲，朝彩虹電線五人組倒去。

“轟！——”

震耳欲聾。

此人一拳砸向墻壁。

我揉了揉刺痛的耳，才發覺應該先捂口鼻，巨大而厚重的磚石灰塵彌漫在空中。

又是一陣巨響聲音，那面鋼筋混凝土倒了一半。

我嘴角抽了抽。

如果這一拳我沒有躲開，我可能已經涼了。

如果我沒有涼，那五官也不在應該在的地方了。

我哆嗦了一下。

我笑問：“兄弟，你也不是人吧？”

這恐怖的一拳，讓我覺得他師出少林。

當然，他絕不會師出少林。

因為他不僅有頭發，而且頭發比一般男人都長。

他沒有回答，抬手又是一拳。

我再一次躲開，不忘記拾起桌上的一盤菜緩沖緩沖。

我繼續道：“請你吃魚。”

如我所料。

他的手當真是鐵拳。

手沒有事，但盤子碎了。

盤子不僅碎了，還成了粉末。

盤里，是一條清蒸鱸魚。

柔軟的鱸魚肌膚吃了他一拳的余震，落在地上，順著大理石地面，借助油膩的湯汁，完成了一次漂亮的鯉魚打挺。

我問他：“鱸魚好吃嗎？”

他沒有表情，但這一次他停手了。

但他說話了：“打架不說話，說話不打架。”

“你怎么這么死板。”我笑了，“不過……算你見多識廣。”

打架不說話，說話不打架。

這個名言，出于我師父。

我牢記于心，這個人卻貫徹于行。

我說：“兄弟，你就是打贏，傳去天上地下跟姑娘打了一架，也不好聽啊。”

這一次我學乖了。

我躲入看刀看得飄飄欲仙的白虎大哥身后。

“出來。”領隊者握拳靜立。

“我便是妖怪，妖怪何來講章法，你奈我何？”我理直氣壯。

他身體硬朗的線條僵硬：“我數三個數。否則，你就是躲在妖魔神尊后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