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淵平靜的目光順著我的視線，流轉(zhuǎn)到地上的白無常，剎那他的眉眼間流露出殘忍的肅殺之氣。

帝淵抬著我下巴的手微微發(fā)力，指腹間的冰冷順著我的骨頭侵襲，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強烈的不悅。

“再說一遍。”這句話是帝淵對我說的。

我閉上雙眼，努力尋找這幅身體的本能。

一個溫柔而又順從的聲音仿佛不像是從自己的喉嚨中發(fā)出的：“晚晚，喜歡主人。”

京華妖姬，強大！

“聽見了？”帝淵松開手，問白無常。

白無常一動不動，他的聲音卻出賣了他外表的無所畏懼。

白無常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小仙，聽見了。”

“耗費人間半個月，宴請鬼仙中八成上仙，”帝淵的聲音聽起來比方才緩和，“為何，不告知本尊？”

我聽見白爺跪在地上嘀咕了一聲：“那哪敢呢。”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他沒有說出來的潛臺詞是：你來了，我們還敢動筷子嗎！

然。

白爺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地甩了個干凈：“此事不歸我管，是秦風一手策劃的。”

“不歸你管？”帝淵冷笑，“那人間魂魄捉拿入界可歸你管？”

白無常的心理素質(zhì)當真厲害，臉上的表情沒有變換絲毫。

“小仙知錯，請神尊責罰。”

“二殿江王處領(lǐng)罰。”

帝淵抬手間，掌心多出一顆黑色的小圓珠，珠子下墜著一條銀色的鏈子，鏈條下方訂上一只黑色的羽毛。

羽毛，看起來像從飛鳥身上取下的。

我不覺有些好笑。

——冥界的東西，領(lǐng)罰也這么精致？

帝淵冷漠又高貴的存在，長劍、令牌、書卷、畫軸，才該是出現(xiàn)在他掌心的東西。

如此美學的小玩意……

太違和了！

帝淵手上的那只珠子四周帶著淡淡的流光，以緩慢而均勻的速度朝著白無常的方向飛去，最后依附在白無常的腰帶上。

聽得“咔嚓”一聲，像是在白無常的腰帶上固定住。

“秦風，何在？”帝淵緩緩放下手道。

“外面。”白無常答，“此地有邪靈作亂，給人間帶來不便，秦風和老黑去查探這件事。”

帝淵說：“那你便去領(lǐng)罰。”

“是。”白無常恭敬行禮起身。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激靈大叫一聲：“——等等！”

叫完我就后悔了，他們這一個神一個仙的談公務(wù)，有我這個凡人什么事？

但白無常如果真的罰得很重呢？

而且南宮那件事還沒有解決。

上一世，南宮因此案喪命。

這一世，有黑無常相助，說不定有轉(zhuǎn)機。

如果我不做出什么改變，那么重活一世與就此死去又有什么分別？

我仰頭面對面前帝淵和白無常的面面相覷，心里的風起云涌在這里瞬間像是被澆了一大盆冰水。

“晚晚有何異議？”帝淵不解的看向我。

“那個……那個……”我揉了揉下唇，心臟飛快的跳動。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說什么！

“主人，白爺身上那個墜子……晚晚沒見過，想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