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睜眼，我也知道是他來了。

不得不說，他這般來無影，去無蹤，還真是當鬼的料。

“淵……”我閉著眼，在床上滾了一圈，嘴里輕輕喚著他的名字。

啪嗒。

我不偏不倚撞了上去……他簡直跟一面墻一樣。

臉不自覺的變得滾燙。

“幾日不見，”帝淵輕笑著，低沉而沙啞的笑聲將我耳根都酥麻了，“晚晚，便投懷送抱了嘛？”

才！不！可！能！

我睜開眼，發覺他離我只有一根拇指的直徑。

下一秒，我趕緊閉上眼，準備滾回去。

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帝淵在我的小動作還沒利索，就已有所覺察，一把將我拉住。

那過分而偏執的力度，仿佛在訴說——

晚晚，我不許你走。

想到此處，仿佛他溫柔之中帶著幾分霸道的聲音就飄到我的耳邊。

我不禁縮了縮脖子。

“剛才……你來過吧？”我試圖換一個話題。

“晚晚將我送給她的東西，隨手就轉送給別人。”他語氣聽起來不溫不火，“我當然要來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晚晚送出手。”

“不，不要誤會?！蔽腋筛梢恍Φ?，“那條項鏈，我不是故意要取下來的……也沒有要送給別人的打算！”

因為我覺得，如果這時候不好好解釋一下，我可能會死在這位力量恐怖的上神手里。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是情急之下，才……”我想硬氣一點，奈何這位上神的氣場太強大了，我聲音越說越小，“見死不救的事情，我做不出來嘛……”

“淵，我有好好聽你的話?！弊詈螅沁@副身體的本能救了我，“淵告訴過晚晚，那是西王母的錦鯉，淵一定很費心思了?？墒峭硗恚霾坏窖郾牨牽粗粋€好人枉死。”

什么是好，什么是壞？

這種蒼白的形容詞在這位上神眼里，肯定弱爆了。

帝淵轉身而上。

我抬起頭，只想再奪取些新鮮空氣，緩解壓迫感。

帝淵的手用力捏著我的下巴，逼迫我與他對視。

在暗夜里，他一雙眼眸中的怒火，是要殺了我危險。

“淵……”我輕輕喚他，“我知道錯了?！?

他的手在我叫他時，似乎顫抖了一下，緊接著他緊緊將我抱住，不許我再說話。

“誒……？”

我略微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只會被他抓得更緊，他仿佛覺得下一秒我就會消失不見。

“下次不許了。”帝淵聲音終于溫柔了幾分，“以后那條錦鯉必須戴在你身上！”

“晚晚知道啦?！蔽艺J真的回應。

但我并不知道，他看重的到底是我沒有帶他送的錦鯉項鏈。

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有一絲很莫名的情緒，就在唇邊，就在心尖上……

可是，我沒有讀懂。

“你將別人看得比你更重要，卻不知道……”帝淵像是感嘆，又像是在對我說話，“你對我而言，又是何等重要。”

“世人，蒼生……他們與你相比，不過是閻王賬上一道痕跡而已。可是你……”

可是什么？

“晚晚，我真的很思念……”

思念什么？

帝淵后來沒有再說下去。

也許他說了，我卻已經困得快要聽不清。

“淵……”

“我在。”他側身牽著我的手道，“晚晚，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