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住舍的路上。
我今年十八歲,還有四天十八歲就結束了。十九歲生日的愿望,我在今年夏天就想好了——生日那天我什么也不要,只希望能在她懷里痛哭一場。一切愿望都成了泡沫。
我在這片冷色月光中冥想著。
“一個謊言總是需要另一個謊言來完善。”我將這句話寫在日記本上,放下筆。窗外初冬的夜色格外撩人,桂樹的葉子披上一層銀色的薄衣,在夜的冷月曲里安眠。我看到那只折翼的紙飛機,腐爛在草叢里,殘留的墨痕像樹根一樣延伸開,又像是蒲公英種子墜地時的粉碎。
袁袁和玥依然沒有給我任何解釋。
也許是那句話觸及到了她們,我偽裝的心欺騙了她們,同時也在欺騙著我自己。
生日那天正好放假,我沒有回家。打算買一個小蛋糕,一個人在寢室里過。小逸一個電話要我去KTV,我都不知道他也沒回去。沒回去的還有袁袁、玥、笑陽和學歡。
KTV房間里,一個偌大的蛋糕擺在桌子上,學歡唱著牛奶咖啡的《越長大越孤單》。小逸和笑陽在碰杯笑談,袁袁緊張的表情很古怪,玥在手機上亂點一通又放下了。我打開門時,學歡正唱完那首歌。
我錯愕的看著袁袁,又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蛋糕,笑著故意對小逸說:“今天有人生日啊,怎么不早點告訴我。嘿!你怎么知道我沒回去?!”
他沒理我,繼續和笑陽喝酒聊天。我推了推他,又說到:“跟你說話呢!”他眼神瞥向袁袁,意示我看她。袁袁正看著我,眼神惶恐不安又有點想哭的樣子。她指指門,我跟著她出去了。
“我們能不能先別提那件事,今天你生日,好好過。”她的手抬起,觸到我在臉龐。我退后一步,說:“好。”她盯著我的眼睛,復雜的令我不敢和她對視。我將眼神移向她的右手,完好無損。有那么一刻,我想上前抱住她對她說我沒事的。我根本就沒有怪你。可是一直到最后我都沒有做沒有說。
我坐在房間的角落,一個人悶悶的喝酒。學歡一首歌接著一首歌唱的歡快,小逸知道要活躍氣氛,唱兩首歌之后,再來和我碰杯喝酒。笑陽則有自知之明,怎么逼都不會拿話筒來唱。我想唱什么歌就去點歌的地方,到我要唱歌的時候,就撕著喉嚨來唱。玥平時很喜歡唱歌,今天卻唱的很少。
“友,你和袁袁和唱一首吧。”小逸那些話筒說,然后將話筒遞給我。
“唱什么?纖夫的愛啊?”袁袁聽到了,啼笑皆非。小逸指指大屏幕對我笑。我轉頭一看,《兩只蝴蝶》。
“換一首吧,這歌太——難聽了。”我推遲。
“就這首。”眾人的聲勢浩大。我和袁袁無可奈何。音樂開始了。
“親愛的,你慢慢飛……”第一句我和她都沒唱。我重重的咳了幾聲,不好意思的看向袁袁。她唱出聲了。
“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我到高潮的時候才開始唱。眾人鼓掌。我和袁袁四目相對,纏綿起來。
將《兩只蝴蝶》唱完之后,笑陽起哄要我們再來一首。我選了初中時和她經常一起唱的《愛了給了傷了痛了》,被小逸切歌了。理由是這歌太傷了,不適合我們現在唱。我又點了一首,《為何你對我許下了承諾》,自己守在點歌的地方不讓他切。這首歌和袁袁唱的很暢快,也許是找回了當初的感覺,也許不是。
學歡的《沒那么簡單》唱的我有點想哭。笑陽湊在我耳邊說:“袁袁好像哭了。”我看袁袁時她已經沖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