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來電。

“我在你住舍樓下，下來吧！”

“現在？現在凌晨三點了。”

“剛看你熄燈。下來吧。”

我躡手躡腳的下了樓，玥撐著一把黑色的傘站在雨中，孤零零的與這夜雨極為不合。

那只折翼的紙飛機在她的不遠處，微微顫動，不知是向她還是向夜述說著愛情的可悲。

周遭除了路燈搖晃著黃光，雨聲錯雜，落葉慘敗飄落，沒有了任何聲響，就像大提琴剛演奏完，掌聲響起的前一秒的時候。我撐著傘走過去，看到她臉色煞白，頭發蓬松想雜草堆一般，直直的眼睛看著我。

“我睡不著。”她說。

“那，你想干什么？我陪你。”

“謝謝。”說完她放開了傘，雨水肆意的撒落在她的皮膚上。

我跑過去撿起傘為她撐著，說到:“別鬧！這是秋天的雨，淋了會感冒的。”

“那就感冒吧，你可以撐傘的，不用管我。”她低頭對我說，抬頭是已淚流滿面。

“其實我也不想管你的……”我不想說出下一句話。我放開了傘，雨涼的很徹骨，心更涼。

操場上微弱的燈光像渺茫的挽歌，青春和愛情就在這挽歌中涅槃。

我們走在這挽歌的高潮處，眼淚是掌聲，沉重的腳步隨著搖動的秋葉和凄涼的雨聲一起走向這片歌聲的結尾。我和玥一后一前走在操場上，流著各自的眼淚，想著不同又相似的事情。

這是雨聲風響都無法帶走的孤獨。

“我愛上了一個人，但是我知道他不愛我……”她轉過身對我說，聲音像極了這凄美的雨聲。

“……”我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話。

“你知道嗎？”她問我。

“知道什么？”我故作疑惑。

“……你知道他愛我嗎？”她知道我在裝。她又好像在自言自語，不需要我的回答。

“小屁孩，你懂什么是愛？”我故意扯開話題。

“那，你知道他愛我嗎？”

“他是誰？”我逃不了了，就面對吧。我真的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就像剛才給袁袁寫信一樣，無論是開始還是結束，我都說不出一句話來。“我只是很想你。”這也是個托詞，卻包含了我所有的情感和心緒。

“不告訴你……”她轉過跑走了。

我還站在原地，看著她跑走的背影。令我想起了那一次袁袁離開的背影。

和袁袁分手之后，我去過她學校找她。不巧的是她們學校放假，我在她們學校逛了一圈又出來了，看到她和一男生走在一起。想著上去打聲招呼，卻好奇又氣憤跟著她們。如果他們確定關系是男女朋友，我就不應該打擾他們。我看著他們一起逛街，一起吃東西聊天，一起打臺球，雖然她不太會打臺球，但是很喜歡。我只能傻乎乎的看著她的背影，不敢上前又不想退后。

現在也一樣，我看著玥的跑去的背影，不敢上前又不想退后。玥對我來說是好朋友中的好朋友，我從來不輕易對別人說起我和袁袁的事，她是第二個。小逸還在醫院躺著，動都不能動。

她返回來將我推到在地，對我吼道:“你知不知道袁袁有多喜歡你？她可以為你連命都不要。”

“我也可以。”我想的是，這和她有什么什么關系？

“你可以？”她輕蔑的語氣很少見，又說到，“你可以你去死啊，你去死啊。”

“你是不是瘋了？”我不知怎么的來氣了，“半夜不睡覺跑到這里來淋雨，青春偶像劇看多了是吧。莫名其妙的問我知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你？我都不知道是誰，怎么回答你，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對我發火？這么涼的雨淋不濕了。還有，我和她的事關你什么事？你在這里管什么？”

“我是莫名其妙，我就莫名其妙了。你不爽你可以滾。不關我的事？你他娘的就沒有想過……”她沒有說完就哭了。蜷著身子倒在地上，哆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