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了甩頭,凝望著雨滴落在路燈上,須臾被蒸發成水氣。
枕頭邊的那封快要讀完的信搖搖欲墜,似乎在等待著我去讀完。
彼時的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神智漸漸清醒。他喚了喚睡在床邊的伯母,支支吾吾的對伯母說他肚子餓了。
時間已是凌晨兩點,樓下宵夜的小吃店也關門了,伯母慌張的給伯父打電話,待伯父來了之后又匆匆回去給他做粥。伯父伯母兩眼血絲,輕輕的喊著他的名字,用勺羹喂粥給他吃。
一番折騰下來,讓兩個漸生白發的父母蒼老了許多。
他躺在床上間或呻吟,感覺到疼又不知是身體的那個部位疼,想尋出來用手撓撓,兩只手麻痹的動彈不得。他忘記了自己發生了什么被抬進醫院,全身難受的要命卻無能為力。
他還記著那封給玥的信,是用玥送給她的鋼筆寫的,自從那支鋼筆送到他手上之后,他愛惜的一直沒舍得用,即使知道他不是唯一收到鋼筆這個禮物的。
他忘記了信的寫了多少頁紙,也不清楚寫了多少字,他只記得還有很多的話想寫給她,連續馬不停蹄的寫了幾天,手指僵硬的連筆都握不住了,所以沒有再寫下去。
他忘記了那封信的結尾是什么,映象中結尾好像把她大罵一頓,又好像不是。
他吃力的搖搖腦袋,希望能趕走這些瑣碎思緒。剛吃完一碗粥,肚子并沒有飽,看著半夜為自己忙碌的父母,也沒有再提出什么要求。伯母說:“要什么就說,不用怕麻煩的,我是你媽,從小就被你麻煩,還怕現在這點小事。”她說“小事”的時候臉轉了過去,不忍心讓他看見她的眼淚。他噙著淚想狠狠的點頭,卻不得。連聲對伯母說:“嗯。嗯。”
伯母哄著他睡著了,墻上的時鐘時針正指在凌晨三點的整三點上。
窗外小雨淅淅瀝瀝,我轉頭看了看關機正在充電的手機。玥的“我真的喜歡上了他?”這句問話,已經不需要我的回答。
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在這雨夜回首往事,關于袁袁也關于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