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橫腿一掃，抓住兩個手下的手反身擰住，只聽見兩人慘叫一聲。

手，手斷了！

人群之中的方如業打了個寒噤。

擇巖有一瞬間的驚詫，下意識想要出招，卻見白玖一腳踢中他的胸膛，手一擰，翻身，掐著擇巖的喉嚨將他的腦袋撞在實木茶幾上。

好快！

幾瓶酒砸碎在地板上，聲音刺耳

仿佛是一把千萬斤的鐵錘錘在胸口，擇巖想要吐血，喉嚨卻被掐住，一口老血悶在胸口，腦袋鈍疼，像是要炸開一般。

幾乎是在白玖動手的一瞬間，聞致翻身制住后面的那個人，在地上一滾，“唰”一下關上窗簾。

隔絕的窗外的視線。

“別動。”白玖神色淡淡地看著臉色漲紅，青筋暴起的擇巖:“嘖，終于來了。”

紀述白看著白玖，慢慢松開手掌。

一旁的兄弟團:“……”

于娉婷已經被嚇的面色慘白。

舉著槍的手下臉色緊繃，齊刷刷舉槍指著白玖。

白玖不為所動，左手下了狠勁，擇巖脖子上古銅色的皮膚被掐起肉眼可見的紫色。

“你試試，是我的手快，還是你家槍快。”

“放下......放下槍......快，快。”

黑衣手下遲疑了一會，放下槍。

白玖也松了點力道，俯視著手下的人。

擇巖像一條瀕死的魚大口大口呼吸著，驚懼地看著白玖。

他堂堂一個地下聯盟分舵主，被一個女人三招搞定在地，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這難道是......不對，他，不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在京城！

白玖注意到擇巖的神色變換，微微挑眉：“難為分舵主，還記得我呢。”

擇巖聽到這話，像是有一道閃電在腦海中劈開，全身因為恐懼而顫抖：“258號......”

“我沒去找，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一年前一別，我甚是想念呢。”語氣涼涼的，偏生氣質帶上了些玩世不恭。

紀述白沉思著白玖口中的三個字，看著白玖這幅運籌帷幄的樣子，心底突然漫上不可言說的恐慌，兩年前“萬羽檸”的死，會不會有什么隱情？

“你想干什么，你......你......”擇巖想要用地下聯盟威脅面前的女子，張了張嘴，卻從心底漫上濃濃的恐懼以及無力。

連那件事都敢做的人，還會怕一個地下聯盟嗎？

白玖卻是笑了：“放心，我對你們不感興趣，不過是奉命前來告訴你一句話。”

“京城有京城的規矩，既然來了京城，就得按規矩辦事。”

白玖歪頭：“懂？”

瀕死的感覺依舊充斥著身體的每個細胞，求生的本能使得擇巖慌不擇路地回答。

“懂，懂，按規矩來，一定......按規矩來。”

白玖滿意他的識時務，嘴角微勾，慢悠悠地松開了禁錮擇巖的手。

煞有介事地揉著手腕：“你還年輕，要注意保養皮膚啊。”

擇巖脫力一般的呼吸，好半晌才顫巍巍地站起來。

已經回到座位上的聞致掩下眼中的神色，拍一下身旁的座位，朝白玖說道：“嬌嬌，過來坐。”

白玖掃了一眼聞致，面無表情地坐到那個位子上。

紀述白的臉色更是沉郁一分。

擇巖的態度一改先前。

“紀爺，那批貨......”

他們的談話內容白玖不知道，因為那個時候，白玖已經靠在聞致肩上睡著了。

聞致虛抱這白玖，想要讓她睡得安穩點。

那動作，熟練無比。

紀述白的臉色更沉了，食指在沙發上不急不慢地點著，氣勢越發驚人。

鹿鳴遠若有所思。

擇巖不知道這是到底是怎么了，懷疑自己是不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歷。

最后，擇巖頭也不回地離開，背影還帶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半晌沒人說話。

還是那邊的公子哥開始出聲，包廂內的人開始陸陸續續離開。

于娉婷被嚇壞了，兄妹兩人道別離開。

不一會，就只剩下了中間幾人。

聞致低頭，食指點在白玖額頭，輕聲試探道：“嬌嬌，我們回家？”

“聞大少，這位是？”趙天企看著紀述白接近殺人的目光，問道。

白玖可能是太累了，沒醒，那副全身心的信任模樣，深深刺痛紀述白的心。

聞致看了一眼趙天企，卻沒說話，轉頭看向紀述白：“大半夜的，還不回？”

紀述白四年前因為養病，去過一趟鄆城，而白玖四年前好像也是在鄆城。

聞致心下思忖，面上卻不動神色。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聞致看到對方眼里的濃烈情緒，有些愕然。

“她，我的。”紀述白沉聲道。

聞致低頭，戳一戳夢中之人的額頭：“嬌嬌，紀述白喊你和他回去。”

白玖不耐煩地扯下他的手指：“回家。”

聞致轉頭，對紀述白笑道：“她說她想回家，坐飛機很累，我先帶她回去了。”

走后。

紀述白生生捏碎了一個玻璃酒杯，碎渣刺進手掌心。

趙天企安慰道：“這個，是一家人也不一定，當務之急是查清楚兩年前那事。”

那事牽扯甚廣，紀述白兩年來一直不允許有人觸碰，但是今天居然發現當事人還活著，埋的太深，怕是不好查。

鹿鳴澤：“我曾經查過，萬......羽檸的身份從小到大都很正常，但是，就是因為過于正常，也有不對勁的地方。”

“親人幾乎沒有活口，但是我曾遇見過一個逃犯，就是一年前那場車禍的被捕的那個人，居然是萬羽檸名義上的舅舅。”

紀述白看向鹿鳴澤。

“那個逃犯見到萬羽檸的照片，好像沒有多大反應，當時以為只是時間太長，不認得了，今天想來，有沒有可能，我們認識的萬羽檸，并不是真正的萬羽檸。”

“一年前?”紀述白慢條斯理地擦干凈手。

“咳，一年前你那個樣子，我就沒說，但是那個人，判的是死刑。”

......

白玖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第二天下午，才堪堪清醒過來。

下樓，見聞大少圍著圍裙在廚房里忙活。

裝修是很明亮的暖色。

“醒了，馬上吃飯啊。”

“嗯”

白玖穿著一身鵝黃的棉麻睡衣，淡色的金黃格子，直筒筒的一直到膝蓋下方，小圓領，窄袖。

齊肩的短發柔順地搭在肩上，膚色很白，素面朝天，有種軟軟的嬌氣。

不一會。

聞致便端著一個砂鍋走出來，放在餐桌上。

一套有檸檬花紋的盤子里裝著小菜。

“我熬了小米粥，喝點吧。”聞致給白玖盛一碗，將筷子對齊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