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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奪權(quán)

聶氏端詳著元書意,不說話。

“還是瞧你不順眼。”聶氏突然開口。

“日日瞧著,興許就順眼了。”元書意不驚不怪。

聶氏也只是冷哼一聲,情緒起伏不大。靠上椅背,淡淡的闔上眼。

這眼一合,往事紛至沓來。

當(dāng)初聶家和元家因元洛河悔婚,聶二爺戰(zhàn)死的事鬧得不可開交,是先皇從中調(diào)停,才將事情壓了下來。

沒多久,先皇賜婚,將聶家三小姐許配給了當(dāng)時的太子——當(dāng)今的皇上。

自那之后,聶府就成了國舅府,富貴榮華至今不衰。

只是再如何繁華,終究藏著抹不去的清冷哀榮。

也是從那時起,聶家和元家就成了死對頭,再無往來。

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還會和元家的人搭上關(guān)系。

屋門邊的林媽媽屏著呼吸聽著屋里的動靜。

停歇了嗎?

悄悄抬眼。

屋里的聶氏,坐在那兒面容平靜。

林媽媽小松了一口氣。

冷靜了就好,冷靜了就好。

再看元書意,跪坐在地上,背影削瘦,垂放在地的左手發(fā)腫發(fā)青紫。

林媽媽眼里泛了酸澀,只能扭頭朝外頭看。

屋門前的花架上,月季藤蔓攀附得密密麻麻,花期未過,花香仍存。

林媽媽一晃神,漸漸覺過味兒來。

好多年沒打理過了,也還能窺見當(dāng)初的影子。

那段柔和的光陰,是林媽媽記憶里,最好的時光。

自從元大公子悔婚聶二爺戰(zhàn)死后,夫人就被禁了足。

之后一年過去了,因要替三小姐準(zhǔn)備出嫁的事情才重新走出了聶府。

也就是在那時候,在長街上碰見的老爺。

老爺對夫人一見傾心,沒多久就向聶家提了親,八抬大轎迎娶夫人到了高家。

當(dāng)初雖是續(xù)弦,好在二人情深,也能將這點遺憾沖了去。

那幾年,每當(dāng)月季盛放的季節(jié),夜色濃重,圓月當(dāng)空,老爺就會拉了夫人來這兒喝酒說話,細(xì)說他們的情意綿長。

可惜日久天長的,多濃厚的情意都在家長里短中消耗得干凈了。

唉。

林媽媽移開了視線。

林媽媽在門邊遙想當(dāng)初的時候,屋子里的元書意想起了一件事。

“說真的,有一句話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元書意輕咳了一聲,開了話頭。

“說說看。”聶氏眉頭輕皺,睫毛抖了抖,還是睜開了眼。

看向元書意,目光有片刻失焦。

元書意伸出右手,笑道:“今日,夫人還沒給我紅包。”

“問我要銀子?”聶氏扶著椅子把手,往前挪了挪身子,臉色說不上是陰是晴。

“不給銀子也成,”元書意咧嘴一笑,“高家的管家權(quán),夫人給這個也行。”

聶氏一愣,接著笑了起來,越笑越覺得是個笑話:“你有什么本事從我手里拿管家的職權(quán)?”

元書意面上的笑意更真誠了。

等的就是這一句。

她有什么本事?她沒有什么本事,但拿這個管家職權(quán)偏偏不需要她有本事。

“如若是我沒記錯,我記得夫人是老爺?shù)睦^室?”

“哐當(dāng)——”

那尊擺在主桌上的青銅香爐砸落下來,里頭的煙灰撒了一地。

元書意也不去看,繼續(xù)說道:“大夫人去后,夫人代理管家也是形勢所造,如今大爺娶親了,按高家祖訓(xùn),管家權(quán)要交在原配手里,媳婦跟夫人要這管家職權(quán),應(yīng)該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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