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怡看勝男低著頭,不知思慮著什么,想著姐姐定是為了將軍府里的事兒傷神,上輩子君怡還是閨閣姑娘的時候,也聽說過幾件關于鄒府的事。
當時鬧得最大的一樁事,便是鄒二小姐拒婚參軍,那時洛陽城里都在等鄒家的笑話,可誰知鄒二小姐得上天眷顧,打了勝仗歸來,后由大將舉薦,封為功臣,為一品女將軍,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如今勝男方才八歲,別說是上戰場了,殺雞都費勁。
君怡夾了塊蝦球塞進嘴里,心里理著大大小小的事兒,吃過飯后,阿娘便回前院了,月里的天兒漸漸暖和起來了,院子里的樹也生了嫩芽,君怡和勝男,坐在院子里的回廊上品著花茶。
丹紅看著兩位主子穿的有些單薄,便命人拿來了薄毯給二位主子披上,“怡兒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很羨慕你,你從小便有母親陪伴,兄長呵護,而于我而言,卻是什么都沒有的”勝男挽了挽手里的茶盞道。
君怡聞聽此言,放下茶盞笑了笑道“姐姐只知表面,不知其內,我雖有阿娘兄長的庇佑,但大府外的地方,榮譽和罪責都是一體的,總要有所顧慮,反鎖的地方多之又多,我走的每一步均關乎家族的性命前程,倒不如姐姐活得灑脫”。
勝男放下茶盞,看了看升起的彎月“總有一日,我會讓將軍府里,那些看我笑柄的人知道,我鄒勝男不輸任何人!”。
君怡起身拉起勝男的手“姐姐放心,只要有君怡在,定護你周全,不讓任何人欺負了姐姐去!”。
勝男翻過君怡的手“應是我保護你才對!你那三兩肉,風一吹啊!都能把你吹跑嘍!”。
君怡一聽傻樂起來“那我就多吃點好的!我將來變得又壯又兇,就算是小鬼兒來啊!都得懼我三分!”。
姐妹二人嬉笑打鬧,漸漸圓月便全部爬上了空,府里的奴婢紛紛更換著新蠟,燈火通明猶如白晝一般,進了屋的姊妹二人準備入榻歇息了。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有人喊著“走水了!走水了!快來人啊!走水了!”。
丹紅趕緊跑了進來“二位主子快!趕快到外面去!我們院子東廂房走水了!火勢快要蔓延到院里了!”。
君怡和勝男從榻上坐起,君怡看了看外面的火光問道“可知道是什么原因?東廂房可是陰糙的屋子,怎么能突然間走水呢?”。
君怡一想,定是有人為之!
“丹紅快!讓人封了府門,誰想溜走趕緊扣住!”。
君怡急忙起身簡單伸了鞋,起身道。
丹紅道“主兒放心吧,大夫人也覺得蹊蹺,已經封了府門!”。
君怡和勝男走到院外的時候,阿娘正讓人滅火呢,澄泓看見妹妹出來了,立馬上前看了看“怡兒可有磕碰到哪?快讓兄長看看!”。
勝男向澄泓行了一禮,君怡拍了拍澄泓的手道“兄長放心我二人均無大礙!火勢怎么樣了?”。
“已經穩住了!可是嚇壞我了,正要入睡就聽有人喊走水了!”。
澄泓拍了拍胸脯道。
此時貴池壓了個人走了過來,只見那人身高與貴池差不離,他身上穿的并非裴府衣裳,所以惹得貴池懷疑“夫人!此人鬼鬼祟祟!奴便把他逮了過來,他果然藏了火折子在身上,想必是還想在別處點火!”。
貴池是宮里出來的,知道這些雜人的狡猾,怕他咬舌自盡,便隨便找了塊破布堵上了他的嘴,勝男上下看了一眼,覺得此人眼熟的很,上前仔細觀察了兩眼“這不是!這不是我將軍府,大夫人手下的齊盛嗎?”。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君怡之前的猜測均是對的,平日里東廂房人本就很少,放的也都是些雜物,根本不可能走水,如今定是有人蓄意為之!偏偏又是勝男姐姐住在這的時候,怎會如此之巧呢!
看來是有人想借此時機殺人滅口,若是今日這人得手,勝男真的出了什么差錯,裴府則是第一個被拖下水的,反倒是將軍府的那位,借刀殺人瞞天過海啊!
“真是惡毒啊!”。
君怡不禁感嘆道。
可惜她太急于求成了!斷斷沒有料到,裴府會反應這及時的抓住兇手。
阿娘轉身看了看那人“貴池他就拜托你了!”。
貴池點了點頭應道“主子放心,給奴家半晌時便可!”說罷單手拽住那廝的衣錦,拖到了別房。
阿娘命代秋去了西廂房又點了一處,裴府今晚可謂是都要照亮整個洛陽城了,熱鬧得很!虧得爹爹出勤在外,祖母也被安置的妥當,任房子燒去吧!大不了重建便是。
半個時辰后,將軍府。
進了大夫人院子,一婆娘探頭探腦的望了望四周,看著沒什么旁人便進了門,進屋透著微光一瞧,鄒大夫人正側臥于榻上,大夫人抬眼看了一眼來人,抬手揉了揉眉心“講”。
那婆娘上前兩步,漏出了臉來,哦!當是誰呢,原是大夫人的心腹管婆子,管婆子行了一禮“夫人成了!裴府現在火光沖天,聽說后院嫡女那屋里,燒的已不剩多少了,剛剛傳了魯大夫去看呢!辦事的瑩兒已經傳來了信兒,說已經和齊盛碰了頭,事情辦的穩妥著呢!”。
大夫人聞聽此言,樂的差點從榻上摔下來“可是當真!哈哈哈哈哈好!好啊!我這多年的心腹大患可算是解決了去!裴府既然傳了魯大夫去,那必定是兇多吉少!哼!那個小賤人早就該同她娘一齊燒了去!在這世間活了這么些年,也算是我對她的恩典了!管媽媽把我釀的桃花酒搬出來,今晚我要好好喝它一杯!就算祭奠我那命苦的姐姐了!”。
大夫人口中的姐姐!便是鄒勝男的親娘,當初大夫人剛入將軍府半年,勝男的親娘南氏作為大夫人兒時好友來探望,沒想到卻與將軍一見鐘情,嫁入府中,大夫人因此懷恨于心。
“她憑什么奪走我的將軍!憑什么!她容貌不如我,才華不如我!樣樣不如我!卻唯獨……唯獨奪走了我將軍的心,將軍滿心滿眼全都是她啊!”。
大夫人起身,裸著足踏著地上,長裙紗飄落于后,她時不時的漏出厭惡的表情,時不時落下幾滴淚來。
南氏孕中,大夫人便在她的安胎藥中做了手腳,以致南氏早生,雖說勝男活了下來,可南氏卻因血崩而亡,大夫人便常在將軍耳邊吹風,說是南氏因為勝男才會早亡,枕邊風吹的久了便也生效起來,將軍不但把勝男撇在后院不管不問,還任由大夫人管教。
大夫人看向外面的月光,低頭笑著道。
“也是這樣一個滿月的天兒,她死在了產房里,將軍居然還想見她最后一面?”。
大夫人伸出五指,去探了探月光,一個轉身瞪著榻旁,擺臺之上一根金簪,眼睛漏出絲絲兇光。
厭惡的咒罵道。
“我偏不讓,我要讓她死得連渣都不剩!燒了她!連同那孽種一起!燒了!全部燒了!一個不剩!”。
大夫人抓起那根簪子,“哐啷”一聲扔到地上,她也蹲在地上,雙手捂著頭發,顫顫巍巍的說著什么。
旁邊的侍女早就已經習慣了,每到月圓之夜,大夫人就會想起以前的事情,會像瘋子一樣在屋里來回折騰,她們只需要在一旁等著收拾即可。
“可是沒想到啊!那個賤人身邊的狗如此忠心,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留下了那孽種的命,可惜!將軍把錯都降罪在了她的身上,活下來又如何?不過是任我揉捏的玩物罷了!”。
大夫人抓住了一名侍女,搖晃著她的肩膀,那侍女表情也算是麻木,任由夫人處置,若是死了夫人第二日醒來會給家中一大筆銀子,若是沒死月里銀子翻倍,這屋子里的一個個,果然都如同二小姐所說猶如毒蝎。
翌日。
將軍府前院正殿上。
鄒參厲正在用早飯,這時一個隨從跑了過來“將軍!鄒府在衙門敲了申冤鼓,說是我們將軍府謀害鄒府嫡女的性命!”。
鄒參厲把手里筷子“啪”的一放“什么?何時的事?我府怎會惹上裴府的事來?這簡直不就是胡鬧嗎!快!給我備馬!”。
感情咱們鄒將軍,竟還不知道,自家女兒在人裴府的事呢!
衙門堂上。
鄒將軍到的時候,衙門外早就堵滿了一堆百姓,百姓們一個個均都好奇的往里看。
“聽說昨天裴府的火勢到現在還沒滅完呢!”。
“哎呦別說了!你們都不知道!隔著三個崗子我都看見那煙了,簡直就是火光沖天”。
“聽說是將軍府的人放的火!也不知道二府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鄒參厲聽到此處,“吁”的一聲拉住了韁繩,只見他坐下的寶馬,兩個蹄子往上一掘抬得老高,停在了衙門門外,那馬低下頭,跺了兩下蹄子,鄒參厲跳下馬來,三步兩步走向衙門里。
“哎呦!小點聲!鄒將軍來了!”。
看熱鬧的百姓們紛紛低下頭來,給將軍讓道。
待鄒參厲進入衙門,百姓們又開始聚在一團,嘰嘰喳喳的議論個不停。
進了衙門內,往里望去,裴大夫人與裴大公子,裴大小姐正坐在椅子上望著這邊,旁邊還有小王爺循琂,和他鄒將軍府的二小姐鄒勝男。
鄒將軍挑了一下眉毛“男兒?”。
這時聽“啪”的一聲,衙上的冒大人驚堂木一拍,捋了捋胡子兩眼看了看來人。
“既然鄒將軍已到,那便開堂!”冒大人喝了一聲道。
鄒參厲則上前坐在一旁,心想“我倒要看看,這裴府耍什么花招!”。
“威武~”。
衙差們擊打著殺威棒“哐啷哐啷哐啷啷”。
衙門口的兩位小廝,拿著‘回避’和‘肅靜’牌儀,樹在了衙門口,外面喧嚷的百姓們這才安靜下來。
裴大夫人乃正二品夫人,所以便可坐于一旁觀審,而小王爺更不用說,誰敢惹滕王的兒子,雖說滕王不在洛陽,但皇家的勢利不容小覷。
裴君怡和勝男均跪在堂上,拜了一下冒大人,冒大人看了一眼師爺,意思是讓他及時記錄呈堂證供,“裴府小姐,你有何冤屈?為何敲那申冤鼓?”冒大人現在很想打個哈欠兒,這申冤鼓自從武皇開創盛世以來,就很少有人敲了,誰知今日,這還未到辰時一刻,這裴府的人就“叮了光啷”的敲個不停。
裴君怡又拜“民女要告將軍府,大夫人草菅人命,放火殺人!”。
此話一出,鄒將軍一個起身訓斥道“血口噴人!你個小娃娃!懂什么叫做草菅人命!怎可如此侮辱我家夫人?”。
“乓啷”。
冒大人敲了一下驚堂木,咳嗽了兩下,看向將軍道“還請鄒將軍,回到位子上坐好”冒大人還是有些官威的,畢竟洛陽乃京城,不像是地方官貪污受賄,逍遙法外,天子腳下的他只能說是兩袖清風,就算是鄒參厲官高于他,他也得秉公辦理,再說了人家裴大人,也并非等閑之輩。
鄒參厲只覺自己有些失禮,撇了下袖子回到坐位上,冒大人把驚堂木往旁邊一放,大聲問道“既然裴家小姐能出此言,可是有什么證據嗎?”。
“當然有!但擺出證據前!我要見到鄒府的大夫人才行!”。
裴君怡一言一行,均有她爹當年氣宇軒昂的作態,澄泓本來還擔心自家妹妹上了衙門,會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看來是他多慮了,旁邊的湛然小聲道“我本以為小丫頭會嚇得說不出話,誰知她卻如此沉穩”。
澄泓擺了擺服飾“那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妹妹”。
冒大人聞言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捕快“去!請鄒府夫人前來”。
捕快行了一禮“是!大人!”。
轉眼這邊,再看鄒府。
鄒大夫人,正在梳妝打扮,她本著除了心腹大患的心,正在高興的喜勁兒上呢!過了半晌一個銀釵女使撩開了簾子道“不好了夫人!官府來了人!請走了老爺!”。
“啪嚓”。
鄒夫人手中的珠釵一落,摔在地上,寶珠滾滾而破,失去了平日的光芒,露出的只是殼子里的丑陋來“你說什么!官府的人何時來的!”。
“想是……想是已有半晌了!”。
女使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道。
“混賬東西!為何此時才來稟告!”。
鄒夫人穿著華服,上前一腳將其踹翻在地,眼珠子上下轉了轉,已是亂了陣腳,失了分寸。
就在這時,外面又有粗布女婢,隔著門道“啟稟夫人!衙門派了捕快,說是來請夫人前去衙內!”。
壞了!鄒夫人嚇得后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旁邊的心腹管婆子,趕緊上前扶住自家主子,側耳道“主子這時可千萬不能慌亂啊!我們并未露出馬腳,想著那裴府也只是虛張聲勢,我們只要咬著她們陷害誣告,官府大老爺也判不得罪的”真是鼠目寸光!
鄒夫人抬頭道“當真?”,然后扶著管婆子起身“沒錯!我乃將軍府大夫人!正一品的誥命夫人,伯爵府出身,身份尊貴!他一個小小的五品小官,就算是抓到了什么,還敢重判不成?”鄒夫人正了正衣服,看了一眼銅鏡,出了口長氣兒道。
待鄒大夫人到衙門的時候,已是快要巳時三刻了,鄒夫人漂了一眼在場的幾人,當看到鄒勝男的時候,身子微微一顫,但很快她就穩住了身子,不讓別人發覺,瞪了一眼管婆子,心想“這個小賤人怎么還活著!這幫廢物連個小孩子都弄不死”。
冒大人讓人給鄒夫人搬了木椅,畢竟將軍府的夫人也不是平凡人,總要給些體面的。
“裴小姐,這下人到了,可以述說冤情了吧?”。
冒大人抬起頭示意著裴君怡,君怡點了點頭,起身看了一眼旁邊的丹紅“傳他二人上堂”。
丹紅點頭向后走去,這時只見外面貴池,壓了兩個人走了過來,那二人頭上均帶著麻袋,雖然鄒夫人不認識那二人,但管婆子卻認了出來,立刻低下頭,不敢再看。
“稟大人!眼前的這二人,便是里應外合燒我裴府之人,這個小廝趁著我裴府掌燈雜亂之時,打暈我府外院打雜,剝了衣服穿在身上,魚目混珠的溜入內府!又趁著換崗之時點火燒府,那大火整整燒了三個時辰,還未撲滅,街坊四鄰哪個沒看見?我裴府再怎么說,也是朝廷命官的府邸,就算有些人官大一階,也不能如此壓死人吧!”。
裴君怡蹲在地上,句句話點著鄒將軍的耳朵,意思是仔細著聽,聽聽你們府人都干了什么好事來!
鄒將軍“啪”的拍了下椅子“那火便是他們放的,又與我將軍府有何干系?”。
“將軍難道認不出這丫鬟身上的衣服,與行頭嗎?”。
坐在一旁的阿娘開了口道。
這才讓鄒參厲注意到,那丫鬟穿的是大夫人院子里的衣服,難道真如她們所說,自家夫人火燒了裴府?
“將軍!冒大人!莫要聽她所言!管媽媽乃是府里的老人了,府里的人她都認個幾分,倒不如讓他二人摘下這麻袋來,可別誣賴了我府啊!”。
鄒夫人扶了扶頭上的步搖,又拿起扇子扇了扇道。
“鄒夫人說的有理,還不掀開麻袋!報上名來!讓這位婦人看個究竟!”。
冒大人示意道。
“奴婢瑩兒,小人齊盛”。
貴池聞言上前摘了二人頭上的麻袋,男的是齊盛,那女的就應該是瑩兒了!因是許久未見光的緣故,二人紛紛伸手遮著眼睛,管婆子上前隨便看了看“稟大人,婦人不認識這兩個人,他二人并非是我將軍府的人,看著面生些,這衣服定是她們搶來的!”。
此話一出,齊盛和瑩兒不在一聲不吭了,大夫人院里的瑩兒跪在地上爬了兩步上前“管媽媽,你何出此言啊?我是夫人院里的瑩兒啊?我名字還是你起的啊?你怎么認不出我了!是我啊?”。
瑩兒邊說,邊要上去拽住管婆子的衣衫。
“這位姑娘,您可得仔細著點說話,莫要整些個莫須有的事來扣到我頭上,再說了我何時認得姑娘了,我都從未見過姑娘你,又怎么能給姑娘取名子呢!”。
管婆子往后退了兩步,扭了扭脖子,嫌棄的撇開關系。
齊盛冷哼了一聲“事到如今,事情敗露,人家自然不會認識我等,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齊盛跪在地上,看著眼前的瑩兒,心灰意冷道。
“好啊!既然媽媽不認得奴婢,可奴婢確認得媽媽呢!”瑩兒心涼半截的說道,然后又爬向冒大人,掏出袖子里的金簪子“大人這火燒裴府前,管媽媽給奴婢的恩賞,珠寶鋪子的金老板,可以為奴婢作證的!”。
此言一出,衙門外突然有一個人喊到“沒錯!老夫可以作證!”。
只見來人,正是瑩兒口中所說的金老板。
金老板的鋪子,乃是洛陽城里出了名的,金銀珠寶鋪子,小到官員侯府大到皇親國戚,都是在他家買珠子的,而瑩兒手里那簪子的重量,只有他家有,而她一個女婢,怎能買得起這么貴重的東西,一定是主子賞賜的!
金老板走進堂上,跪在冒大人面前“稟大人,這金簪是我鋪子里的東西,賬面上也有記載,我在堂外就覺得這老婦人和這位姑娘眼熟些,那日便是這婦人領著這位姑娘來到我鋪子,買走了這只簪子的”金老板指了指站著的管婆子,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瑩兒。
冒大人抬起驚堂木就是一拍“大膽婦人!竟敢欺瞞不報!你剛剛不是說,你不認識這名女使嗎?你招還是不招?”。
冒大人抬手指向管婆子,嚇得管婆子立即跪在地上“大人!大人老婆子知錯了!對對我的確認識這丫頭,我看她是縱火犯,所以才說不認得!但這也不能就證明,是我讓她放的火吧!我那日一直都在將軍府里伺候夫人,這裴府的火勢與我無半點干系啊!大人明查啊!明查啊!”。
好啊!這一個個的,均都有鐵齒銅牙,但是沒關系,你鄒夫人就算今日有三頭六臂,也飛不出這衙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