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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和離書

  • 笑相扶
  • 苒夢溪
  • 3228字
  • 2019-07-13 11:47:00

阿娘這么一說,裴寬竟著實心中懊悔不已。

老夫人看了看道長手中的贓物“還請道長,先救我孫女”。

道長被這一家子,擾的都差點忘記此事,貴池把火爐端了進來“還請道長,救救我家主子”。

只看道長憑空畫了個符,又念了些什么繞嘴的文咒,這才把贓物丟入火堆中,只在這一瞬,火花瞬間吞滅了那編織草人,道長向老夫人行了一禮“事已完成,那貧道就先告辭了”。

“既然如此,那老婦我也不再挽留道長了,白竹!快!送送道長”。

老夫人笑道。

待道長出了門,老太太臉變得冷漠起來“呂氏!你可知邪術在我朝要判什么罪嗎?”。

呂氏抬頭“這…妾身不知”。

“滅九族的大罪”。

此言一出,裴寬嚇得差點都沒暈過去。

“你們或許沒經(jīng)歷過,但老身卻是知道的,武皇生前最是厭惡施邪術者,曾于大理寺,斬殺近百名邪術者,還定了規(guī)矩,凡發(fā)現(xiàn)有施邪術者,應當誅九族,老身這么說,呂氏你可明白否?”。

老太太知道,呂氏是個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主兒,但這件事兒上,她必須承了一切。

“那您的意思是?”。

呂氏抬眼,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道。

“寬兒,寫一封休書,休了她,如若不從,便告到圣上那去,我們幾家都甭想有得安穩(wěn)”。

老夫人鐵定了心,今日必須除了這個妒婦。

代秋是個眼疾手快的,立馬準備了筆墨紙硯,遞給了裴老爺,裴寬看著眼前的紙筆,又看了看自家母親的凝視,又看了看妾氏和妻兒,這…這可如何是好。

“還等什么?怎么?下不去筆嗎?”。

老夫人質(zhì)疑道。

一旁的裴姹兒終于忍不住了,吐了嘴里的布,說道。

“祖母!都是這個賤人!都是這個賤人出的主意!不干我娘親的事兒啊!”。

裴姹兒雖被困著手腳,但惡狠狠的眼神卻是不會變的,她看向靈鴿,反正事到如今事情敗露,反咬靈鴿一口活活的替死鬼。

靈鴿跪在不敢吱聲,老夫人豈能相信,打量了一下那小侍女問道“還不說?”。

靈鴿立馬磕了兩下頭“稟老夫人!是…是三小姐逼著我…逼著我做的!”靈鴿縮著脖子,害怕極了。

此話一出,三小姐立馬變了臉,要不是手腳還被捆著,早就上去撕爛靈鴿的嘴了,看她那兇狠的樣子便知道。

“你接著講!”。

老夫人命道。

“那日,二小姐病重,三小姐本是很欣喜的,但而后得知二小姐還有救,便見了東西就砸,遇見下人就打,奴婢當時真的是害怕極了,也不知三小姐從哪得到的這種法子,奴婢勸過三小姐,可是…可是三小姐不但不聽奴婢勸,反而還打了奴婢!”。

靈鴿說完便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還不忘撩起袖子,將那些新傷舊傷顯露出來。

老夫人看了看這倆胳膊,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啊!這孩子的傷!居然是出自我孫女的手筆,堂堂一府大家閨秀,竟然如此苛待下人!簡直就是我裴府的恥辱!”。

呂氏立馬上前護住三小姐“老夫人!都是我的不是!您懲罰我吧!這和姹兒沒關系啊!千錯萬錯均是我的錯!”。

老夫人根本不理會她,看了看地上的兒子道“寬兒還沒寫好嗎?”。

“寫好了!寫好了!”。

裴寬一臉不悅的,把休書遞給了代秋,兩人就那個動作還僵持了一下,最后老夫人咳嗽了一聲,裴寬才松開了手,代秋行了個禮,并看了看,覺得沒什么問題,便遞給了呂氏,還未等代秋張口,只見呂氏剛拿到休書,便撕了個稀巴爛。

“什么都可以!偏偏這休書我不答應!我為裴府開枝散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不可以就這么將我休了!”。

呂氏心急如焚,竟一下子將紙塞進嘴里,囫圇吞棗一般咽了下去。

這種做法在阿娘眼里,不過是臨死之前添筆油罷了。

“你!”。

老夫人和裴寬同時說道。

“老夫人莫急!奴婢這還有!”。

代秋從袖子中,又掏出了幾張休書,代秋乃是打老府邸里出來的姑姑,什么耍詐之事沒見過,果然備個幾份還是有用的。

這回代秋直接遞給了老夫人,老夫人細細看了看,點了點頭,代秋示意了旁邊的幾個嬤嬤,那幾個嬤嬤也不是笨的,直接上前把呂氏摁在地上。

“得罪夫人了!”。

只見代秋又從袖子里掏出了印泥,打開了蓋子,把休書那么一鋪平,拿起呂氏的手就是一蓋,任憑呂氏怎么掙扎也是無果的,待蓋好了,代秋又遞給了裴老爺,裴寬看著上面的休書,卻也做不得什么,只好提筆簽上了字。

由此一來,她呂氏便再也不是裴府的二夫人了,老夫人拿起來旁邊扶芝遞上來的茶,品了品竟頭一次覺得這茶香四溢,這時白竹送走了道長,回到了老夫人身邊。

老夫人放下茶杯,起身道“時辰也不早了,老身有些乏了!便先走了,寬兒!好歹相識一場,你便再陪陪她吧!白竹!帶三小姐離開!”。

說罷,老夫人便帶著裴姹兒離開了東暖閣。

“阿娘!放開我!我要我阿娘!阿娘……”。

裴姹兒的哭聲漸漸消失在了東暖閣。

老夫人前腳一走,呂氏便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

卻不料…

“要哭便到外面哭去!別擾了我怡兒!在這哭!給誰看?”。

阿娘起身坐在了榻旁,給君怡掖了掖被角。

呂氏戛然停止了哭聲,畢竟人要臉樹要皮,如今說不好聽點,她就是個棄婦,再也囂張不得了,想到這一點,呂氏提起身上的紅袍子便往外走,半雙看著自家主子離去,自己便也只好跟著出去。

“非要鬧成這樣你才好受嗎?”

裴寬起身道。

阿娘笑道“老爺這是說的哪里的話,什么叫做我鬧成這樣?您且看仔細了!如今是誰鬧得我怡兒昏迷不醒,是誰用妖術殘害我的孩兒?”

“你!”

裴寬自知理虧,再也說不得什么,只好兩袖一撇跟著離開。

這回東暖閣總算是消停了下來,外面的日頭也就在此時升了上來,陽光灑進了屋子,身子漸漸暖了些。

“阿娘!”

躺在榻上的君怡,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怡兒何時醒的?”

阿娘看著起身的君怡。

“就在燒草人的時候,丹紅我想喝水!”

看來真的是渴壞了,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丹紅笑著道“主兒等著,奴婢這就去給您倒”。

待丹紅拿過了水,勝男也跟著走了進來。

勝男看著這邊沒動靜了,便過來瞧瞧“呦!君怡都醒了?我就說嘛!魯大夫那藥丸子就應該多吃幾顆”。

魯大夫在一旁笑道“呦!這位小姐!可不許胡說!再怎么說那也是藥!不能多食”。

君怡拿過水,兩口便見了底兒“丹紅我還要喝!你換個大點的碗來,這盞子太小,不夠我喝”。

喝了四五碗的水,君怡才打了個飽嗝“這下夠了!”。

阿娘都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待魯大夫給君怡號過脈后,便也退下了,君怡看著阿娘和代秋,好奇的問道“阿娘快和怡兒講講,剛剛呂氏的表情精不精彩?”。

勝男也好奇的點了點頭“是啊!裴夫人快同我們講講!”。

“我講不好!讓代秋跟你們說吧!”。

阿娘看了看代秋。

代秋笑道“要說這呂氏,可謂是相當精彩了,要哭就立馬哭的梨花帶雨,要狠就立馬瞪著你,可惜后來被那幾個嬤嬤摁在地上的時候,哎呦!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就像那卡在狗洞里的狗,任由別人宰割”。

“不過話說回來,為何祖母今日要插手此時啊?”。

君怡這么問是有原因的,上一世不到萬不得已,祖母是不會管后院的事兒,這次為何偏偏就趕得這么巧。

阿娘看了一眼代秋“怡兒餓了吧!阿娘讓小廚房準備了些你愛吃的,吃完了就再歇息一下”。

看來阿娘是不打算告訴君怡了,君怡便也不好再問。

到了午時,本來晴空萬里,卻突然不知從何處飄來了朵朵烏云,沒到半刻,便下起了大雨。

君怡支開窗,雨滴“啪嗒”的響聲和那日夢里的一樣,牛眼大的雨滴,沖刷著地面。

丹紅拿著針線走了過來“呦!主兒怎么在窗前站著!快回榻上去!這身子還沒好利索!當心著了涼!”立馬放下了手里的針線,上前關上了窗戶。

丹紅摸了摸君怡的胳膊“瞅瞅!都拔涼了!快進被子里暖暖!奴婢給您去倒點熱水”。

君怡總覺得要發(fā)生什么事情,這不剛上了榻,就聽見了外面,“啪嚓”一聲響,君怡往那一瞅,只見丹紅腳邊,是杯子碎了一地,過了半晌丹紅直愣愣的走了進來。

君怡看著她不對勁“怎么了丹紅?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主兒…二房那邊…上吊自盡了!”。

丹紅呆愣愣的杵在那,像個木頭人一樣。

君怡倒是沒什么大的觸動,畢竟她樂還來不及呢,但看丹紅,確實是有些嚇到了。

阿娘房里。

“當真?”。

阿娘手中的筆一頓,字都有些歪了。

“當真!貴池去打聽了!問的是她院里打掃的,聽說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人都已經(jīng)僵了!”。

代秋小聲說道。

“看來她已是下定決心,生著抬入裴府的門,死了…也要從裴府抬出去,不過選的也是時候,過幾日便是清明,畢竟相識一場,到時記得提醒我,給她也上一炷香”。

阿娘合上了賬本,輕聲道。

“是!”。

代秋低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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