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分離性精神障礙
- 冷面?zhèn)商?/a>
- 唐杜理
- 3072字
- 2019-07-30 16:27:04
“有的時候我們似乎太緊張了,事情原本就不復(fù)雜。”樸順泰打開車窗,單手抽出一顆煙。
“啪”的一聲,阿浩從旁邊給他打著了火,這也是多少年來的默契。
“我是覺得,丹尼爾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袖扣丟失嗎?為什么這么從容的待在家里!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阿浩一直沒想明白。
“聽他說話的意思,我感覺丹尼爾應(yīng)該知道我們要去找他,而且我們不去到奇怪了,究竟是為什么還不清楚。但是從幾方面證明,丹尼爾十有八九就是兇手。”樸順泰似乎挺有信心。
警局,重案審訊室。
這里沒有監(jiān)聽,屏蔽信號,所有的秘密都保守在屋里的人和一盤無法用數(shù)字剪輯的原始卡帶上。
“你是一個畫家?”阿浩看著眼前的這個有些英俊的男人。
“是的,他們都這樣說,而且我的畫影響還很大。”丹尼爾并沒有謙虛。
“你剛才說的,那是你的作品,你有權(quán)處置她們,甚至毀滅她們,‘她們’指的是誰?”阿浩問道。
“當(dāng)然是我的畫了!我可以隨意決定是否賣了她們,或者燒火用!”丹尼爾說道。
阿浩沒想到丹尼爾如此解釋他說過的話。
“你的作品也包括紋在女孩后背上刺青嗎?!”阿浩突然說道。
“警官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的作品都是畫在畫布上的。”丹尼爾似乎說的滴水不漏。
“知道為什么我們請你到這來嗎?”樸順泰說道。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為什么你們買畫要在這樣一個密閉的空間?難道我和我的畫需要如此嚴(yán)密的保護(hù)嗎?”丹尼爾笑著說道。
阿浩一愣,問道。
“丹尼爾先生,你認(rèn)為我們叫你過來就是為了買畫嗎?”
“那不然呢?!我不會別的,畫畫就是我一生的追求。”丹尼爾似乎進(jìn)入了一個忘我的狀態(tài)。
“難道你就不想為你的所作所為說點(diǎn)什么嗎?”樸順泰似乎又有些急躁。
阿浩拍了拍他,意思是說,“這里面有問題,別急。”
“你認(rèn)識這個嗎?”阿浩把那顆袖扣放在了桌子上。
丹尼爾抬頭看了看桌子上的袖扣,說道。
“你們怎么也有這個?你知道他有多么稀缺嗎?全球只有兩百顆,這是身份的象征!我也有一顆,你們是怎么得到的?”
“丹妮爾先生,能不能也讓我們欣賞一下你的那顆?”阿浩很有耐心的說道。
“真巧,我正好穿來了這件襯衫,你們看……”丹尼爾舉起了左手。
但是襯衫左袖口處并沒有東西,而是幾縷斷了的絲綿線。丹尼爾一驚,慌忙喊道,
“天哪!我的袖扣去哪兒了?我是很少穿這件衣服的,除非很正式的場合,比如我的畫作成交的時候。”
“丹尼爾,你演的好像啊,你別告訴我,是有人偷穿了你的衣服,然后去作案……”樸順泰的聲音掩蓋了丹尼爾的驚呼。
但是這似乎提醒了丹尼爾。
“哦!對了,一定是他,他又偷穿我的衣服!”
“你指的是誰?”阿浩急忙問道。
“凱文!我的弟弟。他總是穿我的衣服。”丹尼爾說道。
“凱文?他現(xiàn)在在哪里?”樸順泰問道。
“凱文一直跟我住在一起啊,你們?nèi)ノ壹业臅r候沒看見他嗎?”丹尼爾回答說。
阿浩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因?yàn)樵谀情g老宅子里,他們除了丹尼爾以外沒有看見第二個人。
“丹尼爾,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哪里?在跟誰說話嗎?”阿浩問了丹尼爾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誰知道你們把我?guī)У侥睦锪耍∧銈儾皇且椅屹I畫的人嗎?”丹尼爾回答道。
阿浩和樸順泰面面相覷……
審訊不得不終止,阿浩他們發(fā)現(xiàn),丹尼爾的思維邏輯似乎和常人不同,到現(xiàn)在他還固執(zhí)的認(rèn)為,阿浩和樸順泰是來找他買畫的。而且一口咬定,他的作品從來都是畫在畫布上。
“我懷疑丹尼爾有嚴(yán)重的精神分裂或妄想癥,他的行為根本不受大腦控制。如果那樣,這個案子的受害者可就慘了!”樸順泰說道。
“先找專家給他測試一下吧,也許他是個高明的犯罪者,用高超的演技蒙蔽了咱倆。實(shí)際上他還有更大的舉動,這都有可能。”阿浩說道。
“這里面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提到了弟弟凱文,凱文到現(xiàn)在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而且是上次集體自殺事件后從來都沒露過面。這個案子里,凱文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樸順泰說道。
“是啊,我覺得這很可疑。”阿浩也有同感。
索蘭給警局介紹了一個世界頂級的精神科專家,通過專家對丹尼爾的精神測試,丹尼爾的確患有一種叫“分離性精神障礙”的疾病。
用通俗的話講就是“多重人格”,也就是說,他在某一個時間段是丹尼爾,在另一個時間段就是另外的一個人。測試結(jié)果顯示,丹尼爾的頭腦中另外一個人的性格跟他的弟弟凱文很相似,所以很有可能在某一時刻,是凱文的性格在支配他,丹尼爾本身并不知道,作案的時候很可能是性格孤僻的“凱文”在作案,在老宅的時候可能是畫家丹尼爾在畫畫。
“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啊,阿浩,你聽聽有沒有可能。從一開始這個家里根本就沒有什么同父異母的兄弟丹尼爾和凱文,凱文是被臆造出來的一個多重性格,而這個多重性格又恰恰被同樣患有精神疾病的父親接受了,所以這兩個一實(shí)一虛的人物同時上了國立藝術(shù)學(xué)院學(xué)習(xí)畫畫。然后同時創(chuàng)建了‘蓮花教’但是丹尼爾一直想好好作畫,可惜他的精神意志一直被虛擬的弟弟凱文支配著,導(dǎo)致凱文的性格意識越來越強(qiáng)。所以丹尼爾的畫風(fēng),也越來越呈現(xiàn)出一種被魔鬼束縛的意境,直到凱文的意識支配丹尼爾的身體去殺死了兩個援交女孩兒。”
樸順泰滔滔不絕地講完了自己的推測,點(diǎn)燃一支煙,等待著阿浩對自己的夸獎。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是有點(diǎn)傳奇,不過我還是挺佩服你的腦洞的!”阿浩也點(diǎn)了一顆煙,順手把一整盒裝進(jìn)了兜里。
“那你說,如果不是這樣,丹尼爾和凱文的人生重合怎么這么多呢?而且那天我們真的沒有看見有別的人在場,除非他躲在一個我們想不到的地方……”樸順泰說道。
“如果像你推測的那樣,為什么這么長時間,丹尼爾體內(nèi)的凱文為什么始終都沒有出現(xiàn)?感受到危險,自動隱藏了嗎?”阿浩有些疑惑。
“有可能是一種性格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吧!”樸順泰說道。
阿浩忽然站起身,
“我想再和丹尼爾談?wù)劊∫黄饐幔俊?
“當(dāng)然了,我看看這個多重性格的人還能說些什么,沒準(zhǔn)這次就是凱文出來了。”樸順泰似乎很有興致。
同樣的審訊室,同樣的人,阿浩不確定,此時在面前坐著的是丹尼爾還是凱文。
“丹尼爾先生嗎?”阿浩問道。
“是的,警官先生,你們想把我關(guān)到什么時候?我能不能找我的律師?”這時候的丹尼爾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處境。
“丹尼爾先生,你知道自己有‘多重人格’嗎?”阿浩的問題簡單直接,這樣也許能刺激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笑話!我今年39歲,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詞,更別說他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了!”丹尼爾看上去很生氣。
“好吧,那我換一種說法,你說說弟弟凱文吧,你們相處的怎么樣?”阿浩很有耐心。
“凱文是個好孩子,就是有點(diǎn)孤僻,我們從小到大都在一起,形影不離。告訴你個秘密,其實(shí)我們根本不是什么同父異母的兄弟,我們兩個是雙胞胎,一母所生!他們都父親被騙了!”
說到這,丹尼爾似乎很得意。
“后來,我們一起上學(xué),考進(jìn)同一所大學(xué),同一個專業(yè),甚至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孩。他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時候我晚上我沒畫完的一幅畫,第二天早上再看,已經(jīng)被凱文畫完了,而且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我們開始有了分歧,他創(chuàng)辦了什么‘蓮花教’哀求我?guī)蛶退f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救贖,于是我同意了,幫他打理事物,誰知道,蓮花教越來越邪惡,教義居然唆使人們自殺!而且,在一個大雨交加的夜晚,凱文也跳河自殺了……”
“等等!你說凱文也自殺了?”阿浩怕自己聽錯了,又重復(fù)了一遍。
“凱文自殺了?哦,是的,凱文已經(jīng)自殺了!為什么這幾年他還在我身邊?是我的錯覺嗎?如果凱文沒死,那么我那天抱著的冰冷的尸體又是誰的呢?!我到底怎么了?我是瘋了嗎?!”丹尼爾雙手抱頭,他思想中巨大的矛盾瘋狂地折磨著他,剛才的回憶,似乎讓他覺醒,
“凱文已經(jīng)死了!凱文已經(jīng)死了!為什么!”又是一陣歇斯底里的嚎叫。
阿浩沒有阻攔他,讓他盡情的釋放,慢慢地,丹尼爾逐漸恢復(fù)了平靜。
“我沒有死!我還活著……”丹尼爾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