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續放倒兩個混混后，姜南的身體幾乎完全透支，他躺在地上，就像是死狗一般大口喘著粗氣。

“呼……呼……”

但是，空氣像是叛變了似的，無論姜南怎么張大嘴巴，無論他怎么用力，就是感覺氧氣不夠用。

這一刻，姜南仿佛是從水里撈上來，渾身上下都已被汗水浸透，身體的極限透支，讓他的每一根毛孔，都像是在被針扎一般刺痛。

如果說，死亡是對痛苦的解脫，那么現在，姜南的每一寸肌膚所產生的，撕裂般的刺痛，就是在向姜南炫耀，死，是多么奢望的一件事。

這一刻，死神或許也只能望南興嘆，或許姜南，天生就不歸它管轄。

“媽的，一個個廢物，上啊！”

小黃毛一邊叫囂著，踢著剩下的八個混混讓他們進攻，可自己卻像是老謀深算的護理，不僅保持著和姜南的安全距離，同時還保證自己的身前，有一個結實的肉盾。

剩下的八個小混混，看著地上痛苦的打滾，幾乎快要暈厥的同伴，即便此時的姜南已經躺在地上，但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威壓，仿佛是一座座大山一般，壓得這八個混混幾乎快要窒息。

恐懼的味道，就像是下水道的腐臭，讓人聞之退卻。

“草，一幫廢物！”

就在這時，小黃毛仿佛下定了決心，只見他陡然從一個混混的身后閃出，只是瞬間，便來到了那兩個倒地的混混身邊。

拼命喘著粗氣，正用盡全力恢復體力的姜南，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勁風拂面，仿佛是一把利刃瞬間劃開虛空一般。

“咔嚓……咔嚓……”

姜南清楚的看到，那小黃毛的身形，仿佛幽靈一般飄到自己的眼前，緊接著便是兩聲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震懾了在場所有人。

“殺……殺人啦……”

就在這時，人群中的混混，幾乎用顫抖的聲音喊了一聲，那聲音，就像是秋風下，搖搖欲墜的黃葉一般，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像是被死神眷戀一般。

死亡的距離，原來這么近，死亡聲音，原來這么清脆，死亡的味道，原來這么直擊靈魂。

“草，看走眼了！”姜南暗自喃喃道。

此時，那兩個剛剛被姜南放倒的混混，脖頸正被踩在黃毛的腳下，而黃毛的臉上，沒有殺人后的陰森狠辣，更沒有殺人后的恐懼或憤怒。

相反，他卻笑得那么自然，笑的那么隨意，笑的那么天真，仿佛現在被踩在他腳下的，只是兩根隨處可見的樹枝一般。

要知道，如果是普通人，一旦殺人，眼神中多少會有后怕，亦或是憤怒，而如果是殺人慣犯，眼神中則展露的是冷漠，亦或是殺意，亦或是死氣。

可眼前的小黃毛，眼神卻清澈得如藍天白云一般，那么瀟灑自在，這樣的人，要么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特工，要么就是變態。

如果是變態，那從和姜南接觸到現在，這個小黃毛怎么可能表現得如此冷靜，最重要的是，在人群中，他始終讓自己處于安全位置，甚至是隱蔽位置，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變態？

答案無疑是第一種，所以姜南才說自己看走了眼。

“對，是殺人了！”就在這時，小黃毛的嘴角，那原本如孩童般天真的笑容，竟然在一瞬間，如同被惡魔附體一般，露出陰森和詭異。

只見他指著地上的姜南繼續道：“大家都看到了，這個家伙，殺了我們兩個同伴，我們要制止犯罪。”

說罷，他那原本正握著的匕首，隨著指尖一轉，匕首就像是一頭聽話的野獸一般，在他手中絲滑的掉頭，他的兩根手指，就像是鋼琴鍵上的武者，巧妙的捏住了匕首的刀刃。

下一秒，隨著小黃毛的手腕一抖，匕首就像是被上了發條的音樂盒一般，竟然在半空中射出一道完美的直線。

“噗……”

是利刃劃破皮膚的聲音，那鋒利的刀刃，仿佛是飲血的野獸一般，狠狠的插進了姜南的右肩，原本在血管里奔騰的鮮血，此時就像是突破禁制的野獸，順著傷口噗射出來。

這一記匕首的飛擲，姜南看的一清二楚，無論是小黃轉動匕首的姿勢，亦或是手腕發力時的寸勁，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混混所能擁有的。

當然，姜南不僅清楚的看到了這個小黃毛投擲匕首的所有動作，他甚至都預測到了匕首扎進身體的位置，時間，乃至匕首沒入自己皮肉的尺寸。

可那又如何，如今的他，早已力竭甚至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怎么能躲閃？更別說反擊。

“嗯哼……”

姜南雖然已經預料到了結果，但是喉嚨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悶響，身體也只是條件反射的顫抖了一下。

就在剎那間，姜南的雙眸清晰的掃過了在場九個人，他已經清楚的捕捉到了這九個人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總不能把這幫廢物都殺了吧？還得要替罪羊呢？先殺雞儆猴，實在不行，我不介意送這幫龍國人一起下地獄。”

“這……這太狠了，我不動手，是不是也得死？”

“媽的，動手干死他，反正大家一起動手的，只要不是最后致命的那一下是，就跟我沒關系。”

“是他先傷了……不……是殺了我兄弟，我為兄弟報仇的。”

“媽的，他們動手，我就動手！”

……

這一句句心聲，就像是死亡的喪鐘，在給姜南做最后的宣判，姜南不禁暗暗自嘲：“看來今天，大限已至。”

說實話，姜南不怕死，如果在戰場上，槍口抵著他的額頭，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哪怕是面對鷹國佬的“巨靈神航艦”，他也敢踩著死神的肩膀，把這鐵疙瘩從天上揪下來。

可如今，面對這些連手里的棍子都握不緊的混混，姜南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他只能抬眼，朝這龍國的蔚藍天空，做最后的告別。

我親愛的祖國，我親愛的龍隱部隊，如果有來世……算了，我還是上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