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劍客
- 顧先生與聞小姐
- 三寸秋
- 3786字
- 2019-07-22 20:05:00
姜劍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全落在章回和嚴君御的眼里。章回問:“姜劍,你是喜歡聞樺嗎?”
“這么說吧,要是也直喜歡,我肯定是不會奪人所好的。”姜劍說。
“你記住你的話,要是敢……哼,哥幾個絕不饒你。”嚴君御說。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也直態度不明,那可別怪我下手了。”姜劍攤開手,一副無奈樣子。
“我們還不了解你啊?換女朋友的速度可能比換衣服還快,對哪個上心了吧?人家聞樺是好姑娘,你就別禍害了!”
“君御,你這就是血口噴人了!哥們換的女朋友哪個不是好姑娘了?感情的事,那不是起名字,一用用一輩子。再說了,姓名還有曾用名一說呢,你就是往古代說,還有名、有字、有謚號呢,那是可以變更的。在一起的時候,抱團取暖各取所需,分手的時候,和和氣氣,平平靜靜,各自祝福,再見面還是朋友呢!”
“你后面的話我認同,但是說好姑娘這事我可不認同!你就說你上一個女朋友吧,叫什么艾麗婭啊?”
“是Alice。”姜劍糾正道。
“對,就是這個Alice,自稱演員,實際上是十八線開外的小模特,唯一參演的角色,還是一部撲街電影里的死尸。”
“露臉了的死尸!”姜劍糾正道。
“對,她露臉了,出場三分鐘,裸背搖屁股兩分半,后腦勺半分鐘,最后被一顆子彈射穿了腦袋死了,給槍眼部分一個特寫,臉出現在鏡頭里也就二十四幀的事!”
“嘿,君御,你嘴是真損啊!”姜劍氣笑了,章回卻會心一笑,和他們兩個在一起,他是永遠不會寂寞的,斗嘴就和聽相聲似的。
“我這是陳述事實,別敗壞哥們形象!這要是周圍有美女,你這么說我,我可跟你急!”嚴君御繼續說,“這個Alice每天濃妝艷抹的,張口閉口管你叫姜哥哥,那聲音嗲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一身名牌,收拾得干干凈凈,可這都是表面功夫啊!那天說她腳扭傷了,非要你給送跌打損傷的藥,你沒空,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我就讓也直和我一起去。嚯,一進門,那屋里外賣盒子疊成小山了!臟衣服哪兒都是,絲襪、內褲丟沙發上。我們兩個都沒地方坐。
還有這女的見到也直,跟那兒蒼蠅見到屎似的……”
“你罵也直是屎,看我不告訴他!”姜劍連忙抓到嚴君御語言里的小漏洞展開攻訐,生怕他繼續翻舊皇歷。
“我這是比喻,你別從中挑唆,破壞我們兄弟情誼。”嚴君御一副識破奸計的表情,“看到也直就跟看到唐僧肉似的,眼里跟沒看到我這人似的,圍著也直獻殷勤,又是倒水,又是洗水果的,還把臟衣服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垃圾也一并丟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領導視察來了呢!哥幾個里,有潔癖的是章回,其次是也直,我是再次,也就你姜劍是最后一個,能把垃圾堆當窩住。也直當時冷著個臉,可這小模特是不依不饒啊,非得拿了也直的手機加了微信好友,最后還留了電話;這才放我們兩個走。臨走的事后,還一個勁地拋媚眼。把我們兩個嚇得啊,立馬上車跑了。
當時也沒當回事,可是晚上回去可好,她居然給也直發裸照!姜劍,你說這是好人?”
“這個吧,是淫蕩了點,可我也不是真和她交往,我們的關系只不過是建立在風月上的友誼。”姜劍有些尷尬地說。
“炮/友就炮/友,還說風月上的友誼。”嚴君御嘲笑他。
“行了,你們兩個啊。要我說,感情的事順其自然,各憑本事,只要不傷害兄弟感情,不傷害姑娘感情,就行!”章回插話道,“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讓也直把身體養好,其次是研究研究那個叫常亮的人,總不能讓他白捅也直一刀吧!”
“沒錯,這事必須要個結果,不能便宜那小子。”姜劍附和道。
“放心吧,哥們干的就是這個,還能讓他逃脫制裁?再說了,他也挺慘,這回進去最少十年,入室搶劫,持刀殺人未遂,這罪名已經夠他喝一壺的了。”
“常亮這人什么來歷啊?”章回問,“你們兩個人脈廣,應該能查到吧!”
“喲,論人脈,我們兩個怎么也比不上你吧?‘外科第一刀’,‘最年輕的外科主任’。”嚴君御說。
姜劍也幫腔說:“還有一個頭銜呢,我記得是市醫大一院院長掌上明珠的男朋友吧。”
“你少說了一個,還是市醫大三院院長的高徒呢!”
章回一臉無奈,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恭維人,聽著跟諷刺似的,“你們兩個可別說相聲了,我說正經的呢。我這人脈都是醫療相關的,和常亮沒有交集。”
“這就夠了啊,這年頭誰能健健康康一輩子啊?大病沒有小病還一堆呢!你認識的病人里,位高權重、家財萬貫的主有不少吧?這些不都是資源嘛!”
“別逗他了,”姜劍一旁說,“我找朋友查了下這人,混金融圈的,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手上成功案例不少,可是聽說最近私自挪用客戶資金投資股票,賠得夠嗆,賣了房子和車才堵上窟窿。這客戶看在以前的面子上沒為難他,可是他不甘心,又干了一票,又賠了。這回在圈里名聲可是臭了,還欠了一屁股外債。”
“賭徒心理啊!”章回說,“從心理學角度來說,自然條件下,色子大小概率各50%,一旦壓大,連續出現幾次小之后,他會認為下一次出現大的概率會增大。實際上,這屬于典型的不合理數原則,每次擲色子都是單獨事件,概率恒定在50%……”
“不對,你說的這種賭徒謬論是存在的,但是不適合用在常亮身上。他是證券行業里摸爬滾打的好手,成功、失敗的操盤數量太多了,具備強大的心理素質和極高的心理學素養,賭徒謬論他能不知道嗎?”
“姜劍說得對,而且從咱們打交道的相關從業人員的素養來說,他們不至于法律知識如此匱乏吧!怎么也直給他下套他就往里鉆呢?”嚴君御分析道。
“別看我,我可沒什么金融圈的朋友!”章回擺擺手。
嚴君御與姜劍對視一眼,聳了聳肩。的確,章回是一個學術性呆子,不,用顧也直的話來說,是癡人——癡迷于一道,不理俗事,大徹大悟而探理究本;他對陰謀論這種事,自然缺乏認識和思考。
“難道其中有什么隱情?”姜劍皺了皺眉,“那這事怎么弄?”
“等也直醒了再說?”
“這不行,你們還不了解他的為人嗎?雖然有時候喜歡捉弄人,可未必往死里整人啊!”姜劍說。
“這次可不一定啊,你沒看他把警察牽扯進來了嗎?我看他是真想懲治常亮啊!”嚴君御說道。
“這么一說,似乎還真是這樣。”章回點點頭。
“那我們深入調查一下常亮?”姜劍說。
“我看可以,這件事就你和我去辦,讓章回在醫院好好照看也直。”
“這個安排合理。”
“還有多久到聞小姐家?”章回看了看表,有些著急,畢竟顧也直還躺在醫院沒醒。
“她住也直對門,快到了。”嚴君御說。
五分鐘之后,到達了顧也直住處的樓下,三人快速登上了所在樓層。嚴君御囑咐姜劍和章回去顧也直家拿東西,他自己則打開了聞樺的家門。正收拾東西呢,姜劍卻走了進來。
“你來干什么?”嚴君御將姜劍攔住,“聞樺并沒有囑托你來拿東西,這私自進女孩子家不好!”
“你都進來了,那就說明沒什么怕人看的,我有什么不能進來的?再說了,她也不知道我進來了。”姜劍撥開嚴君御的手臂,就要向里面走。
“君子行事,不因人見而虛偽,不因人不見而胡為。你這可是有違君子之道啊!”
“好好好,我不看就是了。”姜劍收住腳步,退了出去,“等我和她熟了,看你還怎么從中作梗?”
“那是以后的事,我啊,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等來了再說吧!”
“你們弄完沒呢?”章回提了兩個大袋子,站在門外問二人。
“就快好了,等我一會兒。”嚴君御將最后一點東西帶好了便走出房門。
醫院里,顧也直經過一段時間的昏睡后漸漸轉醒。他看到自己的床邊趴著一個人,長發飄飄的;嗅著頭發的香味,似乎與聞樺用了一個牌子的洗發水;就連身上的香水味似乎也是一致的。不過一想到自己是救白冉受的傷,也就說得通了,聞樺一定是來陪白冉的。
他偏過頭,正好看到白冉正呼呼地睡在陪護床上。她的臉正對著他;可是因為他的眼鏡被摘掉了,看得并不真切。不過那衣服的顏色和身體的輪廓,已經足夠他判斷出對方的身份了。
顧也直轉動脖子時發出了聲響。聞樺感覺到床單在動,便悠悠轉醒,正好對上他的眼睛。于是驚喜道:“你醒了?”
顧也直點點頭,說道:“辛苦你了,還要陪我在醫院過夜。”
“這也算是報答你為我出謀劃策的恩情,不算辛苦。況且你是因為救小白才受的傷,照顧你也是應該的。”聞樺展現出了與在他人面前不同的一面。
“她沒事吧?”
“她還好,先是被常亮嚇,后來擔心你又哭得稀里嘩啦的,最后還給你獻血了,有點累了,剛剛喝點紅糖水,吃了點東西,就睡著了。”
“難為她了。”顧也直苦笑一聲,“沒想到我這條命是她救的。”
“你們的血型都很稀少,我以前都不知道小白是熊貓血。”
“的確很稀少,最怕生病。所以平時拼命鍛煉,就是想絕了去醫院的可能。”顧也直笑著說,“可是誰能想到,命運總是愛開玩笑。”
“是啊,玩笑之后還要嘲弄你面對玩笑的手足無措。”
“不過玩笑之余,偶爾也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凡事向好的方向看看!”顧也直安慰她,“他們三個呢?”
“你怎么知道他們會來?”聞樺驚詫道。
“猜的,白冉看到我受傷,肯定會聯系我的朋友或家人,她能想到的也就是聯系君御了。君御知道了,就會把消息告訴姜劍和章回,他們自然會過來。”
“你永遠都這么聰明嗎?”
“有時候也笨成狗!”
“這么自貶嗎?”
“或許是陳述事實。”顧也直的表情有些落寞,“對了,他們沒有把我受傷的消息告訴我父親吧?”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當時獻血的時候,原本是打算給叔叔打電話的,不過臨時決定不打了。”
正聊著,嚴君御三人從外面走進來了。
“醒了啊?你可把哥幾個嚇死了,不過沒嚇到章回,他消息知道得晚!”姜劍說。
“噓,小點聲,睡覺呢!”顧也直小聲說道。
“罪過,罪過,你還挺憐香惜玉!”姜劍開玩笑說。
“也直,我給你按摩按摩吧,麻藥勁應該還沒過呢!”章回走過去,開始揉搓顧也直的腿、手臂。
“麻煩你了!”顧也直向他道謝,“你們沒把我受傷的消息告訴我父親吧?”
“沒通知叔叔,怕他擔心。”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