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誤會加深
- 顧先生與聞小姐
- 三寸秋
- 2914字
- 2019-07-02 20:36:40
咖啡的味道很濃,含在口中有股醇厚的香味,并非普通的速溶咖啡。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白冉杯中的咖啡已經見底,她有幾分急切地站起身在屋內踱步,偶爾扒開百葉窗看外面的景象。
“這兩個人是怎么回事?”白冉的話中蘊含著幾分怒氣,“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也太得理不饒人了。我們人都到了,他們倒好,也不露面。”
“再等等吧,這事是我們有求于人,急不得。”聞樺起身拉著白冉,“一會兒他們來了,你克制下情緒。”
“好,好,我不亂說話。我可沒有你的養氣工夫。”白冉笑著說道,“我從小就是這風風火火的性子,你這些年參禪悟道的,養氣功夫的確不賴嘛!”
“那是哲學,不是宗教!”聞樺已經懶得和白冉解釋了,這丫頭從來都把這兩者混為一談,解釋多少次了也不改。
“知道了,”白冉重新坐會椅子,將聞樺杯中的咖啡倒一半到自己的杯子里,“我知道你不喜歡喝咖啡,勻一半給我,免得浪費。
我記得讀書那會兒,老師就說你有做學問的潛力,耐得住寂寞,靜得下心氣,是讀研的好苗子。你沒有繼續讀研究生,有些可惜了!”
白冉的話將聞樺的記憶帶回了十年前,大學時期的畫面一幅幅飄蕩在眼前,又倏忽遠去。她有些緬懷地說道:“人生際遇,熟難預料啊!每一步走下去,走著走著就和預想的方向錯開了,更不要說是別人期待你走的目的地了。”
白冉跟著感慨:“是啊,你說畢業那會兒,誰能想到你這個文靜女神會走向管理崗位啊?我當時還以為你會進一家雜志社呢。反觀我自己,也沒想到會做起策劃來。”
二人正說得來勁,接待室的門卻從外面打開,一張臉——英俊、嚴肅——優先出現在二人眼前,爾后是挺拔的身子。
“不好意思,讓二位久等了。”來人歉然地說道,“剛剛有一位客戶來訪,耽擱了些時間,還請見諒。”
他打量了聞樺與白冉后,又看了看茶幾上的杯子,回身叮囑接待人員重新泡兩杯咖啡送進來,這才走進來。
“還沒有做自我介紹,我叫顧也直,君御他正忙著一樁案子,暫時抽不開身,二位有事和我說就可以了。”顧也直并不知道聞樺二人的目的,還以為她們是咨詢法律事務的,因此說話有些官方,“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聞樺,”聞樺接話道,又指了指白冉,“這是我朋友白冉。”
“聞小姐好,白小姐好,二位有什么法律上的困惑嗎?”
聞樺與白冉一怔,對顧也直的話有些疑惑:難不成這家伙不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
“顧先生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昨天晚上剛把我們的朋友送進警察局,這么快就忘了?”白冉的話里帶刺,免不了譏諷他兩句。
顧也直面色如常,詢問說:“你們,你們是那位許先生的朋友?”
顧也直仔細打量了一眼聞樺,恍然大悟,才認出她是昨夜倒在他懷里喃喃細語的女人,說道:“不好意思,剛剛沒認出你們是昨夜酒吧醉酒的人。你們這是?”
聞樺拉住要開口的白冉,示意她稍安勿躁,回答道:“我們來有兩個目的,第一是想向顧先生與嚴先生表示感謝,多謝你們昨夜仗義出手,照看了我們兩個醉酒之人;第二是想向你們二位表示道歉,我們的朋友因擔憂我們的安危一時沖動誤會了你們,我們專門趕來向你們道歉,希望你們能夠大人大量,對我們那位朋友高抬貴手。
這是我們一點心意,還望你們二位收下!”
顧也直早就注意到了座位旁放著的四份禮盒,應該是保養品。
“我想……”顧也直剛要說話,卻被推門而入的一個男人打斷。
“我覺得現在是法治社會,那些不問青紅皂白就出手打人的人需要懲戒,這樣才會心存敬畏,社會才能和諧發展嘛!”來人長相俊朗,可眉眼之間,卻有幾分浪子的輕佻,語氣里的調侃透著濃濃的玩世不恭。
白冉聽了這話,立馬挑眼看向這個人,眼神似乎在說:你算什么,在那兒大放厥詞?!
“鄙人不才,正是你們要找的嚴君御。”嚴君御靠近白冉,似乎這話是對著白冉說的。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白冉與聞樺都很漂亮,是那種丟在人堆里鶴立雞群的美,只是她們在展示自身美麗時,存在方式上的差異。聞樺是那種含蓄的清麗,表面上的平易近人卻在骨子里塞入了保持距離的因子;而白冉則是那種張揚的美麗,魅力四射,像玫瑰一樣,以艷麗刺激著每一位觀察者。
嚴君御恰是對后一種美麗最為敏感的人。昨天夜里這個在酒桌上醉熏的女人就以囈語和漂亮讓他記憶深刻了,今天再見之下,其氣質更勝昨夜。這種帶刺的玫瑰,讓他更愿意采摘。尤其是剛剛在門外,他聽到了白冉的話,似乎與那個大打出手的男人關系不一般——這讓他心中不快!
白冉狠狠地瞪了一眼嚴君御,惡狠狠地說道:“你就是那個嚴什么來著啊,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嚴君御剛要回嘴,卻被顧也直攔住,他看向聞樺與白冉,緩緩說道:“君御口直心快,并無惡意,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那位許先生昨夜態度的確有些不友善,我們救人在先還要被他質疑,所以有心讓他吃個教訓,別沖動惹禍。你們今天如此誠心登門,我們也不會固執地讓他受罰,我一會兒就給警局去電話,同意和解。”
“你一個人同意也沒用啊,”白冉撇嘴看看嚴君御,“他的主你能做嗎?”
“我這個人一向有仇必報,不過昨天被打的不是我,”嚴君御轉頭看向顧也直,“這事得你做主!”
“既然如此,那就這么辦了。我們并沒有受傷,這補品也就不需要,兩位帶回去吧。”顧也直說完,便離開了接待室,嚴君御則厚著臉皮留了下來,將即將離開的白冉攔住。
“干什么?”白冉警惕地拉著聞樺一起后退,“你老大已經發話和解了,你還想要報復我們嗎?這可是法制社會,我可錄音了!”
白冉還真是說到做到,居然將開啟了錄音功能的手機,還在嚴君御面前晃了晃。
嚴君御笑笑,說道:“我們說話當然算話,不過那個姓許的打了我兄弟,雖然也直現在沒事,可萬一之后老毛病犯了我總該知道找誰吧?所以,你最好留下聯系方式!”
說著,嚴君御將自己的手機號打在手機上,示意白冉撥電話給他。白冉氣得笑了起來,不過還是將電話撥了出去。
嚴君御當著白冉的面將她的電話存上,還特意在備注里寫上“白冉(009)”。
白冉偷瞥到了嚴君御的手機內容,頓時質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你剛剛在外面偷聽?”
白冉想起剛剛顧也直進門的時候,外面有一個一晃而過的黑影,那個人影一定就是嚴君御。可是顧也直剛剛居然還說嚴君御忙別的案子過不來。這兩個人真是一對騙子啊,一個謊話連篇,一個偷聽墻角,都是什么人啊!
“秘密。”嚴君御說完便轉身離開,卻在門口又站住說道,“記得把那些保養品帶走吧,回去給那個姓許的先生,讓他多補補腦子!”
“混蛋!”白冉氣得沖著接待室的玻璃門喊道,然后拉起聞樺的手就往外走。
聞樺卻失神站在那里,險些被白冉拉個趔趄。
“沒事吧,”白冉關切地問道,“你怎么了?”
聞樺皺了皺眉說道:“小白,你不覺得這兩個人很眼熟嗎?”
“眼熟?他們昨天夜里照看過我們一會兒嘛!”
“不對,”聞樺搖搖頭,“昨天夜里我們喝得醉過去,根本不記得當時的人和事。見他們兩個應該是更早的時候。”
“更早的時候?”白冉喃喃道,旋即腦中閃過昨天下午謝夢葬禮上的場景,“是他們?!”
“兩把黑傘。”
“謝夢的那個負心漢!”白冉咬牙切齒地說道,就要推門沖出去狠狠地罵一頓顧也直和嚴君御,可是一想到許暮因為她們還關在警局就止住了腳步,這兩個混蛋,只能等許暮出來再找機會教訓他們了。
白冉與聞樺趕回警局的時候,許暮已經從里面放了出來。是她們在路上的時候,顧也直打電話表達了同意和解的意愿。
“我還以為這個負心賊是騙人的呢,沒想到還真打電話了!”白冉驚喜道。
“有些惡,不是一次好事就可以抵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