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陣竊竊私語之中，學習小組的進程漸漸接近了尾聲。

期間，亞爾、皮格魯所在的這個小團體還與其他幾個小組討論過一些心得，交流了對課程的感悟及體會。

不得不說，銅角巫師學院的教授們，這個群體的教學水平是參差不齊的，大多不是太出色——即便是那群領固定津貼的客座教授，他們也無法顧及到各個學徒各人的具體學習進展。

畢竟這些巫師并非專門的教職人員出身。

確切地說，契弗利聯邦的巫師學院，更像是藍星上的大學，通常情況下是以公共課為主的。

部分較為優秀的學生，例如“達到了中級學徒這一階段的、或是被某位教授看中了的”，可能會去單獨跟隨某位巫師教授，進行進一步的詳盡學習。

各位教授真正擅長的法術乃至某些秘傳，他們基本不會在其講授的公共課上透露太多，只是點到為止。又或是壓根不提隱秘，只教淺顯。

···

“亞爾，一起回去嗎？”在古堡中庭處的草坪附近，皮格魯與亞爾兩人并肩而行。

“不了，皮格魯，我還有點小事，你先走吧。”

想了想那柄放在教室窗沿上的十字劍，亞爾這么說道。

“那好吧。不過你這家伙，還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說來聽聽嘛。”

皮格魯這么問了一句，亞爾只能是嘿嘿一笑，應付了過去。

于是，沒走久之后，皮格魯與亞爾分別，皮格魯他朝著學院大門的方向走掉了。

亞爾則是繼續前進，來到了第二塔樓。

這里是學院中的一個功能區域，有一些小商店、集市、廳室之類的。

往來的人群也較為多些。

平日里，經常會有高階學徒或正式巫師來到這兒的事務中心，領取一些學院派發的任務、兌換獎勵等。

不過這對于亞爾來說，是有些遙遠了，因為一般來說像他這樣普通的入門級學徒，是沒啥戰斗能力的，無法適應諸多學院任務的要求。

所以這次亞爾來此處，也不是為了什么任務，而是找一件合適的東西。

「我記得這里的幾樓來著，好像是有一間廢棄的雜物室...里面應該能找到一些小玩意兒，比如沒人要的破斗篷、舊布毯什么的，把我那柄十字劍包裹起來。」

雖說學院沒有明令禁止學生攜帶武器，但按照亞爾的想法來說，還是遮掩一下會比較好。

因為亞爾沒法解釋他那柄武器是從哪兒來的，這是一個疑點，沒有處理好可能會帶來麻煩。

至于買一個劍鞘把劍收好——這個想法亞爾沒考慮過，原因是他沒有足夠的錢。

···

大約十五分鐘后。

從二號塔樓某處通道走出的亞爾，背上是褐色的小書包，手上持了一扎用細繩捆著的舊布卷，布卷里面裝著的自然是那柄十字劍。

「這劍總算不用在我腰旁邊晃來晃去的了。」亞爾心中想。

話說回來，像亞爾之前在長袍上自制的那種簡陋劍帶，其實是不適宜裝劍的，因為奔跑起來的時候，甚至可能會被晃動的粗糙劍刃劃傷到自己。

辦完這件小事，亞爾決定再去圖書館看看，想試試看能否解讀出那張“黑霧古堡”卡牌旁的斯普利特戛文字。

又一次來到學院的三號塔樓，亞爾這次有充裕的時間了——足夠他細看那本古代語書籍。

他首先是重復地、更認真地閱讀了一遍書籍開頭的那些介紹性內容。

說實在的，這本書里對“戛普斯特帝國”的解讀更像是百科全書里的簡略詞條，既無詳細的進一步擴充，又無圖片之類的資料，僅有的只是一些斯普利特戛語中的特殊圖案之類。

這些特殊圖案據說和巫師的研習有關，也就是書中提到的，那些將戛普斯特帝國一手推入毀滅境地的瘋狂巫師。

「相比較而言，我所在的契弗利奧術聯邦的巫師們，倒是會遵守一些規定，避免越過那條危險的界線。」亞爾心想。

這也確實，因為亞爾在銅角古堡學院里的課程學習中，就背誦過《聯邦巫師守則》，但這東西更像是幾類條例規定的粗略整合，而非那種系統化的法律法規。

「我想，這或許是聯邦的巫師們，從幾個已知的巫師界位面之歷史中所吸取的教訓吧。只是目前還不完善，畢竟奧術聯邦的歷史才短短百年。」

正思索著的亞爾，又被正牌貨光人的心靈溝通打擾了：

“亞爾，我猜你現在是在學院的圖書館里吧？或許你是在準備我們的靈魂誓言？”

“嗯...是這樣沒錯，不過我還有在看那本古代語的書冊。”亞爾以心靈語回應。

這件事也算是亞爾目前的一個小小煩惱——亞爾曾敷衍著答應了“正牌貨亞爾”的那個請求，也就是他們雙方會立下一份靈魂誓言，保證亞爾會還正牌貨他的靈魂以自由。

但是亞爾心中明白，正牌貨光人他知曉了自己的不少秘密，還他靈魂自由，就意味著將自身暴露于危險的境地。

更何況，亞爾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找到一具軀殼，能夠用來安置正牌貨的魂魄。

即便是一位穿越宅男的亞爾，此刻也明白其中利弊。

說到底，簽訂靈魂誓言只不過是一個善意的謊言罷了，既能暫緩來自正牌貨靈魂光人的心靈溝通騷擾，又能替亞爾的偽善假慈悲找一個借口。

畢竟，要讓亞爾一上來，就殺伐果斷地抹滅掉正牌貨的靈魂，亞爾還是有那么一點點于心不忍的。

但隨著正牌貨一次又一次的詢問，問什么時候能立下靈魂誓言，漸漸地，亞爾對他失去了部分的耐心。

只不過，亞爾的“靈魂灌注”能力還需要用到正牌貨的靈魂。

「還是得想個辦法，至少得讓他閉嘴，又不給我的心靈留下太大的內疚感。」亞爾他心中也稍有感觸，懂得自己不可能永遠這么偽善下去。

但目前一時半會兒，他心中還是沒法從藍星上的道德倫理觀念轉變過來，不忍心直接痛下殺手。

想到這里，亞爾心里閃過幾個念頭，卻終究選擇了里面折中的一個辦法，發動了“靈魂灌注”，將正牌貨的靈魂再次注入了那柄包在布卷中的十字劍里，無視了發動過程中，那正牌貨光人的驚恐質問。

截止當前，亞爾只發現了這柄劍能夠被注入靈魂，這也就是他為何想法設法去保存、去遮掩這劍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