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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乞巧節(jié)游湖

  • 女冠為妃
  • 六羽極樂
  • 2696字
  • 2019-08-22 00:05:00

入夜,清風(fēng)徐徐,鏡湖之上浮著各色畫舫。

岸邊燈火通明,琴瑟悠悠,空中飄著淡淡荷香,朦朧月色之下,人影穿梭不疊,不知掩了多少癡情心思。

花嫵與靈霄站在河邊,一人手捧一只河燈放入水中,跟身邊其他女孩子一樣許愿。

“道長許了什么愿?”靈霄小聲問。

“早日修行結(jié)束,回稷華山。”花嫵隨口問:“你呢?”

靈霄遲疑片刻,沒有說話。

花嫵笑笑,“這位姑娘許了什么愿,不好意思說呀?嗯?”

“你取笑我!”靈霄急起來。

“怎么?難不成你瞧上了哪家公子呀?動心了?”

“不準(zhǔn)說了!”靈霄起身去追她,花嫵提著裙子沿著河岸跑。

兩人鬧過一陣,站在湖邊吹風(fēng),鬧中取靜里,只聽靈霄輕嘆,“我身處歡場,怎會把逢場作戲當(dāng)作真心,更不會不知身份,對那些精貴的公子哥動心了。”

花嫵輕輕問:“那你許了什么愿?”

靈霄望著遠(yuǎn)處,答:“愿年年歲歲平平安安,來日能回到家鄉(xiāng),為我爹娘敬香掃墓,盡一份孝心。”

原來她是思念死去的父母了,花嫵很心疼她。

“起風(fēng)了,咱們?nèi)ビ魏伞!?

“好。”花嫵道,于是兩人乘上停泊在湖邊的一只小船,往湖中心去。

成片河燈向她們身后的方向飄去,燈火照亮了湖面,宛如星河。

兩人都沒瞧見,一波細(xì)浪打過,那成百上千的河燈里,有兩盞突然傾覆,燈火瞬熄。

——

酒過三巡,徐青衛(wèi)打了個酒嗝,卻還不肯放下酒盞。

“你叫本王來開解你,又不說發(fā)生了何事,本王如何開解?”南宮懿坐在他對面,頗為無奈。

徐青衛(wèi)往后一靠,順手撩起簾子,往波光粼粼的湖面瞧去,微風(fēng)讓他清醒了一些。

“沒什么,就是約人未果,有些丟臉。”他嘟囔。

他想了一夜,今日一早鼓起勇氣往流云觀送了貼子,請花道長去游湖,結(jié)果不出所料被拒絕了。

“既然人家拒絕了,便不要胡攪蠻纏,我朝雖然風(fēng)氣開放,可風(fēng)流債惹多了,于家宅不寧,總是不好。”南宮懿伸手為他斟了一盞茶。

徐青衛(wèi)借著酒勁調(diào)侃,“嘖嘖嘖,殿下的克己復(fù)禮一般人可學(xué)不來……唉,我若是像殿下一樣還未成家就好了。”

南宮懿微微詫異,“什么樣的姑娘,讓你如此上心啊,竟連這種話都說得出。”

“自然非凡俗可比,厲害著呢。”徐青衛(wèi)悶一口酒。

南宮懿默默不言。

“殿下的毒既然解了,還不考慮一下娶妻么?”

“就算解了也要裝作沒解,穩(wěn)著宮觀,娶妻之后人多眼雜,容易露餡,何必呢。”

徐青衛(wèi)勸道:“殿下也太謹(jǐn)慎了,須知朝堂紛爭,爾虞我詐是永遠(yuǎn)都不會平息的,殿下若想等一切都解決再為自己做打算,何時是個頭?就算把四大家族都端了,遲早也會有新的四大家族出現(xiàn),殿下,這大衍的江山不能只靠你一個人,你忙不過來的。”

南宮懿垂眸思量,搖頭嘆道:“讓我奔忙的不是這大衍江山,而是天下,天下危局一日不解,我便一日不能心安,如何為自己考慮。”

徐青衛(wèi)莫名奇妙,“如今四海太平,諸國相安無事多年,關(guān)系穩(wěn)定,何來危局?”

南宮懿幽幽道:“是啊,連各國皇權(quán)都能在太淵觀所見下平穩(wěn)傳承,還能有什么危機潛伏呢?”

的確,一百多年以來,這片大陸都未有大規(guī)模戰(zhàn)事爆發(fā),據(jù)說三百年前,可不是如此。

那時諸國交戰(zhàn)頻繁,相互傾吞兼并,甚至為了戰(zhàn)勝敵人不惜借助邪門歪道的力量,到處尸骸遍野,寸草不生,直到太淵觀祖師南乙真人入世,掃除邪道,分出修界與世界,定立規(guī)矩,宣揚道義,才有了如今的太平。

所以太淵觀的地位才能凌駕于修界甚至整個世界之上,而自南乙真人以來,太淵觀每位掌門都兢兢業(yè)業(yè)守護正統(tǒng),守護修界與世界,不敢有所懈怠。

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問題,可南宮懿卻一日比一日不安。

他是死過一次的人,親眼見過這太平下的惡果。

多年過去,每當(dāng)他回想起前世臨死前的腥風(fēng)血雨時,還是如置身地獄一樣不寒而栗。

那一幕幕的慘狀每每讓他午夜驚醒,提醒他眼前的太平不是真的。

別人被蒙在鼓里,他卻該清醒過來。

他是偷窺過結(jié)局的人,不會有好結(jié)果,所以,一定要在危機來之前找到真相,找出挽救的法門才行,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南宮懿愣神之際,徐青衛(wèi)坐在船塢中,盯著一艘船,盯了許久。

“那好像是……清江閣的船。”他揉揉眼睛。

“是嗎?”

“聽說月余前,清江閣出了一位嗓音極婉約的姑娘,名震長安,叫槐兮,說起來,這姑娘還真是大膽呢,竟不避著攝政王的名諱,以‘槐‘字起名。”

南宮懿笑笑,并未放在心上。

徐青衛(wèi)已經(jīng)站了起來。

“你做什么去?”

“我方才聽見船家說了,里頭坐著的就是槐兮姑娘,我要去會會。”

“坐下。”南宮懿微微皺眉,“你堂堂朝廷大員,這樣過去像什么樣子,你若實在想見她,派人請來就是了。”

徐青衛(wèi)被說動,吩咐小廝去請。

沒過一會兒,小廝回來道:“殿下,公子,船上人說槐兮姑娘這會兒不在,不能過來助興。”

徐青衛(wèi)一揚眉毛,炸毛拍桌,“胡說!睜大眼睛瞧瞧,那船里分明坐著一個姑娘,他們搪塞你,你瞧不出?再去請。”

小廝唯唯諾諾地跑出去。

“回來!”徐青衛(wèi)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摞銀票扔過去,看著少說也有幾百兩。

“一盞茶時間,叫她務(wù)必出現(xiàn)在簾外。”

南宮懿微微無奈,“你非要請那姑娘做什么。”

徐青衛(wèi)撇嘴,“她呀,定是瞧著我們這艘船不夠氣派,以為不是什么大人物,這才懶得搭理,你若豪擲千金,她一定會來,大人我要削削她唯利是圖的氣焰。”

——

小船之上,簾幕被風(fēng)輕輕吹起一角,露出花嫵半張面孔。

她從一把荷花中抬頭,詫異道:“我不是叫你回絕了那家公子嗎?槐兮姑娘不在船上。”

船夫有些為難,“這……他家公子認(rèn)定了我們誆他,還帶了不少銀票……”

花嫵頗為無奈,靈霄確實不在,方才她們正逍遙痛飲,一條頗為華麗巨大的畫舫駛過,將她請走了,這個公子就算給再多錢,她也變不出一個靈霄來呀。

“把銀票退回去,我們靠岸吧,生出誤會就不好了,別給槐兮添麻煩。”她淡淡吩咐。

“是,姑娘。”

——

小廝揣著銀票回來,雙手奉上。

南宮懿挑眉看向徐青衛(wèi),溫潤的眼眸中頗有揶揄,“看來這位槐兮姑娘并非俗物,不是錢銀能打動的,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徐青衛(wèi):“……”

“酒喝夠了嗎?喝夠了就回家吧,我讓東梧送送你。”

徐青衛(wèi)低頭尋思半晌,忽然拿起一旁的劍,干脆走出船艙。

“殿下,徐大人怎么說走就走啊?”東梧守在門口,見徐青衛(wèi)氣沖沖出去,進來問。

南宮懿搖搖頭,“他心情不好,也不知在跟誰較勁。”

西柏舉目遠(yuǎn)眺,忽然驚訝地喊:“不是吧,徐大人往槐兮姑娘的船上去了,他還沒放棄啊?”

南宮懿喝茶的手臂一頓,頭痛起來,吩咐西柏,“你跟去瞧瞧,別叫他嚇著人家姑娘,人家不肯上他的船必然有道理,他喝多了,只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是,屬下這就去!”西柏屁顛屁顛接了任務(wù),他也挺想瞧瞧那槐兮姑娘生得有多美呢。

——

花嫵將一捧蓮花修剪好,插到琉璃瓶里,認(rèn)真擺弄,船艙的簾子忽然就被掀開,帶起一陣陰颼颼的小風(fēng)。

她回眸一瞧,不免驚訝,“徐大人!”

徐青衛(wèi)則如晴天霹靂,站在門口滿臉震驚。

眼前人如花似畫,驚艷得他失神不已,半晌挪不開眼。

他一下子就把什么都忘了,瞬間酒醒,喃喃道:“花道長?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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