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欣塵看著眼前剛剛完工的畫作,滿滿的成就感涌上心頭,這是她最喜歡的感覺。畫畫使她快樂和滿足,她有時覺得自己很幸運,每天的工作就是自己最喜歡做的事,這是一種難得的緣分,何況它還可以終身為伴。莫欣塵的電話響了,那頭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莫小姐,您預訂的領帶到了。”“好,我過來取,謝謝。”
前些日子孫哲禹說,他月底要去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想讓莫欣塵幫他選條領帶。那天莫欣塵去買東西,正好看到一條合適的,但只剩樣品了,就預訂了一條。好天氣,好心情,取領帶的商場離孫哲禹上班的醫院也不遠,莫欣塵記得他昨天值班,今天下午應該是休息的,正好可以約他吃個午飯。做好打算,莫欣塵準備給他一個突然襲擊,打了個車就去了。
到了孫哲禹的科室,莫欣塵轉了一圈沒看到他,正準備找個地方等,眼睛里突然進了個東西。莫欣塵到洗手間,對著鏡子弄了半天,眼睛才終于感覺舒服了。莫欣塵今天穿了一條高腰的裙子,襯衣本來是扎在裙子里的,剛才只顧著擦眼睛,襯衣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從裙子里跑了出來,凌亂的散在外面。莫欣塵拿著東西進了廁所格擋整理衣服。有人從外面匆匆進來,把什么東西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緊跟著進來的人“砰”關上了門說:“小姑奶奶,你這是干什么呢?”“孫哲禹,你就是個混蛋!”一個年輕女人帶著哭腔怒吼著。這一聲,驚的莫欣塵大氣都不敢喘了。顯然外面的人并沒發現這里還有其他人。“昨天我知道他上手術,專門給他做了飯帶來,結果今天我去他辦公室,還在那擱著,動都沒動。我給他打電話,看到他電話在旁邊,屏保上居然是他和另一個女人的照片,他有女朋友早說啊,我魏璇有那么差嗎?為了他放著家里的大小姐不做,死乞白賴的跑到這當個護士。”魏璇說的聲淚俱下,聽的莫欣塵心驚肉跳,那張屏保照片肯定是上次回去過壽的道具忘了撤,莫欣塵真想沖出去解釋一下,想想還是忍住了。
“不是我說你。”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你都來這一年多了,每天跟他低頭不見抬頭見,下班都要追去他教拳的健身房,一點進展都沒有,明擺著你倆不合適,你非得死心眼兒。”
“你懂什么,我就是喜歡他。”魏璇哭的更兇了,語氣中帶著憤憤:“人都說女追男隔層紗,你說我都熬了這么久,現在放手能甘心嗎?他開始對我不是這樣的,周敏,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就冒出來個女朋友?”
“哎,對了。你說這個我倒想起來個事兒。大概半個月前吧,我路過急診科,看到他和一個女的坐在走廊里,那女的一直哭,他在旁邊陪著,感覺挺關心的。我看那女的覺得眼熟,后來才想起來,她以前在咱們這住過院,她老公吸毒把她推出去被車撞了,她公婆還跑病房來鬧,當時還是孫大夫處理的,所以我印象特別深,你說的女朋友不會就是她吧?”
魏璇沉默了一會兒說:“對,就是她,難怪我剛看照片也覺得面熟。孫哲禹是瘋了嗎?要找個有婦之夫。”
“那次鬧那么兇,我估計是離了。”
“那也不行!”魏璇說的咬牙切齒:“一個吸毒鬼能娶個什么樣的老婆。我估計是孫哲禹看她可憐就想幫幫她,那女的看中他心軟就纏上他了,肯定是這樣的。不然他怎么會對我這么冷淡。不行,我不能看他被騙,一個離婚的女人怎么配的上他,就算他不要我,我也不能敗在這種女人手里!我找他去。”
“魏璇,你別沖動,你等等我…..”
兩人走遠了,莫欣塵還呆立在原地。她的思緒像一團亂麻纏繞在一起,但有一點她很清楚,那個女孩說的對,她離過婚,前夫吸毒,想想孫哲禹身邊的人會怎么看他?莫欣塵想起哲禹奶奶,想起哲禹家里其他人,他們一家人在一起的其樂融融,她不想破壞,之前江翌凡為了她跟家人疏遠,最后他們又落到了什么結果?離婚那天江翌凡的話又在耳邊響起:“真是你沒有父母,你往我父母的心頭捅刀子……””我最大的錯就是不該認識你,不該為你來到這個鬼地方!”愛情終究抵不過血濃于水的親情。再說,她和孫哲禹之間的感情,她沒有想過算什么,可能是兩個孤獨的人,相互陪伴的友情多一些吧。那個叫魏璇的姑娘看來真的很喜歡他,也許他只是沒有意識到她的珍貴,就像于楓跟喬娜做了這么多年同事,最后才發現她是最好的。
莫欣塵把領帶放在孫哲禹的辦公桌上,就當是送他的最后一件禮物吧,祝你幸福。離開醫院的路上陽光刺目,莫欣塵覺得眼眶有點濕潤,她安慰自己:“你和江翌凡這么多年都能放下,還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只是習慣罷了,他不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