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先帝陵日內
夜華瑜彈奏悲凄之曲,淚落琴弦。司明玥倚靠在黑麒麟石雕的腳下,神情落寞。
夜華瑜將琴收于右袖間飛落地上,他背對著司明玥向出口走去。
司明玥:(僵硬的抬起頭)你不殺我?
夜華瑜:(停住腳步)夜華瑜已死。恩怨一筆勾銷。
司明玥慢慢站起身,驚異的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夜華瑜毅然決然的走出了洞口。
司明玥淚眼婆娑,火光在他眼中晃動。
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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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忠義碑夜外
月色朦朧,忠義碑上,立著一只歇腳的烏鴉,漓惑腳步輕輕的走在懸崖上的石橋上。
漓惑走到石橋中間時,微微嘆息。
切至
漓惑加快了腳步。
切至
上了岸,漓惑抬頭看了一眼忠義碑,
切至
余光瞥見了司明玥站在石橋上,烏鴉振翅而飛,遮住了漓惑的視線。
切至
漓惑轉身離開了忠義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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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荒澤夜外
月色模糊,木屋廢墟漂浮在清水上,百花瓣落地,時不時隨清風飄動。乾坤倚枯樹而坐,身旁是畫兒被百花花瓣覆蓋的尸首。
漓惑走到墳前,他面容冷峻,淚珠掛在眼瞼,他慢慢跪下身,輕輕拂去幾乎枯萎的花瓣。
突然,一個僵硬冰冷的手出現在漓惑眼前,他握著那只手,掛在眼瞼上的淚珠落在了那只冰涼的手上。
漓惑突然痛苦起來,哭的渾身顫抖。
乾坤平靜的倚著枯樹望著天上模糊的月,淚止不住流。
乾坤:(望著月)(苦笑著)我陪了她三百年,她想了你三百年,呵……最后她還是為你而死。
漓惑跪在地上,雙目通紅的低著頭。
乾坤:(看向漓惑)天帝早懷疑你與妖族人相戀,所以,我有私心作祟,便跑到天帝面前,說與畫兒相戀的是我,天帝一怒之下,除我神籍,驅逐出昆侖神府。
漓惑轉頭看向乾坤。
乾坤慢慢變成了行千的樣子。
漓惑:(驚異)行千……
行千黑色的衣隨風而動,紅色的披帛漂浮雙肩之上。
行千:(痛苦的)無奈有這一身神力,卻連一只白鳳都救不了。
漓惑:你為何掩藏氣息化作妖族乾坤?
行千:在你與踏靈交戰戰敗后的第二年,妖族便與魔族開戰,乾坤,畫兒哥哥,戰死。而畫兒不知,我不想再讓她承受一次失去摯愛的痛苦,所以,我便以乾坤之貌守在畫兒身邊。
漓惑:妖族與魔族的戰爭……
踏靈:(冰冷的)天帝挑起妖魔之戰就是為了削弱兩方勢力,怕有一日,他們成了氣候,昆侖神府會淪陷。
行千轉頭,漓惑站起身向身后看去。
踏靈站在漓惑身后一步處。
踏靈:(冷笑著)暴風雨來襲,誰能置身事外呢?你守的道,還可否前行呢?
漓惑向踏靈靠近半步。
漓惑:(淚眼婆娑)畫兒無辜。
踏靈:那母親又為何為你而死!
漓惑僵在原地。
踏靈繞過漓惑走到畫兒墳前。
踏靈:只要取到天帝之血,魔族的夜煞之靈便可消失。他們便再也不必依附血梅。妖族,魔族,乃至人類都不必再活在天帝一人之意中了。
踏靈轉過身看著漓惑的背影。
踏靈:我以血煉成血梅種于魔宮,養了魔族三百年,他們未殺生釀成罪孽,卻因天帝一句十惡不赦,成為眾矢之的。你還欠我的,現在,你要為我征戰!
行千站起身,看著踏靈。
行千:因為有你,魔族才是天帝最大的威脅。所以,妖族,人族才會淪為牽制魔族的工具。我愿助你取天帝之血,只是,風波平息后,放過漓惑。
踏靈:(看了一眼漓惑的背影)好。
漓惑深呼吸,拂去眼角的淚水轉身看著踏靈
漓惑:我,就是你計劃的馬前卒嗎?
踏靈:(冷漠的)是。
漓惑變出云懷琴,雙手捧之,交到踏靈面前。
漓惑:若如此,我用燭陰劍就夠了。云懷琴,乃你我舊時情義,載初心,藏忠義,我萬萬不能污了這琴。
踏靈看著云懷琴,目光變得柔和。云懷琴引出舊時昆侖神府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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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昆侖神府日外
云懷木下,踏靈倚樹而坐,用匕首在雕刻一把古琴。
漓惑提著一壺酒走過來,坐在了踏靈的旁邊。
漓惑:這不是前幾日被天雷劈斷的云懷枝嗎?
踏靈:(笑著)云懷木從未落葉,也從未斷枝,突然斷了一節,還是挺可惜的。你不是精通音律嗎?恰好我做成琴,送予你。
漓惑:(笑著)以前我怎么求你,你都不肯將這云懷一節施舍給我,我倒感謝這天雷,要不是它,我哪能有這福氣讓踏靈神君親手制琴給我呢。
踏靈:云懷奇香,只長在昆侖神府,就當我送你一件法寶,護佑神府,護佑人間吧。
漓惑:好,我便與神君一起,不負神明使命。
踏靈笑笑看了漓惑一眼,繼續低下頭雕刻著。
漓惑提起酒壺,飲下一口烈酒,在云懷木下,透過枝葉的縫隙望著昆侖神府之上的道道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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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荒澤夜外
踏靈從回憶中醒來。
踏靈打翻了漓惑手中的云懷琴。
云懷琴落地,發出悵然之音。
漓惑躬身將琴抱起,繞過踏靈,輕輕的放在了畫兒的墳邊。
漓惑:(深情的)若不是昆侖之巔,你踏亂了我的弦,我也不會傾盡一生尋找那個雪白飄舞的影子……現在我找到了,你卻不在了。還好,我是神明,我一定有辦法救你。你等我,我會全身而退,再與你共奏一曲。
漓惑起身,冰冷的走到踏靈面前。
漓惑:(冰冷的)我幫你取天帝之血,只是,你不要拖著天下和你一起煎熬,天下被你布置棋子無辜!
踏靈:(冷笑著)入了棋局,沒有人是無辜的……
踏靈繞過漓惑化作一縷風離開了。
行千飛身而起,攜卷著花瓣,隨風飛舞,他離開了荒澤。
畫兒尸首與行千一同消失了。云懷琴還在原地。
剎那間,眼前景致融化,變做蒼茫大海。
漓惑抬頭,只有幾片花瓣盤旋而落,漂浮在起起伏伏的海面上。
漓惑:(仰頭望天)(微笑著)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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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月昭宮庭院秋日外
月昭宮花草凋零,攝政王獨坐走廊欄桿旁飲茶。漓惑在院子撫琴。琴聲凄凄催得滿院花葉凋落。
元盛國宣盛皇帝司浮帶領著十余名玄甲麒麟兵氣勢洶洶的走進了庭院。
攝政王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將茶杯漫不經心的捏在手里。
攝政王:(毫不在意的)你們幾個奴才,倒是隨皇帝心意,也不怕皇帝走的這樣急,傷著了,這責任誰負的起?
十余名玄甲麒麟兵紛紛下跪。
司浮:(憤恨的)我知道,玄甲麒麟兵向來聽命于你,可萬萬沒想到,朕竟然一絲權利都沒有。有夜,當初,你欺我年幼,把控朝政,今我已年逾而立,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攝政王:(冷笑著)(玩弄著茶杯)皇帝何必心急,有我在,皇位還是你的,若我真的功成身退,朝堂上那些虎狼,不把你生吞活剝了嗎?
司浮:那是我司氏王朝之事,與你有夜無關!
攝政王無聲冷笑一聲,站起身來,他慢慢走進院中,將茶杯放在漓惑的琴桌上,他站在琴桌旁,抬起頭笑著看著司浮,與司浮三步之遠。
攝政王:(笑里藏刀)皇帝不必心急。這皇權我從來不放在眼里。
司浮:那你為何死握兵權不放!
攝政王:(向前邁出半步)(笑著)這是你父親生前交代的事。除他外,無人可調動一兵一卒,他去了,我,便代他。
司浮硬撐著,內心是恐懼的。
司浮: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肯放手!
漓惑的琴曲越發幽然,詭秘。
攝政王:待到日月同輝,繁星不耀。
司浮:(憤恨的)你……你的意思就是不肯放手了?
攝政王:(認真的)放心,我沒有騙你。
司浮拂衣轉身,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他握緊雙拳由玄甲麒麟兵護衛著離開了。
攝政王:(看著司浮的背影)(冷漠的)一個即將殺入戰場的人,怎么能沒有兵呢?
漓惑手指挺在琴弦上。
漓惑:(低著頭)為什么要選擇元盛?
攝政王拿起琴桌上的茶杯握在手里。
攝政王:(冷冷的)所謂元盛,不過就是我的蔽身之所而已,昆侖神府護佑眾生,唯有毫無法術異能的人族這里,天帝是不會懷疑的。
攝政王轉身背過手走進內殿,手中的茶杯化作了灰燼。
漓惑撥動琴弦,奏了最后一個音符,如同鋒利的刀刃迎風出擊的聲音。
漓惑:(若有所思)日月同輝,繁星不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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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皇宮朝堂外廣場日外
在元盛皇宮宮門與朝堂之間的廣場上,百名文武大臣整齊的立在廣場上,他們望著朝堂前的高臺,焦急的期盼著皇帝司浮的到來。
司浮被玄甲麒麟兵送到高臺下。
司浮步履沉重走向臺階,坐在高臺正中的木椅上。
眾大臣見此,皆垂頭喪氣,嘆息。
司浮:(抬起頭看向文武百官)你們拼死攻下大陌川,如今那逃走的魔族余孽就在月昭宮,朕讓你們大失所望了吧……
眾大臣一片嘩然,人人自危起來。
司浮更加焦灼不已。
方玉衡:(上千一步行禮)(平靜的)陛下,臣有一計,可讓皇權回歸正統。
司浮:(認真的)速速道來!
方玉衡:陛下,攝政王向來謹慎,從不做無用之事,他既然把夜華瑜收在身旁,相必他十分重要,我可幫陛下,除掉夜華瑜,奪回元盛兵權。
司浮:(眉頭緊鎖)那魔族余孽修為高深,非凡人可對付的。左丞相,謹慎行之啊。
方玉衡:(胸有成竹)臣可從魔宮全身而退,這次定也可不負陛下圣意。
溫良雍:(上前一步,與方玉衡并立)陛下,臣愿助左丞相一臂之力。
方玉衡:(更加胸有成竹)今日百官集結,必拿下兵權,廢黜攝政王!
方玉衡,溫良雍離開了廣場。
司浮提心吊膽的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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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月昭宮門外日外
月昭宮外,甬道狹長,宮墻上斑駁著黃色的苔蘚,地上的碎夜被小旋風捉弄著。方玉衡在月昭宮門外等夜華瑜。
漓惑悠悠而來,踏過宮門,冷漠的站在方玉衡面前。
方玉衡:(微笑著)公瑾。
漓惑冷冷的看著他,不發一語。
方玉衡抬手搭在漓惑肩膀上。
漓惑后退一步躲開了。
方玉衡無聲的笑了笑收回了手。
方玉衡:公瑾是在怪我大陌川一戰嗎?
漓惑:你我已殊途,各事其主。
漓惑說完準身向月昭宮走去。
方玉衡拉住了他的胳膊,柔和的眼光變得狠厲。
方玉衡:(陰冷的)公瑾,你答應我的天下,要食言了嗎?
漓惑:(繞開方玉衡的手)(轉身)周公瑾以命忠東吳,仁至義盡,再無相欠。
方玉衡:對,相欠……呵,若不是我狠下心,東吳姓孫還是姓周,真是未知數。
漓惑:(驚異)你不是伯符!
方玉衡:(冷笑道)我當然不是,你以為我哥哥也是完全信你的嗎?呵……他若信你,又何必讓你娶小喬……
漓惑僵在原地痛苦不堪。
漓惑:你為何假借方玉衡之名。真正的方玉衡又在哪里?
方玉衡:(諷刺的)我想看看你重生后,能蠢到何種地步。
漓惑:伯符在哪里!
方玉衡:(不以為然的)呵……果然公瑾忠烈,不可多得啊。所以,我即便轉世重生,也仍然要借你的力量。
漓惑:(狠狠的)伯符,在哪里!
方玉衡:不歸人要再入人道輪回,是有代價的。我用哥哥的靈魂……換……一世為人。
漓惑:(不可思議的)不可能……奈何橋上,我分明還見到他。
方玉衡:呵,公瑾的記性差了,奈何橋上與你相遇的可是我啊……
瞬間,漓惑宛如窒息一般。
疊畫
漓惑腦海里越來越模糊的方玉衡的臉。
方玉衡:你是一把有靈性的武器,現在,你需要選擇,若你繼續跟著攝政王為虎作倀,我不會念舊日情分,我會殺了你,也會殺了攝政王。
切入
攝政王冷漠的站在月昭宮門外注視著方玉衡。
方玉衡暫斂收鋒芒。
攝政王慢慢走到漓惑身后,抬手一束紫光注入漓惑的后頸。
漓惑清醒。
攝政王繞過漓惑走到方玉衡身前一步處。
攝政王:(冷冷的)你借他的忠義無休無止的糾纏,很無恥。他以一生為江東奮戰,本就是你們欠下他的,你為何還有臉在此糾纏威脅?
方玉衡:(針鋒相對)他是魔族,是一把人無法抵抗的武器,得此武器,天下唾手可得。攝政王收下他,難道不是為此么?
攝政王:(冷笑)可笑。井底之蛙觀天以為大,殊不知,狂傲無知的腳下是無盡的深淵,暗無天日……
方玉衡目光憤恨夾雜著恐懼。
突然,攝政王與漓惑腳下出現紅色的符咒,那符咒散出紅色的絲線呈放射性向四面八方散去,不過須臾,順著紅色絲線沖來了無數黑影。
攝政王立刻生出一道紫色的結界保住自己和漓惑。
紫色的結界被黑色的影子纏繞圍困著,從影子的縫隙里,攝政王看到了方玉衡那張陰狠的臉。
一直一言不發的漓惑仔細觀察著異象符咒的來龍去脈。
漓惑:踏靈,這黑影你我抵抗十分費力,不像是人族能造出的東西。
踏靈:你我腳下這符咒,是陰兵符。若無人相授,他們不可能知道這個符咒,如此大規模的陰兵,若無冥王放權,是不可能召動出來的。
漓惑:能請得動的冥王的,只有天帝。
漓惑目光便的冷冽,他右手祭出燭陰劍刺向了地下,頓時,黑影消散,符咒消失。
踏靈收回結界,驚異的看著漓惑。
漓惑冷漠的看著方玉衡。
漓惑:對抗陰煞邪靈,只有用更邪的力量。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誰,我,漓惑與你無半點關系。我與你殊途,各行其路。
方玉衡不甘心的離開了。
踏靈:你真心實意的要幫我?
漓惑:(轉身)(看著踏靈)陰兵者,十惡不赦,不入輪回不歸之魂……我以為你很自私,你拖著天下痛苦,只為了你的寧兒。如今,天帝對人類許了陰兵符,利用他們對權力的渴望與霸道,欲置你我于死地,若我剛剛不用燭陰劍鎮毀陰兵符,那些陰兵很可能血洗人間,這樣看來,天帝,也一樣的自私。
踏靈:(抬手拍拍漓惑的肩膀)為神明者,斷七情六欲。若不斷,永遠難逃恩怨。
漓惑:若依性情,和妖魔有何區別?
踏靈:(黯然的)(無聲苦笑)沒有區別。
踏靈進入宮門,背影凄涼。
漓惑站在原地,落葉盤旋劃過他的臉。
漓惑:(悵然的)忘川洗不脫我為人一世的罪,若不是你救我,也許我淪為那不歸之魂。
淡出
38 月樓夜內
月樓矗立海上,宛如一座燈塔,遠遠便可見到昆侖神府。月樓最高處的閣樓上,燈火昏暗。行千與大司命月狼透過窗戶遙望昆侖神府。
月狼:當年,昆侖神府,云懷木下,時光安逸。
行千:踏靈,漓惑,你,我,壯志凌云,護佑天下。
月狼:(惋惜悵然)為什么,會這樣呢。
行千:(無聲的笑笑)既然發生了,必有原因,也必是最好的結果。
月狼:(無奈的笑笑)我雖司天下人之命,可神明的命卻那樣的飄渺,我看不到答案,看不到結果。
行千:(輕輕嘆息一聲)無論何種身份,因果必循。(目光由柔和變的堅定)
行千轉過頭笑著看著月狼。
行千:從忘川把不歸魂救出來不容易吧?
月狼:(微笑著)再不易,兩位神明相托,我拼了命也要去完成。
行千笑笑看向海上。
行千:踏靈,他沒有那么狠心,他只是讓漓惑去人間避避風頭。
月狼:(看向大海)燭龍是昆侖神府天牢九重索束縛的兇獸,漓惑身上有傀儡印,天帝不會放過他。去人間是最好的選擇。
月映海上,水波蕩漾,月影浮動。
淡出
39 月昭宮夜內
月昭宮內殿,踏靈坐在書案前,看著有夜令。漓惑倚坐窗框,仰頭望月。月影被院中瘋長的嶙峋枯枝裂開。
漓惑:這傀儡印不是你給我的,是我與生俱來的,對不對?
踏靈握著有夜令的手僵在原處。他慢慢抬起頭看著漓惑的側影。
漓惑:一千八百六十二劫,我欲脫魔道成神明,到頭來,還是回到了原處。這傀儡印是與生俱來的神獸引。天帝之所以讓我位列第二神明,就是怕我召動兇獸,毀了他的一切。若我沒有記錯,昆侖神府天牢里鎖著的,都曾是我麾下之兵吧……
踏靈:你既然全都記起,又何必再受制于我呢?
漓惑無聲笑笑轉頭看向踏靈。
漓惑:我受制于人千萬年,蹉跎了多少的歲月,我已經不在乎了。
漓惑轉頭看向窗外,隔空這下一根枯枝握在手上,玩弄著。
漓惑:也許,孫仲謀說的對,(自嘲的)我就是一件有靈的武器。
踏靈:(注視著漓惑)你不是。
漓惑轉過頭看向踏靈。
踏靈低下頭繼續看著他的有夜令。
漓惑笑著站起身來,走到桌案旁。
漓惑:(看著有夜令)有夜令,可召生靈為兵。不過,這令牌早就被天帝封印了,廢鐵一塊。
踏靈:三百年,我一直在找解開封印的方法,可是找不到答案。
漓惑:(神秘的)(笑著)你想……用有夜令攻打昆侖神府?
踏靈:天帝高深莫測,六界共通,單憑你我,無異于以卵擊石。
漓惑:呵……他再厲害,也不外乎陰陽六合。你可召生靈,若有人再召陰兵,攻打天帝,豈不易如反掌?
踏靈:誰可召陰兵?
漓惑:(撓撓頭)不知道。不過,目前應先破了這昆侖神府的結界,結界若破,我的兇獸便可召動了。
踏靈:可我解不開有夜令的封印,解不開封印就沒辦法攻破結界……
漓惑用手中的樹枝狠狠敲了踏靈的頭一下。
踏靈:(驚異的)你……你干什么!
漓惑:虧你還位列第一神位神明,有夜令是你做的,你再做一塊不就好了。
踏靈:我想過,可是,玉藏焱鐵天地之間只有這一塊。
漓惑彎腰雙肘拄在書案上,思索著看著有夜令。
踏靈突然伸出手打了漓惑頭頂一下。
漓惑:(不可思議的)(捂著頭)你打我干嘛!
踏靈:(自然的)虧你還位列第二神位神明,我打你,自然是報仇了。
漓惑:(直起身)我說你這人,幼不幼稚!
踏靈:(抬起頭看著漓惑)這句話同樣送給你。
漓惑無言以對,他重坐回窗框上,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樹枝,丟去了窗外。
漓惑:(笑著)(望天)那我們扯平了。
踏靈低頭研究著有夜令,無聲笑起來。
淡出
40 忠義碑日外
忠義碑前,擺著供桌,供桌上放著祭祀的牲畜,香爐,司浮帶領著方玉衡,溫良雍等心腹大臣站在忠義碑前在等著攝政王。幾匹好馬被隨從牽著站在司浮等人的身后。
攝政王與漓惑向忠義碑走來。
司浮:(冷漠的看了一眼攝政王)今日先皇祭禮,攝政王怎么姍姍來遲了。
攝政王與漓惑徑直走到供桌前,攝政王拿起供桌上的香,徒手點燃,插入香爐中。
溫良雍:這第一柱香,該陛下敬上,攝政王怎可僭越!
方玉衡:魔尊夜天劍害死先皇,你讓魔族余孽在此,是在挑釁嗎!
攝政王不以為然的直起身,威嚴站著,
攝政王轉身看向司浮一行人,漓惑跟隨。
攝政王:(邪魅的)夜天劍是魔族不假,可他也是元盛的始皇帝,魔族也并非只聚集在魔宮,你們把人魔分的很清,自以為干凈高傲,就不怕身邊的人也可能是偽裝的魔族嗎?
司浮不由的背后發涼。
攝政王:(看著司浮)我說過,有我在這皇位便是你的。若你執意找任何的理由想要除掉我,你先看看你身邊的人,是否都可信。
溫良雍突然從懷中掏出黑紙紅字的符咒快步向前撒向了忠義碑后的深淵。
溫良雍站在深淵邊緣,轉頭看向攝政王。
溫良雍:攝政王,有夜王朝早就結束了。你的任何話不過就是垂死掙扎。
攝政王:(冷笑著掃了一眼眾人)好,既然你們迫不及待,那就動手吧。
頓時,一雙雙白骨的手,腐爛的手從深淵里爬了上來,忠義碑后,展出一排排骷髏,一個個空洞的眼眶,一幅幅冰冷沉重的鎧甲,一張張模糊不清的臉。
溫良雍揮手示意。
司浮上馬,方玉衡保護司浮退避。
骷髏舉著死都沒有放開的刀劍向攝政王和漓惑刺去。
漓惑祭出云懷琴,琴弦一動,如驚濤駭浪將骷髏推下深淵。
攝政王與漓惑背靠背警惕著。
攝政王:(低聲的)讓他們上來。
漓惑:(不解的)這些死尸十分靈活,他們的行動像一個陣法,恐怕不好對付。
攝政王:(胸有成竹)(低聲的)無妨,讓他們上來。
漓惑收起云懷琴。
剎那間,那群骷髏死尸躍出深淵,攝政王與漓惑向后掠去,那群骷髏越過忠義碑向攝政王和漓惑擁刺而去。
俯瞰骷髏死尸的陣型,是鎖仙陣。
漓惑:鎖仙陣,又是天帝授予的招數。
攝政王飛身躍起,浮在半空,舉起有夜令,有夜令上封印符咒在面對骷髏死尸進攻時顯現了出來。
漓惑會意,他展開右手手心的龍紋,閉目默念著咒語。突然他睜開眼睛,左目釋放出浮動的白色的光,右目釋放出浮動的血色的光,骷髏死尸突然停止了進攻。
漓惑右手浮出龍紋印,龍紋印落在骷髏死尸上空,骷髏死尸全部化作紅色的光沖向有夜令封印的符文中。
漓惑:破!
頓時,有夜令封印符咒破碎,一道紫光橫貫大地。
攝政王落地。
漓惑得意的走到他身邊。
漓惑:(得意的)天帝禁你生靈,便以死尸破之。還是我聰明吧。
攝政王:你手上的是神獸引,為何可調動死尸?
漓惑:死尸,無靈無識,亦可作獸。不過也多虧你,(掃視眾人)猜到他們今天會動手。
司浮:(恐懼)(落魄的)他們……都是什么人……元盛為什么會牽扯其中。
司浮恐懼的看了一眼方玉衡,又看了一眼溫良雍。
司浮:你們又是什么人……
方玉衡:(攙扶住司浮)(低聲說)陛下怕嗎?(指向先帝陵)陛下看,先帝安然沉睡,什么也不會怕了。
司浮:(看著方玉衡)(恐懼的)你要干什么!
方玉衡冷冷一笑,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刺向了馬尾,馬失控飛快向忠義碑飛奔而去。
司浮驚嚇,緊緊握住韁繩,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攝政王和漓惑攔住快馬,馬還未停,此時溫良雍飛身而來,他抓住司浮的脖子將他提起,飛快的將他丟去了忠義碑。
司浮的頭被溫良雍狠狠的按在了忠義碑上。
溫良雍落地滿手鮮血回過身,司浮的尸體落在溫良雍背后。
攝政王,漓惑驚異不已。
溫良雍:陛下思念先帝,前來祭拜,攝政王以身懷法術神力便欲操控世間,殘忍害死陛下。今日,我便為人間除害!
漓惑:(憤恨的)如此虛偽,如此冠冕堂皇!
漓惑祭出云懷琴,琴音起,如刀劍萬束。
剎那間,溫良雍渾身是傷。溫良雍繼續向前走向攝政王。
漓惑:你若再向前,就沒命回去了。
溫良雍冷笑著,停下了腳步,此時的他與攝政王和漓惑的位置有兩步之遠。
突然他閉上眼睛,周身升起黑色的氣,氣中夾雜著紅色的符文。
漓惑:噬血符,他為何對自己施噬血符?
攝政王:(洞穿一切的)天帝終于要動手了……
此時行千從天而降,他倒立而下,右掌按住溫良雍的頭頂。溫良雍周身升起的符咒被他化解掉。
溫良雍倒地昏厥。
行千一個翻身落在了漓惑與攝政王面前。
攝政王:神明不沾人血,沾血者必遭天譴。天帝要對付我,總要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方玉衡:(畫外音)溫良雍已毫無價值,我若完成天帝所托,我就會是唯一的帝王。
方玉衡用匕首悄悄將自己左手掌劃破,他騎馬向攝政王沖去,他假意右手握匕首刺向攝政王。
此時,行千隔空一掌便將方玉衡打翻在地。
方玉衡重重的摔在地上,渾身無力,匕首落在他的身邊。
漓惑向方玉衡走去。
行千伸手攔住漓惑。
漓惑笑著推開了行千的手。
漓惑:放心,我是魔,他不能把我怎么樣。
漓惑走到方玉衡的身旁,半跪下身。
攝政王,行千擔憂的看著漓惑。
漓惑:(注視方玉衡)(冷漠的)這樣的局面是你想要的嗎?
方玉衡冷笑一聲,不作回答。
漓惑起身欲走。
方玉衡的左手突然抓住了漓惑的右腕。
頓時,天上烏云四合,白色的閃電兇猛的閃爍著。
漓惑看向方玉衡,明滅間,他詭笑著,很可怕。
大地之上,由遠及近快速合并了一束金光,金光聚合,迸發出十分強大的力量,方圓百里,夷為平地。緊接著,電閃雷鳴,白色的閃電與金光交匯,出現了一把幾十丈的金劍,金劍散成無數小劍從天而降。
踏靈與行千升起一道紅紫色結界抵擋落劍。
漓惑方玉衡也扶到了結界里。
方玉衡:(虛弱的)你不殺我?
漓惑:你的因果由你自己承擔,我,無權殺你。
踏靈:天帝,沒有除去漓惑的神籍。
行千:漓惑的神力不在天帝之下,神籍是天帝唯一可以控制他的東西。
踏靈:好,既然他來了,我便不必再等了!
踏靈擲出有夜令,有夜令浮在空中,紫光籠罩大地。
瞬間,玄甲麒麟兵列陣出現。
漓惑慢慢放下方玉衡。右掌龍紋閃動,燭龍破土而出,黑色的巨龍,火光熾熱,大地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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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滄海之上/昆侖神府日外
燭龍席卷踏靈,漓惑,行千還有玄甲麒麟兵來到了滄海之上,昆侖神府之外。
踏靈:(堅決的)列陣!
漓惑操縱燭龍,燭龍飛舞在昆侖神府上空,玄甲麒麟兵列陣圍繞著昆侖神府。
行千站在踏靈的身邊,他看著玄甲麒麟兵,眼光一亮。
行千:這些兵是妖魔二族?
踏靈點點頭。
行千:妖族與魔族交戰后,兩族族眾不知去向,原來是被你收入麾下了。
踏靈:人族中任何異動都會很強烈,這些年我一直沒有解開有夜令的封印,所以未敢輕舉妄動。
踏靈:(堅定的)今日,魔族眾人在此,我必讓天帝付出代價。
俯瞰昆侖神府,漓惑運行水火包圍昆侖神府的結界,如同兩條巨龍圍繞著一顆璀璨明珠。
玄甲麒麟兵陣法嚴謹,紫光陣陣,攻擊著昆侖神府結界。
眼看結界將破,滄海震動,水波狂肆。天地欲相和。
天帝:昆侖神府乃天地鎮寶,若毀于你等之手,天地便重歸混沌。
這個聲音悠遠莊肅,回蕩在海上。
漓惑繼續閉著眼睛,以龍紋操縱著燭龍。
踏靈一樣沒有停手。
行千:(憂心的)踏靈,若強行攻破結界,昆侖神府毀,結果我們可否承擔的起?
踏靈:這是我欠寧兒的,因為我愛她,所以,害了她的族人。我必須要給她一個交代。
踏靈飛身而起,一道紫光刺向昆侖神府,結界破,靈氣四散,海潮洶涌迅速淹沒了昆侖神府。
天地開始慢慢的相互吸引靠近。
踏靈與漓惑去尋天帝,便尋不得。
兩人立于云懷木之巔,看著一片汪洋和越來越低的烏云。
漓惑閉目默念咒語,水火從漓惑身后迸發,饕餮,窮奇,燭龍,混沌齊現身,如高山闊水,紅色與黑色的氣息交織著,穿透了越來越渾濁的空氣,天地被四獸支撐著。
踏靈:(稍稍急切)天帝為何不知所蹤?
行千輕輕落在踏靈與漓惑身旁。
行千:天帝有化無形無相的本事,切勿掉以輕心。
話音未落,海水翻涌,漸漸浮出一個巨大的人形,莊嚴偉岸。
踏靈:為何躲躲藏藏,不與我們正面交鋒!
那個巨大的水形人發出聲音。
天帝:我為之得意的神明,都背叛了我。你們的妖魔之氣早已蓋過一身的仙氣,我不屑與你們交戰。
漓惑飛到水形人眼前,懸浮著。
漓惑:我只要天帝之血,若你交給我,我可以保證,以后,對天,對地再也沒有威脅。
天帝:(輕聲訕笑)你,憑什么?
漓惑亮出自己的龍紋,四大神獸目如日月看向水形人。
漓惑:我馴化的神獸遠不止這些,我可能現在打不過你,但是我可以堅持到打倒你為止。我知道,我們眼前的根本不是真正的你,可我可以翻至九天,尋至黃泉把你找出來。我是魔,怎樣都無所謂,可你是天帝,你若與我耗,跟你陪葬的是天下眾生。
天帝:我不可能以我的血來解救魔族。也不可能放任你們為所欲為。
漓惑:(冷笑著)哦,是嗎?
漓惑閃電般沖入海中,如白色游龍沖入黑茫茫的海底深處。
不過須臾,一道白光沖出海面,白光退,漓惑出現,隨他沖出的海水,重新回到海面上,此刻日月破烏云而出,群星不再閃耀。
海水翻涌的浪花在強光下,晶瑩無比。
水形人在強光下,幾乎透明。
漓惑懸浮空中,凌然看著水形人,亮出一件金色的令牌,昆侖神徽,雕有九龍,金光熠熠堪比日月。
天帝:(驚異的)不可能,這昆侖神徽只有天帝才可觸碰,你怎么能……
漓惑:我能拿得住它,說明,我,可取爾,代之!
天帝:(難以置信的)不可能……
漓惑:這天帝寶座,你,已經坐的夠久了……
此時,水形人開始慢慢融化。
海面平靜已久,行千一直警惕懷疑著。
行千:(突然的)(喊)漓惑!小心海面!
行千話音剛落,整個海面涌出無數的劍,銀光閃閃,向漓惑飛刺而來。
漓惑運行海水,海面上涌出一個巨大的連接海天的水龍,狂風起,劍被卷入水龍中,水龍瞬間下墜,沉入海底。
踏靈:他善無相無形,我們根本找不到他。
漓惑微微皺眉,目光現出狠厲。
漓惑:這劍陣與那日在荒澤的如出一轍,那劍陣死局,根本不是你布下的對不對?
踏靈沉默不語。
漓惑閉目默念咒語,手中龍紋浮出,漂浮眼前。漓惑睜開眼睛,龍紋紅光迸發,剎那間,諸多神獸四面八方而來。朱雀,白虎,玄武,青龍,加上立于天地間的四大神獸,一共八神獸排在漓惑身后。
漓惑:(命令)尋!
八神獸瞬間消失于天地間搜尋天帝下落。
踏靈飛到漓惑身邊,行千跟隨。
踏靈:日月同輝,繁星不耀,天地易主,禍福無定。
漓惑:(警惕的環視四周)你相信我嗎?
踏靈:我一直都信。否則,你我現在也不會站在一起。
漓惑:好。
行千:(看著大海)(微笑著)你們兩個從來都是只管前行,從不回頭。苦了我和月狼,每每都幫你們收拾殘局。
踏靈,漓惑,行千對視一眼,蔚然一笑。
漓惑:天帝多次出入昆侖神府與溫良雍方玉衡設計遇阻踏靈的計劃,恰恰說明以他現在的神力并不足以與我們對抗。
行千:天帝不知所蹤,我們還要在此耗到幾時?
踏靈:(悵然的)那……我們大費周章至此,什么也得不到嗎?
漓惑:(冷靜的)能。你們若信我,剩下的,就交給我。
行千,踏靈疑惑的看著他。
漓惑:我一直是一件武器為人所利用,若我不反抗,我將永遠被束縛著,永遠為人驅使利用著。
踏靈:(疑惑的)你……要干什么?
漓惑飛身而起,飛入高空。昆侖神徽出,金光四溢,金光于漓惑融合,融合瞬間,漓惑張開雙臂,雙掌心燭陰劍劃過,殷紅的血透出,一滴滴落下化作殷紅的花瓣,散入玄甲麒麟兵中。
玄甲麒麟兵體內的黑氣散去,夜煞之靈除。
日月瞬間掩藏烏云后。
天地相離,重又電閃雷鳴。
漓惑失去了一身熱血,失去力氣,從高空墜落海中。
踏靈與行千沖入海中尋之,此時燭龍突然從海中出現,地獄之眼圓睜,踏靈河行千被吞入地獄之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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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地獄之眼夜內
地獄之眼中,紅光幽微,踏靈與行千倒在地上昏迷。
踏靈慢慢醒來,睜開眼睛便見一片黑暗,紅光點點,隨呼吸而動。
行千此時也醒了過來,他摸索著站起身。
行千:這是哪?
踏靈跟隨他站了起來。
踏靈:(微微皺眉)(心懷不安)被封印的,地獄之眼。
行千心跌入谷底。
行千:(擔憂的)我的神力……沒有辦法施展。
踏靈:我的,也是。
行千:我們在昆侖神府的天牢里,燭龍在此被天帝封印了。
踏靈:(憂心的)不知道漓惑怎么樣了,這個天帝果然狡猾。
踏靈無意轉身,腳底碰到了一具枯骨。
踏靈在黑暗中半跪下身摸索著。突然他的表情變得驚異,瞬間落下兩行淚水。
行千:怎么了?
黑暗中一陣死寂。
踏靈:(無力的)是,母親……她已身化枯骨……
行千驚異,無力的后退半步。
行千:本以為,除去夜煞之靈就可以救活她的……
踏靈站起身,落魄的樣子。
踏靈:(痛苦的)我想要的,沒有得到,愛著的,因我而去……(淚落)連你們都被我拖著,不得安寧。
行千:有些事,操控者不是你,你也是棋子而已。
踏靈:不,我們,是棄子……我現在只希望漓惑有命活著,再也不要牽扯其中。
行千:這棋局早在三百年前就開始了……(目光深邃夾雜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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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海底夜內
海底白沙平靜,紅色的珊瑚成林,每株丈余。漓惑伏在白沙上,珊瑚林中。
漓惑慢慢醒來,他努力坐起身,低頭看了一眼雙手刺痛發青的傷口,抬頭看了看珊瑚林。
漓惑:(低聲)(自言自語)海底……
漓惑扶著一株珊瑚艱難起身,誰知他懷中的昆侖神徽與右掌心的龍紋發生感應。他腳下,白沙流動開始流動,俯瞰海底,白沙流動成漩渦,漓惑被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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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海底暗室夜內
漓惑被白沙卷入海底暗室,海底暗室規模宏大,像是一座廢棄的宮殿。高百丈的石門九條精雕石龍守護,門兩旁分別筆力蒼勁的書寫著:日月同輝,繁星不耀。門右側樹立著數十丈的石碑,莊嚴的刻著‘昆侖神府’四個字。
驚魂未定的漓惑驚異的看著這幾個字。
漓惑:(驚異的)另一個,昆侖神府……
突然石門大開,里面的建筑都是暗青色,進了門,眼前都是被毀掉石雕的碎石塊,還有一個巨大的圍欄。
漓惑慢慢走進圍欄,圍欄里是一個很深的坑,坑里還殘留著一棵樹的紫色根須。
漓惑彎腰伸手拾起殘根。
漓惑:(驚異的)云懷木的根……
突然,從深坑里冒出一股白色的霧,霧化人形,看不清相貌。
漓惑:(警惕的)你是誰!
太澤:(憤恨的)昆侖神府的反叛者……
漓惑:實不相瞞,我的記憶只有一些零星的碎片……
太澤:呵……宇瑤果然好狠的心。
漓惑:(疑惑的)天帝……宇瑤?
太澤突然散去人形,化作一縷白色的煙氣穿過漓惑的腦海。
漓惑頭痛欲裂,渾身無力跪在地上。
白色的煙氣重新懸浮在漓惑面前。
太澤:天帝之名,他怎配!(沉寂片刻)(嘆息的)昆侖生云懷,大道兩相生,善惡夙非絕,一執斷兩界。
漓惑:(眼睛通紅)(抬頭看向太澤)天帝……
太澤:這么多年我怨氣不散,妻子慘死,我兒踏靈流落人間,都是拜你所賜!
漓惑:(頭痛欲裂)天帝……可否明言,在下,真的無法記起太多往事……
太澤慢慢化作無形,消失不見,周圍安靜下來,突然,一陣白光穿過漓惑的心,心上有個封印的符咒被沖破……
漓惑眼前的失色的昆侖神府重新完整起來……
記憶的畫面重現眼前。
魔皇帶領著摯友冥王之徒小漓惑來到昆侖神府做太子踏靈的隨侍,踏靈與漓惑很是交好,從未將他當作隨侍,而是兄弟。他天生就能馴服神獸,天帝身邊的將領宇瑤覬覦帝位已久,他見漓惑不同尋常,可馴服神獸而且意念剛強,得到他,便無人能敵,他便假意親和接近,每日在他心上施下歸心符,這歸心符日日加強,終于,千年后,漓惑徹底被宇瑤操縱,他殺了天帝,打傷魔皇,打傷了天帝座下的諸多神明……
漓惑:(喘著粗氣)(愧悔的)踏靈說的對,我欠他的……永遠也還不清……
漓惑的胸口突然散發出金光。
太澤警惕隔空取過他胸口的昆侖神徽。
太澤:(崩潰的)呵……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你,也有野心!面對至高無上的權利,沒有人是清白的,面對賭注誘人的棋局,沒有人愿意置身事外……
漓惑:(目光絕望)天帝,我從未有過此等想法,我這么做,只是為了救魔族,解他們夜煞之靈。
太澤:我,不信你。
漓惑起身向門口走去,一只腳踏出石門門檻。
太澤:(繼續說)待踏靈親自取回昆侖神徽,你,便永遠塵封于此!
漓惑:(待踏靈登帝位,這個地方,我不會沾染分毫。(毅然決然的踏出石門門檻)
太澤握緊昆侖神徽,白色的煙氣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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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石虹橋/昆侖神府日外
石虹橋浮出海面,一道烏色的石橋如一道虹橫跨海面通向昆侖神府,大司命月狼身姿輕盈踏上石虹橋。
月狼的衣袂被海風吹拂飄起,她的面容融化成莊嚴肅穆的男人天帝宇瑤,宇瑤黑發金冠,劍眉入鬢,一身金色衣袍,極盡莊嚴。
宇瑤:(得意的)天真……
此時,一道白虹破海而出,立于昆侖神府流光結界之上。
漓惑的身姿漸漸清晰。
宇瑤迎著刺眼的光看向身在高處的漓惑。
兩人相距十步之遠。
宇瑤:(不以為然的)你這魔物,倒是命大,血流盡還能活著。
漓惑:(冷漠的)我大事未成,怎可先你而去。
宇瑤:(怒)(渾厚)狂妄!
漓惑:你用卑鄙的手段,封印了我的意識,操縱我心智,借我之手血洗昆侖神府,奪取天帝之位!今日,你該把不屬于你的東西讓出來了。
宇瑤:(威嚴的)我乃天帝!你怎配與我交鋒!
漓惑:(冷笑著)昆侖神徽沒在你手里,你已不是天帝,你我交鋒,我,不會留半分余地。出招吧。
宇瑤憤怒不可遏,又十分的心虛。
漓惑見此,胸有成竹,他振臂,白色的力量召動海水,海水聚成龍,沖向宇瑤。
宇瑤一個翻身躲開。
漓惑:無昆侖神徽在手,神力使不出來了嗎,呵……看來,連你自己都不信,你能坐穩這帝位!
宇瑤還未站穩,又一條水龍襲來,宇瑤在此躲閃。
兩人打斗在石虹橋上,水龍翻涌,金光與白光碰撞,閃耀。
漓惑:(悠然的)我累了,結束吧。
剎那間,大海翻涌出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就在宇瑤的腳下,漩渦的邊緣現出點點流火,流火聚集成千萬把劍刺向了宇瑤。
宇瑤躲避,跌入漩渦之中。
千萬把流火之劍追隨宇瑤而去。
漓惑目光里閃動著海上漸漸平息的流火與漩渦。
漓惑慢慢落于石虹橋上。
漓惑:(低頭注視腳下海面)(低聲的)滄海……流火……灰飛,煙滅……
漓惑飛身而起,立于高空,他閉目,默念咒語,海上,石虹橋盡頭的昆侖神府結界乍然破碎,混沌出。
混沌沖入海中,片刻,海底震動,海底昆侖神府浮出水面,混沌頭頂海底昆侖神府一躍而上,將陳舊的昆侖神府,放于新的昆侖神府之上。
真正昆侖神府落地,激起海浪萬千。
燭龍躍昆侖神府出,地獄之眼看,頓時,天地失色。踏靈與行千躍出地獄之眼,落在昆侖神府百丈石門前。
云懷木回到了它原來的地方。郁郁蔥蔥籠罩著昆侖神府。
漓惑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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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大陌川/魔淵/地獄之眼/冥府日外/內/外
風無休無止,沙礫滾過漓惑的指尖。漓惑腰間綴著一片白色的鳳羽。燭龍悲嘯纏繞飛在漓惑的身旁。漓惑目光悲憫看了一眼魔宮的廢墟,同燭龍一同墜下魔淵。
魔淵之下,烏色的霧氣氤氳,漓惑抬頭望天,天慢慢被霧氣淹沒。
漓惑祭出燭陰劍,燭陰劍浮在地獄之眼前,地獄之眼開,漓惑縱身躍入。
漓惑仔紅紫相間的氣息里慢慢行走著,慢慢的,氣息散開,漓惑眼前出現了一個黑色雕刻著血紅彼岸花的門。
漓惑用力推開了。
漓惑眼前出現了妖嬈的孟婆,平靜的忘川,橫跨忘川的奈何橋,還有形似鬼爪的環山,此時漓惑正站在輪回境中。
他慢慢走下輪回境,來到回首亭。
孟婆:(妖魅笑著)又見面了。
漓惑低頭看著血紅的忘川河。
漓惑:(低聲的)孫伯符可在此?
孟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做選擇之后,故人相忘最好。
漓惑:為人,為什么要犧牲或被犧牲……
孟婆彎腰伸出玉手撩撥了一下忘川水。
孟婆:(看著滾滾忘川)(淡然笑著)為人者,生來便帶著債,要討的債或被討的債,生命有始有終,數十載,總要欠下什么或者得到什么,來以續來生吧。
漓惑心中郁結,轉身欲離開。
孟婆:站住!
漓惑停在原地。
此時,一只白鳳盤旋冥府,幾乎照亮了這個昏暗的世界。
漓惑抬頭,淚落眼角。
白鳳飛舞到他上空,化作畫兒的模樣,墜落他懷中。
漓惑與畫兒緊緊相擁。
孟婆慢慢走近漓惑,將一顆紅色的元丹交給漓惑。
孟婆:忘川里,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這一片魂魄找到的。拿回去吧。
漓惑感激的看著孟婆。
孟婆轉過身,不再看漓惑。
孟婆:(裝作不耐煩的)這冥府留不得一絲的暖意,快走吧。
漓惑帶著畫兒消失在輪回境里。
孟婆倚坐回首亭欄桿旁,她微微低頭看著無盡的忘川水,留下了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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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魔淵日外
一道高高的山崖上,有兩個巨大的行云流水血紅魔淵二字,溪水潺潺,在枯石間流淌。漓惑與畫兒相依坐在溪邊。
兩人相依而坐,不言一語。
許久,漓惑站頭凝視著畫兒,他輕輕的吻了一下畫兒的額頭。
畫兒幸福的紅著臉。微笑像一朵桃花。
漓惑:(溫柔的)我們身后有一個山洞,我在哪里藏了很多的酒,你能幫我拿一壇過來嗎?
畫兒點點頭。她開心的站起身向身后跑去。
漓惑轉頭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烏色的氣息里,目光投出強烈的不舍。
此時,行千從天而降。
行千提著一壇酒,踏著溪水走近漓惑,坐在他左邊。
行千變出云懷琴交到漓惑手中。
行千:(微笑著)你的琴丟在了昆侖神府,我幫你拿回來了。
漓惑盤坐,云懷琴覆于膝上,他輕輕撥了兩下琴弦。
漓惑:(輕輕一笑)多謝。
此時,畫兒抱著一壇酒跑了過來,她將酒放在漓惑旁邊。
畫兒依漓惑坐在漓惑右側,雙手托腮注視著漓惑。
畫兒:(開心的)我最喜歡聽漓惑哥哥彈琴了。
漓惑:(溫柔微笑)(看著畫兒)漓惑哥哥?
畫兒使勁點點頭。
漓惑:(凝視畫兒)(畫外音)原來,你還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蔚然一笑)那我彈給你聽。
琴音起,水流突然變得緩慢,烏色的氣息慢慢的化作塵埃沉寂落下,魔淵變得清晰起來。
水流,卵石,黑色的水草,黑色的藤蔓爬滿山崖,琴音流轉,黑色藤蔓開出血紅的花。
畫兒,行千,宛若做了一個很美的夢,聽的如癡如醉。
許久,曲停。
畫兒:(撒嬌的)(拉著漓惑的右臂)我還要聽。
漓惑:(寵溺的)好,不過,要等一會,我有點渴了。
畫兒忙去打開她抱來的那壇酒,
行千:(神色沉重)(勉強笑著)喝我帶來的吧。多虧你鼎力相助,踏靈才有今朝登帝之日,昆侖神府一片狼藉,他要忙些時日,所以,讓我來為你送上一壇好酒。
漓惑微笑著,打開那壇酒,仰頭暢飲,一飲而盡。
漓惑:(衣袖擦去嘴角殘留的酒水)既然天帝賜酒,我就一滴不剩的飲下了。
漓惑:(抬頭望天)現在快要日落了,聽聞云礁之上,賞晚霞是最好的,魔淵太深,平時是見不到霞光的,你帶畫兒去看看。
畫兒:(皺眉)(假意氣惱)我不去!
漓惑伸手輕輕為她撫平眉心。
漓惑:(溫柔笑著)你同行千先去,我隨后就到。
畫兒:那我在這兒等你。
漓惑:(溫柔相勸)相信我。
漓惑將琴交給行千,牽著畫兒的手站起來。漓惑溫柔的抱了抱畫兒。
行千:(站起身)(笑著)畫兒,我們去魔淵之上等他,我不帶你走遠。
畫兒這才不舍的放開了漓惑的手。
漓惑:(從袖間掏出紅色元丹交給行千)這是魔皇一片靈魂,交給踏靈。
行千帶著畫兒飛離魔淵。
漓惑拂袖,烏色氣息重新布滿魔淵。
漓惑跪倒在地,十分痛苦,五臟糾纏,痛不欲生。
漓惑:(倒地)(雙目透著絕望)隕魔丹……呵……我輸了……
漓惑身體里的神力化作白色的霜慢慢將他身體冰封。
行千與畫兒站在魔淵之上。
畫兒十分焦急,不斷向魔淵底看去,可什么也看不到。
行千:別看了,他不會來的。
畫兒怒視行千一眼,轉身欲飛下魔淵。
行千拉住畫兒的胳膊帶他飛入半空。
剎那間,寒氣從魔淵浩浩蕩蕩涌出,整個大陌川被冰封。
行千:(不可思議的)他的力量到底有無盡頭……
畫兒:(心跌入谷底)(回頭怒視向前)(淚盈眼眶)你把漓惑哥哥怎么樣了……
行千:呵……我在你身邊三百年,為你照顧你的情緒,我變成了乾坤的樣子。你,可知?
畫兒內心襲來一陣恐懼。
行千苦苦輕嘆,強行將畫兒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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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先帝陵/忠義碑夜內/外
司明玥自從聽夜華瑜奏明一曲后,一直在先帝陵為先帝守墓。
這夜,司明玥緊了緊外衣,感覺比往常冷很多。他走出墓室,發現,外面竟然下雪了。
雪落在石橋上,石橋比往常滑的很。
司明玥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地上白雪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司明玥輕輕踏過石橋,來到忠義碑后,他一邊抬頭望著忠義碑,一邊哈著自己冰冷的手掌。突然,忠義碑碎裂,司明玥趕緊向一旁躲去,碎石落下深淵,聽不見回聲。
司明月無意低頭發現一個金燦燦惡東西,他彎腰拾起,打開包裹一看,竟是元盛的傳國玉璽。
司明玥,驚異的站在原地。
俯瞰元盛大地,一片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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