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塵,你醒了,你沒事吧?”黎耀邦看到姚若塵,急忙上前,攙扶住她的腰,關切地問道。
“這是怎么回事?”姚若塵打量四周,赫然發現剛才與黎耀邦對戰的幾個人,紛紛跪在墻角,一動不動,看她出來,都偷偷地察看黎耀邦。
黎耀邦打量一下那幾個人,他們便開始瑟瑟發抖,齊齊地向姚若塵道歉:“對不起,塵姐。是我們不懂事,傷了塵姐,還請塵姐原諒。”
姚若塵感覺莫名其妙,這陣勢像書上寫的黑社會那一套,可是見黎耀邦毫發無傷,也恢復了從前的神采奕奕,不像被迫害的人啊。
姚若塵就愣在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你們幾個沒張腦袋的,我讓你們幫我把耀邦請回來,你們還動上了武力,還連累了人家姑娘,真是該打。”那個矮個的禿頂男人,似乎看出姚若塵的質疑,徑自上前,披頭蓋臉了打上了那幾個人。
那幾個人連連求饒,卻在暗中偷偷觀察黎耀邦和姚若塵,甚至故意裝出疼痛的哀嚎聲,而那個矮個男人,更是配合他們演戲,下手更重,卻不往肉上打,只拉著衣服或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隨著他們的哀嚎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矮個男人突然捂著心臟,蹲在地上:“你們這幫兔崽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可累死我了!”
“杠爺,你沒事吧,邦哥,快拿藥去,杠爺的心臟病犯了!”領頭的男人焦急地看著黎耀邦,哀求道。
“他犯病,也是自找的,喊我干嘛?還有你們幾個,我讓你們起來了嗎?”
黎耀邦回頭,斜著眼睛打量眾人,當他凌厲的目光掠過那個叫杠爺的男人,姚若塵明顯感到杠爺有一絲畏懼,隨即起身,說道:“你這個小子,從小到大的一本正,一點都不好玩。真不知道哪家姑娘會看上你這塊木頭,耽誤人家一輩子。”
杠爺說著話,還不忘斜著眼睛看姚若塵,目光里布滿好奇和試探。
“你找我回來,不就是為了吃一頓飯嗎,怎么還不開席?”黎耀邦發現杠爺對姚若塵的好奇,忍不住盯著人家姑娘看,自己也難免有一絲尷尬,只能打斷杠爺,不然,不知道這個油膩的老頭還會說出什么不著調的話?
—————
一頓飯,姚若塵吃的很是壓抑,因為是陌生人,還因為杠爺和黎耀邦在兩米長的餐桌前,都不說一句話。
如果不說話,何苦費這么大的周折來吃飯?
黎耀邦究竟是怎樣的?與杠爺什么關系?又是什么樣的背景,讓黎耀邦如此優秀,如此好勝,卻又為何,在剛剛到達成年的領域,就如傳說般只當女人是游戲?
就在姚若塵胡思亂想的時候,杠爺也在盯著她。
從自己收養黎耀邦,到今天他身邊多了這個女孩,是他第一次看見黎耀邦,不為任何利益呆在一個人的身邊。
而他從小教育黎耀邦,世間不是生就是死,不是享樂就是悲苦,沒有所謂的情感和愛,因為你付出情感的剎那,就有了活著的軟肋,這個軟肋會成為你前途的絆腳石。
可今天,他看著黎耀邦抱這個女孩回來,看他為這個女孩訓斥那幾個從小到大的玩伴,他突然發現,這個孩子,已經有心了!
只是不知道,這個女孩,會成為耀邦的媳婦,幫他治愈過去的傷,開啟新的生活方式嗎?
“姚若塵,是吧?”杠爺輕輕擦拭唇角的臟漬后,沖姚若塵緩緩開口。
“是。杠爺。”姚若塵聽聞杠爺叫她,只得禮貌回復。
“你確定你要和這個小子在一起?”
“額……。”
“杠爺你又發瘋,信不信,我以后讓你永遠見不到我。”
黎耀邦也未料到杠爺會如此問姚若塵,內心也滿是期待,姚若塵的回答,可她卡在那里,說不出話,他的內心雖然滿是失落,可還是不愿意逼迫她去承認什么,只得出來為她圓場。
“行,行,我多嘴,你喜歡就好。”杠爺見黎耀邦發了脾氣,立馬閉嘴,滿身都散出發獻媚般的笑意。
——————
夜風徐徐,當姚若塵坐在黎耀邦的摩托車后座上,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場滑稽的夢!雖然自己不是夢里的主角,卻是一樣的驚心動魄,驚險和刺激!
黎耀邦透過后視鏡,看著姚若塵,他知道,如果想和她近一步,只能將自己不堪的過往撕碎了給她看,她才能相信自己的真心,坦然面對自己。
車行至一處小廣場的側門,黎耀邦突然一個拐彎,發出刺耳的剎車聲。
“下車。”隨即,他就不由姚若塵反應,便強其下車,來到了廣場的一角,推她坐在了長椅上。
“若塵,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必須告訴你,我對你是有心的,雖然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你,雖然多從來沒對哪個女人有過感情,但我必須承認,你吸引了我,也是我需要的類型,所以,你有權知道我的一切。”
“黎耀邦,你……。”姚若塵對于他的這段猝不及防的話,不知如何應答。
好像面對感情,自己一向都是沒有主意,或者說,她壓根沒想到,在這個全國知名的職業技術學校,會有男生喜歡自己,表白自己,而她又沒有實際的情感經驗,更沒有資格和閑暇來想這些有的沒的,所以,她不知道如何拒絕或是接受。
因為對感情,她是一片空白。
從小到大,她就知道,自己要多努力,付出多少,才不至惹村里的人厭煩,才能在自己和奶奶急需幫助的時候,有人愿意施以援手。
所以,她對任何人都是客氣禮貌,她沒有資格去討厭任何人。
所以,此刻,她不知道如何回答黎耀邦,因為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對他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若塵,你知道你身上的哪一點最吸引我嗎?”
姚若塵疑惑抬頭,看著黎耀邦。
“因為我曾經和你一樣貧窮,你至少還有奶奶陪伴,而我,一無所有,我能活到今天,都是在無數的欺凌里掙扎出來的。”
街上霓虹閃燈,偶爾有車路過,尾燈的光打在黎耀邦的臉上,或明或暗,陰郁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