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大，我真有事……。”韓笑天疼的縮緊了身子，可他這一句話沒說完，感覺耳朵上，被擰的更厲害，但不是多疼，而是癢。

“有事說，沒事閉嘴。再磨磨跡跡的，我擰爛你的耳朵。”姚若塵實在受不了這啞謎，聲音也大了很多。

“就是你不是一直想自己做點小生意嘛，我找到好的投資項目了。”

“真的？什么項目？本金多少，利潤大嗎？”

姚若塵一聽有好的項目，眼睛放光，迫切地想知道具體內容。

“你先幫我把演講稿寫完，我再告訴你。”

韓笑天就知道，她聽到消息，會急的冒火，可他就是愿意逗弄她，故意賣關子。

“信不信，我掐死你？”姚若塵永遠是行動早于語言，她的手，再次掐到韓笑天的脖子上。

“掐死我，看不到演講稿，我也不能說。”韓笑天縮著脖子，用力去掰姚若塵掐在脖子間的手。

二人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可在黎耀邦的方向看，就格外親昵：姚若塵在后面抱住韓笑天，二人的臉貼在一起，有說有笑，像……熱戀中的情侶。

黎耀邦被這個想法帶偏，一個猛的起身，身后的椅子就被他推出半米開外，發出“砰”的巨烈的撞擊聲。

這撞擊聲也驚擾了韓笑天和姚若塵，二人探目望去，就見黑著臉的黎耀邦，風一樣從他們身邊劃過，腳步凌亂，卻混沌有力。

二人看著黎耀邦的背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一副不解的樣子。

“那咱事先說好，我寫完演講稿，你就立馬告訴我投資項目。”姚若塵實在扭不過他，只能妥協。

“那你寫，我睡一覺。”韓笑天趴在桌子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韓笑天的位置靠著窗口，燦爛的陽光，打在他的背上，讓他的頭發也灑上一層金黃，他垂下的長長睫毛，也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綿長。

姚若塵不禁地看著韓笑天，心中充滿暖意和柔情，還有一種歲月靜好的踏實。

“別看我。寫你的演講稿。”

韓笑天感覺到姚若塵的目光，提醒道。

他可不想就這么被人盯著，特別是一個女孩子，尤其是她還是他的老大。

姚若塵緊忙移開目光，用胳膊擋住了自己羞紅的臉，假裝心無旁騖，其實，心，已飛過太空外。

“還有，謝謝你在我阿姨面前表揚我，讓我知道，其實，我還好。”

……。

——————

黎耀邦一路黑著臉回到自己的班級，徑自走到班級團委書記那里，憤恨甩出一句：“演講比賽，給我報名。”

話畢，黎耀邦又把椅子往后踹了一腳后，坐了下來，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悲傷而茫然地嘆息一聲。

雖然他的追求者無數，可從來沒有人能走進他的心里，那些去孤兒院以前的乞討的挨欺負的日子，就像電影一樣，反復地在他的腦海中回放。

記得他九歲的時候，牙疼的厲害，為了緩解疼痛，他站在藥店徘徊了很久很久，然后乘店主去倒水的空檔，進店找到早就盯好的止痛藥揣在懷里，可他還未出店門，就被店主逮個正著。

店主一眼看到止痛藥，對著他，便是一陣拳打腳踢，他無從解釋，也無尊嚴去解釋，就那么躺在地上，抱住頭，任憑周圍人的指責和謾罵，任憑眼淚流進心里，不敢流露在外半分。

天漸漸黑了，周圍的人卻越積越多，好多人對其指手劃腳，卻無一人援手。

他望著漸漸隱退的太陽，突然對自己，對未來、對生活，感到絕望：這樣的人生，不要也罷。

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掙扎，不反抗，不辯白，不解釋，如此死了，也沒什么在不了。

可老天偏愛弄地，就在他被打的鼻口流血，看周圍的人都已模糊，聽周圍的聲音都是嗡翁的聲音，即將失去意識時，他在模糊中年看見一個奇怪的中年男人的臉，正緩緩蹲起了身子，扶起了他。

當他醒來，已經躺在了醫院里，他第一眼看見的，依然是這個中年男人的臉。

他渾身酒氣，卻用油膩的臟手，遞給他一碗粥，點頭示意他喝下。

他捧著這碗粥，卻不敢喝上一口，就那么眼巴巴地看著這個男人，滿是恐懼，又充滿感恩。

因為他看到自己的手上，是輸液的針，他在迷糊中聽到，醫藥費，是這個男人拿的。

男人用手撫摸一下他的頭，笑著盛了一勺粥，喂進他的嘴里。

粥的味道，很軟很糯，是他有記憶起最好喝的粥，直至長大后的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忘記這碗粥的味道，也從來沒有再喝過，吃過，那么美味的飯。

這個男人，這一瞬間的這個男人，是他記憶里最真實的溫暖，他曾經想過，這個男人，是他的恩人，因為沒有他，自己早就慘死在那個牙痛的夜晚，可若不是這個男人，他又怎會有太多不堪的記憶和過往？

自己早就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了，何必情絲凌亂，一隅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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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塵和韓笑天，直到傍晚才走出圖書館。

姚若塵是一個對生活，對工作，都一絲不茍的人，她寫完了演講稿，自己又反反復復地修整了多遍，才叫醒韓笑天，不顧他餓的前胸貼后背，也不顧他的臉上壓出了折痕，強行拉著他到噴泉邊的長椅上，逼迫他讀幾遍，自己看看再有什么可修整。

韓笑天迷迷糊糊地看著演講稿，頓時眼前一亮，他雖然成績不好，但酷愛金庸、古龍的武俠小說，世界名著也看過一部分，不敢說多有見解，但他能一眼看出精髓。

這篇演講稿，題目為《泱泱大國強大衛河山》。

立意明確，氣勢磅礴、行如流水、辭藻唯美又大氣，可謂是旁征博引，氣度非凡。

“行啊，老大，這詞甩的，杠杠滴。”韓笑天立馬夸贊道。

“少貧嘴，你趕緊讀兩遍，看看有啥問題，好修整。”

姚若塵對自己的文筆還是有自信的，說實話，若不是礙于家庭原因，她的理想是當一名作家，寫就人生百態，閱遍人世炎涼。

可命運如此，只愿余生可以有大把的時光，讓她補上這個夢想的缺口。

“我覺得沒問題，老大出手，絕對滴。”

韓笑天讀了幾遍，覺得自己演講，也不會有問題。

“就是不知道，到了現場，我這情緒能不能拉上來？”韓笑天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