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丞相府。

蘇子舟的臥室亮著燭光，他坐在桌案前，身姿端正，正拿著筆書寫。

在燈光的照映下，紙質泛黃，上面是未干的字跡，筆酣墨飽，筆鋒狂而不失優雅。

突然“咔噠”一聲響，在安靜的房間顯得有些突兀。

那是窗戶打開的聲音。

蘇子舟執筆的手頓了一下，墨水立即暈染宣紙，破壞了字體的美觀。

移開筆，看著紙面的墨點，好看的眉心微微蹙起，側頭有些不悅看向風屏。

那邊有個人影，人影躲都不躲，直接肆無忌憚的走出風屏。

只見來者一身黑色裝束，簡易而清爽，使他身形看起來修長高挑，發冠高束，只是臉上戴著的喜娃面具和如此形象格格不入，透露著怪異。

跟在她后面的，是一只……貓吧？！！！

嗯，有點胖，走路的樣子有些逗。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那貓看到他之后，眼睛亮了幾分，蘇子舟收回思緒，不動聲色的觀察一圈，外面無半點動靜。

最后將視線定在自己找位置入座的人，深邃的墨瞳里閃過一抹危險。

一進來就看見蘇子舟，攻子九挺訝異的，“這么晚還寫字呢，丞相果然雅致。”

這么晚了都還沒睡，我看你是要上天！

“這么晚還敢擅闖人家臥室，國師果然另類。”

呦呵，敢頂嘴！

脾氣見長啊。

“你不算人家。”攻子九無視他的陰陽怪氣，調侃一句，順便把激動撲向他的北歐撈回來，指尖警告性的點了點它的頭。

老實點，不然把你扔出去。

“喵！”別動我的頭！

不動就不動，那你也不準調戲我主人，不然咬你！

北歐咧了咧小白齒，兇巴巴的瞪了一眼她，對她的行為，以及話非常不滿！

一爪子對那作亂的手拍過去，奈何爪子短，沒碰到，還差點臉懟桌面上。

一旁目睹一人一貓的互動，蘇子舟沒有察覺到心中剛剛生起的那點不悅，已經悄然消散。

眼前這一幕，竟讓他心生一種歲月靜好的恰意，唯一不足的是，這份美好與他無關。

“國師大半夜出現在這，不會是單單讓我看你玩貓吧。”他淡淡勾起嘴角，卻不想喉嚨有些難受，低低地咳了幾聲，便強行壓制住。

“我看起來有那么無聊？”攻子九瞥了一眼他，翻掌，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戴有一枚黑色的戒指。

黑色襯得手更加白皙好看。

她毫不避諱的從空間戒里拿出一個裝水的竹筒，拿過桌面倒扣著的兩盞茶杯，簡單洗一遍，再打開竹筒，從里面倒出酒。

酒還冒著熱氣，酒的幽香漸漸散開，藏進空氣，似有似無的飄向蘇子舟。

“尚好的信子釀，丞相喝一杯。”攻子九把斟有酒的其中一杯移到一旁的位置，端起另一杯。

蘇子舟不明所以的看了她幾秒，漠然輕笑一聲，無動于衷，“我不喝酒，原來國師你也喜歡喝酒，這倒是和你師父很像。”

頓了頓，轉而戲笑，“國師不摘面具，怎么喝？”

“師父是師父。”攻子九對上他的視線，緩緩道。

在他愕然的目光下，伸手扶上面具，解開綁帶，摘下，露出布滿青騰的左臉。

“我是我。”她微微揚起薄唇，仰頭飲盡杯中酒，動作豪邁而不失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