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天的喧鬧如同太陽西沉變得瀟靜，京城的街道房屋亮光點點，恍若天上的繁星，晴空無云。

夜間會有屬于它自己的聲音，獨特而寧靜，比如不遠處傳來的小孩子的哭鬧聲，被驚擾的家犬犬吠不止，一呼百應。

家禽的夜間奏曲，無意的掩蓋了某家的不平靜。

攻子九站在陰暗交界處，身形隱匿在陰影里，借著月光，看著手中的白紙，上面赫然是一連串的名字。

列在前面的十幾個名字被畫了一條斜杠，昭示著某些事的發生。

嘖，今晚最后一家，干完去看碎片。

下一秒，張元起三字被劃上斜杠。

攻子九收起白紙，向后退了兩步，忽地沖向前面的墻，腳尖幾下借力，手撐著墻磚，輕松翻躍過去。

動作干凈利落，瀟灑而肆意。

她輕松躲過來往的人，摸著這家人主臥過去，時間不是很趕巧。

攻子九立在一間大房不遠處，抬頭望了望空中明月，耳邊是某些夜生活里不可描述的聲音。

她在猶豫，打擾人家顛鸞倒鳳有損紳士風度，不是君子行為。

但是來都來來，就這樣走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

她走上前，“友好”的敲了敲門，提醒里面的人。

提醒效果還是很高的，不可描述的聲音很快消失，里面的人不滿，“什么事”。

攻子九不答，繼續敲。

不一會兒，里面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罵罵咧咧的走過來開門。

只是門剛打開一掌寬的縫，寒光掠過。

開門的人只覺得脖子一涼，粗俗的話硬生生卡在喉嚨里，一股涼氣串上腦門。

特別是在看到白底詭笑著的“臉”一刻，他臉唰的一下慘白，眼睛由于驚嚇瞪大。

就在他眼睛翻白即將暈死的時候，被后頭跟著出來的女人的尖叫震回，耳邊聲音尖銳刺耳，響徹云霄。

就算是淡定如攻子九，也被嚇得手抖了一下，她手抖的后果就是男人的脖子遭殃，割出一條痕。

攻子九迅速擲出一個東西，把女人打暈，世界一下子安靜，頗有一種減音鍵被人以光速按到底的感覺。

太可怕了。

“不要命，你就出聲?！笨闯瞿腥说囊鈭D，攻子九出聲警告男人，并一腳踢開半掩的門。

男人被門扇到地上，脖子冰冷瞬間撤去，他顧不上屁股的疼，手腳并用往后爬，身上衣服松松垮垮，勉強不露，頭發凌亂，模樣甚是狼狽。

“別殺我，別殺我，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給你……只要你不殺我……”張元起一邊爬，一邊語無倫次的求饒。

“喊，不喊來人別想活過今晚。”

攻子九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手中劍直接擲出去，穩穩當當的插在地上，擋住張元起的去路。

他被嚇得不輕，嘴巴張大得能塞下雞蛋，整個人僵在那里，就像被關了電源的玩具人。

“好好回答問題，明天你還是個完整的張員外?！?

老實點不好嗎，非要她動手。

“??！你，你問，只要不殺我，怎樣都行……我當知無不言”張元起低著頭，全身顫抖不止，腦子里只剩下活命。

“溫德仁把那批兵器藏在哪里?！?

“兵……什么兵器，我不知道啊，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不知道……”

下一秒，張元起的話卡住，匍匐的身體顫抖的更厲害。

脖子傳來冰冷的觸感，以及拉扯神經的痛感，仿佛在提醒他，生命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