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穿著囚服的溫德仁被帶進來，鐐銬在鐵架上。

光照到他臉上時，憔悴了很多，完全沒有昔日大將軍的威武霸氣。

他不知道在呢喃什么，半晌也不見說話。

就在高公公要出聲的時候，總算開口。

“沒想到你們來這么早?！?

溫德仁抬起頭看攻子九，眼中閃過挑釁，說了一句毫無意義的話。

“將軍臨死之前都要見晚輩一面，晚輩受寵若驚，自然不能拂了將軍的面子?！睆乃M來不久，攻子九身體不由鈍痛，一陣一陣的。

蘇子舟聽著她的官腔，如果忽略她的氣質，衣著風格，給人的感覺妥妥的狡猾如狐貍。

莫名回想以前，她從沒有對他這樣，他是不一樣的……

越來越喜歡她了。

“哼，油腔滑調。”溫德仁頓了一下，道：“小子，近來身體還好吧?！?

“將軍什么時候這么關心人了？”接話的是蘇子舟，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于是往前站一小步，擋住攻子九半個身子。

“我以為武將不屑做小人之事，看來是我無知了。”攻子九眼睛看的是溫德仁，背后的手卻不老實的去勾搭蘇子舟身側的手。

蘇子舟余光警告的瞥一眼，示意皇帝在這，誰知她更加得寸進尺，毫不猶豫的緊扣上來。

掙扎幾下，無果，就任由著她。

攻子九不動聲色的咽下涌上喉嚨的腥甜，感受著體內越來越清晰的痛。

一旁的皇帝審視般來回看他們兩，完全不知他們在打什么啞迷。

但溫德仁很快揭曉，“別誤會，雖然東西是我給的，但起初我想下蠱給的人不是你，只不過途中出來些意外，你給撞上來了?！?

“中蠱？?。?！”這次蘇子舟顧不得皇上，直接質問，眼里流露出受傷，但更多的是擔憂，仿佛在控訴攻子九沒有告訴他。

攻子九看出他的心思，捏了捏他手心，示意他稍安勿躁。

語氣平淡的沒有起伏，“將軍打算用這個威脅我？”

“說不上威脅，各取所需罷了?！睖氐氯暑D了頓，“我知道解法，我可以告訴你，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溫德仁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死到臨頭，還想耍什么把戲?！备吖床幌氯?，這也太不把皇上放眼里了！

在溫德仁心里，已經認定攻子九會答應，所以說完條件之后，不再出聲。

意思很明顯，聽與不聽，由攻子九決定。

攻子九看了他幾秒，輕笑一聲，“要是別人的話，可能會答應你，可惜我不是別人?！?

話落，她拉著蘇子舟轉身，走之前停頓了一下，“好好享受為數不多的時間吧，將軍?！?

“沒有解藥，你也活不了多久！！”沒有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溫德仁心慌了，剛剛建立起來的自信瞬間崩塌。

然而能回答他的人，已經消失在轉角。

安靜許久的皇上將目光從門口移到溫德仁身上，欣賞著他臉上復雜的情緒，這么些年來所受的氣，總算舒坦了。

“真是讓朕意外，原來你還有求人的一天。

知道你剛剛求的是什么人嗎？”皇上站起身，理了理龍袍，“是把你手下給策反的人，沒有她，朕也沒能那么快把你捉住?！?

……

是夜，地牢。

溫德仁被冷水猛的潑醒，大口大口的喘粗氣。

水里摻了鹽，落到傷口上，是一種難耐的痛。

他看著前面的陰影里的人，“我體驗過比這嚴重百倍的痛，你以為這點東西就讓我低頭么？”

“安世染不是說不怕死么，怎么，她莫不是反悔了，可惜，現在已經晚了?！?

話落，他瘋了一般大笑，面容扭曲至猙獰。

就在這時，一只長兩米的長方形鐵箱推到他面前，里面裝滿了火紅的碳，散發著炙熱的溫度。

溫德仁猙獰的臉逐漸僵硬，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幾個獄卒抬進一個方形鐵架，裝到鐵箱上面，鐵架是那種可以調節高度的。

坐在陰影里的人換個坐姿，聲音沒有欺負，“晚一點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