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為什么要明天出發,烏迪爾心中自有打算,據他所知,尚且處于原始村落的班德爾城擁有不為人知的可怕魔力,若是能達成合作,又將是弗雷爾卓德的一股強大力量。是的,一股,弗雷爾卓德現在已經不太需要外力了,但寧缺毋濫,絕不能放任不管。
冰雪女神使者的現身,古老守護者艾尼維亞的涅槃,三大部落的統一,來自冰霜堡壘的技術和武器,來自戰士部落所在的北境冰川上的雷霆神力,還有——一群堅毅而又強大的弗雷爾卓德英雄。
烏迪爾有自信,他們戰無不勝,唯一的擔憂只來自內部,這些可怕的念頭還是先壓下去,提早做一手準備為好。
而這個準備,一個就是我們面前的班德爾人,另一個就是蠻族部落傳言的古老惡魔。
“誒,行者。”只到烏迪爾腰間的約德爾人在溫暖繁華的冰雪街頭被香氣吸引,“可以帶我們去吃那個嗎?”
“好的。今天我們先熟悉一下,明天才能更好地行動。”
“恩。”為首的約德爾人點頭,“我叫提莫,是這次行動的隊長,我擔任斥候,負責偵查。”
提莫,烏迪爾記下了,這位頭戴綠色帽子,手拿竹制吹箭,棕色眼睛,白色毛發,像小熊貓的約德爾人活潑開朗,是主要建立友誼、開展戰略合作的方向。
“而在我左手這位——”
一個表情冷酷,臉蛋圓圓可愛的雌性約德爾人,通體紫色,皮膚光滑,背上背著全身長的加農炮筒。
“是我們的火力手——崔絲塔娜。”
“你好。”
“你好。”
果然聲音和樣子一樣冷。
“在我右手這位——”
一位皮膚如少女白嫩,頭發長至腳踝的女孩,不仔細看,只會覺得她是位頗為可愛的人類女孩。她抬起頭,大眼睛閃著星光。
“阿于,我們的魔法師。”
“你好。”
“你好。”
聲音很甜,烏迪爾卻暗自一緊,這種聲音,這種模樣,顯然是在人類世界摸爬滾打多年的老約德爾,必須小心。
約德爾人的世界向來和人類世界隔絕,但凡是在人類世界生存的約德爾人,要么力量超凡,要么擅長偽裝——而擅長偽裝的約德爾人,通常都具有強大的力量,如果不是來自聰明的頭腦,就是來自可怕的魔法天賦。烏迪爾盛情一嘆:“真是、真是一支相當全面的隊伍啊。”
提莫禮貌地接受了贊譽。廢話,這可是咱們的最高戰斗力。不過——
“崔絲塔娜,你試試這個,可好吃了!”
崔絲塔娜厭惡地推開了面前的紫紅雪團:“不要。”
“你試試嘛!”
“不要!”
烏迪爾一直關注著角落的阿于,這個類似小女孩的約德爾人,總是給他帶來很大的危機感,烏迪爾搖搖頭,或許是流浪的日子太久,過于謹慎了。
只是個可愛的小女孩,不,可愛的小魔法師。
倒是和自己那位弟子,截然相反呢——那丑丑的黃丫頭,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冰雪女神的使者,還莫名其妙的在戰士部落的對決中犧牲,怎么就——唉,希望班德爾能把這頭怪物帶回去。
“烏迪爾。”
烏迪爾回頭看向遠處的陰影:“說。”
“熊靈在召喚你。”
“很快就來。”
“把這些小孩交給下人不就——”
“住口!”
“得,烏迪爾,不要讓大人久等。”
烏迪爾抱歉地呼喚前面的約德爾人:“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我們回使館歇息吧。”
提莫豎著的耳朵軟了下來:“好的,行者。正巧我們趕了一天路,也累了。”
“使館內還準備有吃食。”
阿于插了一句:“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帶路吧大人。”
“好。”
提莫跟在眾人身后,碎碎念著那句恭敬不如從命,這些禮貌得體的用句向來是它的最愛,無他,討人歡心耳。
(四)
烏迪爾將眾人送回使館,打點好一切,便來到了城市角落的一座高塔中。
高塔內,身形龐大、身披盔甲的白色熊靈已經等候多時了。
“尊者,你可讓我好等啊?”
“尊敬的熊靈,公務在身,還請諒解。”
“公務?也罷,艾希那小女——”
“注意您對皇的稱呼,艾尼維亞大人已經多次向您聲明了。”
“是是是,吾皇既然愿意聯合班德爾城,自然是要尊者好好相待,只不過蠻族部落那邊,你準備怎么辦?”
“自然是懷柔安撫,女皇要的是辨別冰雪女神的身份,我想您也正有此意,作為一名沒落的神祗——”烏迪爾特意在沒落上加重了語氣。
熊靈從鼻中哼了口氣,窗外閃過雷霆:“尊者,你越界了。”
“熊靈大人,您也越界了。”
熊靈突然笑了起來:“好小子,你們都是一群好樣的,那這次任務就交給瑟莊妮吧。”
“不,”烏迪爾搖頭,“這次女皇親自出馬。”
“不行。”熊靈的口氣堅硬,“該讓戰士部落的人出馬了,他們的耐性可不如你們,戰爭遲早要來,必須要讓他們提前練練手,免得生了銹。”
“皇意已決。”烏迪爾再次重申了一遍,“戰爭不止是戰士部落的責任,是弗雷爾卓德聯合王國所有國民的責任,所有人都在做戰前準備,還請熊靈大人秉持神祗的公正。”
熊靈擺了擺碩大的熊掌:“也罷,謹遵吾皇意志,尊者,打擾了。”
“多謝您的理解,告辭。”
烏迪爾走出高塔,望向艾瑞希達克少見的雷雨天氣:“希望早些消停吧。”
(五)
熊靈背后走出一位女子,雷光閃過她面容,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悲傷后的憤恨使得明麗的五官扭曲,她錘了一下高塔的支柱:“沃利貝爾,我戰士部落如何能屈居人下?”
熊靈沃利貝爾打了個哈欠:“瑟莊妮,你也聽到了,皇意已決,要怪就怪你最后一場比試輸了。”
瑟莊妮蹙緊了眉:“都是我的錯。”
“不,”沃利貝爾閉上眼睛,“回去好好睡一覺,把事情看開點,我們還有挽回的余地。”
“可我們的戰士——”
“少讓他們喝酒,喝了酒盡會惹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