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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玉劍傳說:血月降臨(未完待續)

(序)

“戮劍,你可愿化作無影,重歸東海?”

“無上天河,戮劍愿意。”

“舞劍,你可愿化作無夢,御領東荒?”

“無上天河,舞劍愿意。”

“寧玉,你可愿潛入風雨,靜修劍法?”

“無上天河,寧玉愿意。”

“云嵐,你可愿歷經苦難,重明道理?”

“無上天河,云嵐愿意。”

“風霧,你可愿歸附大地,安護一方?”

“無上天河,風霧愿意。”

“那就都去吧,等待千秋萬載那太陽重開光耀之日!”

(一)前塵往事

東華仙宮仙歷四十一載。西道諸界引兵來犯,意圖染指仙宮凈土,奪取無上仙法風雷劍訣。

司戰二仙戮劍、舞劍化身真龍,與敵人在天河兩畔展開殊死決戰。

“劍舞,破曉劍陣!”

“劍戮,地獄劍陣!”

西道諸界皆是惡魔,此次來犯圖謀已久,東道諸宮各自被圍,無法施以援手。值逢此時,唯有背水一戰,賭上萬界仙途。

“劍舞,穿云之劍!劍舞,碎日之劍!劍舞,鬼神!”

“舞劍,化身耗損命數,你——”

“戮劍,捍衛仙宮榮耀!”

“劍戮,烈火之刃!劍戮,玄冰之刃!劍戮,修羅!”

(二)

仙宮別苑,桃花深處,清泉流得叮咚響,掩不住里里外外陣陣喊殺。

“玉仙子!”

“在!”

“云仙子!”

“在!”

“風仙子!”

“在!”

“去護道閣樓,保護風雷劍訣!”

“風雷長老他——”

“此次來犯不可小覷!風雷長老一己之力無法抗衡西道邪魔,你們速速前去,切莫誤了大事!”

“是!”

駕霧騰云,于刀光劍影里穿行,首當其沖的白玉色錦綢緞男子是玉仙子,他頭戴九寶朱玉冠,翩翩風度謙謙如玉,是仙界最有名的君子,其腰間掛著白玉冰龍劍,位列三仙子之首。三仙子正是東華仙宮三大司掌律法之仙,同二位戰仙同等地位。

玉仙子身后二位仙女分別是云仙子、風仙子,其手拿云火平瀾劍,身穿紫蔓輕衣,腰環鎏金絲帶正是云仙子,她頭發高高攢起,因喜反手拿劍,怕割了三千銀河;而長發飄飄、綾帶環繞的冰清色小臉是風仙子,她的青河破風劍正緊隨在后,作為風的使御者,風仙子向來喜歡憑風馭物,就連她穿的淺紅醉云裳也輕飄飄的,許是綾帶的緣故。

(三)

護道閣樓位于仙宮東南角,與西北角的天雷臺遙相對望,而西南、東北分別是上仙、下仙的居所,上下仙沒有界限,全憑實力所定。上仙的職責是維護秩序,負責管理;下仙負責提供日常生活所需,以及擔任看守等雜役。

天雷臺是刑罰的地方,素來由三仙執掌,而護道閣就是珍藏所有大道秘籍的地方,堪稱東華仙宮的命脈,鎮守的風雷長老據說是下界一頭雷鳴巨獸,只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三位上仙御劍憑風,隨手除了幾個小魔,順利地抵達了一四四方方寶塔狀高樓,那便是護道閣。此時風雷長老正立于塔尖,呼嘯喚來九天雷霆,皆匯聚于手中,比擬成劍狀。

此劍揮,落驚雷,虎視眈眈的西方異獸紫瞳微張,便被剁了兩半,從中間分開來。

可異獸太多,全部在往塔頂攀爬,還有背生雙翼,頭頂黑角的蝙蝠狀大鳥扶搖直上。風雷長老一聲怒喝,無窮無盡雷落大地,閃耀的雷光將天空淹沒。

此式,雷雨,風雷劍訣第一式。

雷雨過后,仍有幸存,風雷長老一個踉蹌,被玉仙子及時扶住:“風雷長老,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們吧。”

“也好,你們小心。”

“放心,云嵐,風霧,我們上!”

“好!”

玉仙子一個箭步扎入獸群,如虛如幻,游離在尖牙利齒之間,好似夢幻泡影。而云仙子一劍力劈華山,大地下陷,開了陣陣一個區域,她畫地為牢,展開了她引以為傲的云嵐劍陣——嵐是風,風仙子獨立上頭,一支粉紅綾帶飄飄,攔下所有想從上空突襲的魔獸,同時青河破風劍隨風自舞,誅卻四方妖邪。

突然一聲穿云咆哮,所有妖物如潮水退卻,其中走出一雙角黑臉魔像,有如人般大小,他展開碩大雙翼,直上云霄,迎戰三位仙子。

玉仙子首當其沖,他口中喃喃,呼喚綠色仙障,同時白玉冰龍劍暗自擲出,割破魔物臉頰。

魔物聲音沉悶:“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仙也會暗自傷人。”

“魔物,算不得人。”玉仙子緩緩向后退去,“西道邪魔入侵東方凈土,如此公然違背旨意,就不怕神君怪罪?”

“神君已經八百年沒有出現了。”魔物握拳蓄力,“東方已經安穩夠久了,是時候讓你們感受下什么叫強者為尊!”

“不好!”

風仙子一揮手,狂風席卷而去,打亂了魔物的準頭,魔物回頭惡狠狠盯了她一眼,然后奔襲而來。

“你的對手是我。”

想要阻攔的云仙子被另外一頭惡鬼纏上,惡鬼縹緲無體,難尋其蹤,云仙子不得已,只得苦守劍陣。而玉仙子趕往了風雷長老處,那里一頭執劍的邪魔同樣頭頂雙角,背生寬翼,手里的巨劍霍霍揮舞,眼看風雷就要抵擋不住!

“風雷!交出劍訣,饒你東華仙宮一命!”

“休想!”

邪魔巨劍毫不留情,極速斬出!

玉仙子劍鋒姍姍來遲,邪魔的劍已入風雷長老心口三寸,雷劍泯滅,風雷長老身體開始潰散。

“不!”玉仙子怒目圓睜,“玉劍,碎玉冰龍斬!”

長龍呼嘯穿出劍身,歸附玉仙子腳下,玉仙子乘龍突擊,手里的劍反射出眼中怒火。

邪魔巨劍一揮,洶涌劍風吹開了玉仙子頭頂九寶朱玉冠,散開披肩長發,卻掩不住面目猙獰:“邪魔,死!”

劍劍相碰,玉仙子的劍卻碎了。

邪魔臉上升起冷笑:“螻蟻。”

可劍的碎片圍繞斷劍環繞,愈來愈快,轉瞬之間形成一場猛烈的風暴,風暴將邪魔卷入,無數利刃刺入邪魔身軀,血肉模糊。

玉仙子立于風暴頂端,眼里滿是不屑:“井底之蛙。”

“說了是螻蟻,就是螻蟻。”

邪魔急劇膨脹,震出所有劍刃碎片,其血肉匯聚到了巨劍上,散發出猩紅明亮的光芒:“月亮變紅了,準備迎接血月吧,螻蟻們!”

天空上,正是一輪鮮血鑄就的彎月!

“猩紅之月!”地上的風雷長老咳出一口鮮血,“寧玉,快走!快帶著風雷劍訣去下界求一線生機!”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玉仙子的口氣是一貫的決絕,“你們呢?”

“同你一樣。”

“那好,今天我們誓死不休!眾仙,隨我斬盡邪魔!”

(四)

斬盡邪魔。

此時在仙宮入口,登臨天河處,舞劍仙、戮劍仙化身鬼神與修羅,借助傳承的力量正在殊死一搏。面對西方邪魔的圍攻,他倆依托神力,不停斬殺著無窮無盡的邪魔。

但是邪魔太多了,傾巢而出的西道邪魔絕不會留給東華仙宮一線生機,作為東方四宮之首,其秘籍風雷劍訣擁有撼天動地的力量,即使它以難練就著稱——西道諸魔垂涎這股力量已久,而背后的推手利用這些東方神物,迫使諸魔結盟,共同殺向了東方四宮,即東華,東星,東旭,東夜。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舞劍!仙宮快要撐不住了!”

“撐不住也得撐!”

“我要用那招!”

“不行!”化身鬼神的舞劍仙按住了化身修羅的戮劍仙,“你會沒命的!”

“人生十余載,仙命幾朝夕?”戮劍仙手中利刃一分為六,盤旋出鞘,“若是盡了興,不過談笑間。”

戮劍仙再次一個猛子扎入敵軍,利刃隨行,橫沖直撞,殺敵無數,好似要殺個干干凈凈,他在里面不知疲倦地拼殺起來。而舞劍仙癡癡傻傻地望著,又癡癡傻傻地笑起來:“不過談笑間?若是你——唉!”

長嘆過后,舞劍仙執劍斬斷沾了些血的裙裾,她素來愛干凈:“談笑破生死,又何圖朝暮?劍依風波來,隨了風波去。”

“去。”

劍去,化作萬千游絲扎入西道邪魔的肉體,如穿針引線,透過心臟將肉體連了起來,這條線的盡頭在舞劍仙的手里。她一拉,所有邪魔的心都一緊:“退,還是不退?”

無人應答。

那邊的修羅還在人群中廝殺,這邊的鬼神已經抓住了所有人的性命。沉默持續了十息,終于有人出了聲打破沉默,是頭顱的炸裂。

“螻蟻,終究是螻蟻。”

一條巨蟒從血月中降臨了。

(五)

血月當空,東華仙宮眾將死傷無數,盡數淹沒在無窮無盡的邪魔尸體中。

登臨天河處,鬼神舞劍仙、修羅戮劍仙同一無匹巨蟒對峙而立。

仙宮內,三處已經失守,只剩下最后苦苦支撐的護道閣,玉仙子把手握如雷丹似的風雷劍訣,剛剛送走了風雷長老的殘軀:“長老走好。”

“放心。”風仙子握住他的手,“長老為修煉風雷劍訣早已化歸靈體,于這世間了無念想。”

“了無念想,這又談何容易?”

云仙子沉著冷靜:“寧玉,只有真身降臨了。”

“不可!”風仙子大驚失色,“若是真身降臨,仙宮一脈就徹底淪為下界螻蟻!”

“東道四宮被圍,邪魔籌劃已久,定不會放過一草一木。”寧玉將雷丹揣入胸膛,語氣決絕,“若是此時還貪生怕死,妄圖茍且偷生,何為仙宮東華之名?”

“對,不負仙宮東華之名。”云嵐久違地笑了。

“你終于笑了。”

“我若再不笑,豈不是沒有機會了?”

“那你——”

“我不會原諒。”

云嵐手持云火平瀾劍,縱身躍下塔底,化作一朵浮夢火云,云里鉆出一條赤炎真龍。寧玉嗤笑:“為了護這風雷劍訣,你倒是決然。”亦然變作一斑斕寶玉,碎裂生出一條晶瑩蒼龍。

云霧眼角流出淚,淚隨風舞,綾帶隨風舞,纖細的腰身、冰清色的小臉亦隨風舞,舞著舞著,便成了一條細弱如魚的三寸白龍,白龍一聲哀鳴,喚來狂風環繞,展露出蟠龍身姿。

要戰,那便戰,拼死捍衛仙宮榮耀!

三仙化龍,直撲天河!

天河酣戰正起!鬼神修羅纏斗巨蟒,隱匿黑霧之中趁機出手,巨蟒紅舌絲絲,散發陰狠毒氣應對。鬼神修羅二仙任憑毒氣浸染,金身巍然不動,可毒霧化障,護住了巨蟒每一寸要害,戰場頓時陷入僵局。

“舞劍!”

“戮劍!”

“三仙,化作真身,你們——”

“為了仙宮!”

舞劍仙和戮劍仙相互看了一眼,印證各自的決心:“為了仙宮。”

一聲長嘯,穿云攬月,血色的月亮被一輪明亮的光遮擋,那是鳳凰突破世界規則的灼灼熾焰。一黑一白兩只鳳凰盤旋而出,帶來滾滾熱浪。

雙鳳齊鳴,浴火來襲!

“你們先送風雷劍訣下界!”

“不可,我們合力擊敗這條——”

“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晚了!”巨蟒蛇尾打來,撲了個空,在大地上鞭出深深裂縫,“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

環顧周身,所有的邪魔都聚齊了。一為毒霧巨蟒,二為巨劍邪魔,三為雙角魔像,四為縹緲惡鬼,五為紫光謎團。

“螻蟻們,受死吧!”

“井底之蛙!讓你們見識仙宮榮耀!”玉仙子所化蒼龍高聲龍吟,帶動天地回響!

一首盛大的樂曲開場了。

(六)

雷光現,大雨瓢潑來,一場惡戰正在拉開帷幕。

“放棄吧。”紫光謎團傳來神秘聲響,然后丟出五具尸體,星藍布衣,海光長裙,正是東星仙宮人士,“東星英仙座、暮光座、曙光座、皎月座、神女座已覆滅,勸你們就地投降,不要落得和他們一個下場。”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們。”舞劍仙所化白鳳冷喝,“這五具尸體只剩肉身,早已靈魂出竅去了下界。”

“肉體凡胎,不足為慮。”紫光謎團不依不饒,“舞劍仙,你就愿意放棄這仙門真身?下界螻蟻任人蹂躪,怕不是個好去處。”

“豈是你說了算!”蒼龍呼嘯宛如利箭,開啟了第一輪的交鋒。

轟隆隆帶起一陣雷光,蒼龍結結實實地撞上了巨蟒,利嘴一咬,利爪一張,身軀纏繞,展開激烈的肉身搏殺。風仙子所化蟠龍乘風突進纏上了雙角魔像,云仙子所化赤炎真龍將縹緲惡鬼拖入了自身領域,一直向東追去。

而巨劍邪魔一直護衛在紫光謎團身邊,被黑白雙鳳合力牽制,火焰一浪高過一浪,雖然無法突破巨劍鋒刃和謎團光芒,倒也讓他們無暇顧及。看來這將是一場持久戰。

玉仙子所化蒼龍身帶風雷劍訣,他妄圖將邪魔悉數殲滅,但越來越慘烈的戰斗中逐漸使得他神智清醒。

“不好!快走!”

“意識到了么?紫光,快!”

紫光謎團蓄勢待發,亮出手中光球:“血月降臨!”

血紅色的波動從天而降,有如雷霆精準鎖定了五仙,一陣又一陣的血光籠罩,五仙所化真身只得負隅頑抗。

“血月·綻放!”

身上籠罩的血光被引動,五仙體內的金丹開始被侵入,一寸,又一分,眼見著就要被完全侵蝕!

“走!”蒼龍咆哮而出,“護住心脈,速速靈魂出竅前往下界!來日我們重登臨這東華仙宮!”

“真龍·破!”

肌膚碎出裂縫,肉身仿佛點燃,轉瞬綻放出震撼人心的白浪,五仙引爆肉身換來片刻喘息,五道靈體竄出,一個猛子扎入天河之中,河水清冷,仿佛把靈魂都要凍結!

“堅持住!為了天宮榮耀!”

“為了天宮榮耀!”

“大人,我去追!”巨劍邪魔主動請纓,被紫光謎團伸手攔下,他撿起灰燼之中一顆雷丹,“風雷劍訣到手,他們仙身已毀,去了下界也翻不起什么波浪,我們還有要事在身,無須耽擱。”

邪魔浩蕩,沖入東華仙宮將一切在頃刻間踏平了,好像什么都不曾存在過。

(七)

早片刻,東星仙宮萬千星海中,紫色肌膚星海長裙的神女座女子頷首低垂:“來了。”

“同他們一戰!”英仙座男子一貫暴躁。

“不可。”曙光座女子額頭一點白日,“來勢洶洶不可妄自阻擋。”

“亦不可妄自菲薄。”皎月座女子臉色冰冷,“既然敢來,就給我趴著回去。”

“又有好玩的了?”

暮光座是一位小女孩,別看她小小年紀,歲數卻比所有人加起來還大,返老還童是東星仙宮所練功法導致,這也因此催生了不少問題——比如執政者是年輕的莽夫?當然,對于執掌仙宮者,每一屆的挑選都是慎之又慎。

“血月來了。”

“血月!”

“準備下界。”

“可仙宮那么多珍寶——”

“速速收撿,不要誤了時辰。”

“是,神女大人。”

東旭仙宮,拂曉、啟明、初陽、旭日、白晝五仙君依然如此,下界降臨求得一線生機。

東夜仙宮,落暮、當空、沉晚、漆夜、未明五仙君力戰至死,唯有落暮仙君掌握重生絕技,逃得下界降臨,保留了東夜火種,所幸帶走全部珍寶,為得就是來日方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而在北方孑孑然,獨立于俗世之外的雪國繼續保持沉默不語,至于南方紛爭不斷的荒漠沙丘、寂靜島嶼,他倆勢必要分個你死我活,遲早淪為西道邪魔吞噬的對象。

血月降臨,上界神國紛亂四起,戰火馬上就要蔓延到了下界生靈,那便是——

瓦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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