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個猴把戲

跑著跑著，王天白跑回了出租屋的房間里，躺在床上思考著自己的出路。想到自己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會，又沒錢去學手藝，唯一有的是健健康康的比較強壯的身體，可是現在這個社會不像以前那樣賣力氣賣健康就可以掙錢和生活的社會了。王天白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想不出好辦法，睡又睡不著。突然，他有點想上廁所，像往常那樣，一個跟頭翻起來，跑進廁所里。放空的身體，和馬桶里嘩嘩嘩的聲音，反而讓王天白的頭腦變得清醒了，靈機一動，想到翻跟頭不就是自己的一個才藝嗎？明天去大廣場試一試。

大清早，王天白像往常那樣起床，迅速地洗漱好以后，高高興興地跑向大廣場。大廣場離出租屋才10公里，王天白為了節約錢，沒有坐任何車，直接跑步去大廣場。大概跑了一個多小時，王天白滿頭大汗，在大廣場中央環顧四周。這是個半徑達100米，面積達三萬多平方米的圓形大廣場。最中心有一個巨大的音樂噴泉，半徑達10米，噴泉中間有一根非常高大的旗桿，旗桿最頂上飄揚著一個巨大旗子，方方正正的紅底色，中間有一個綠色的大五角星，五角星的中間還有個黃色的圓，在綠色大五角星的周圍，分布著很多大小不一的黃色五角星。這面旗子象征了城市的正直、熱情、健康、希望、勤奮和寬容大度。以這個音樂噴泉為中心參照，隔10米有一個面積1平方米的路燈花臺。大廣場的四周被高樓大廈包圍著，樓與樓之間的距離只有五到八米，這樣的樓間距與八十米以上的樓高相比較，顯得很小很小。清晨的陽光只能從狹窄的樓間里照進來一點點，一股股弄堂風吹進大廣場，吹干了全身上下的汗水，頓時感覺一陣陣涼意。

大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沒有人停下腳步東張西望，除了周圍那幾個零零散散的賣早餐的攤位，聚了一些人。其他人都是急急忙忙的樣子，看不出哪些是活生生的人，也看不出哪些是仿真機器人。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大廣場顯得特別空曠。王天白坐在中央音樂噴泉的圍臺上，休息了一會兒，看看沒有什么人在大廣場上休閑娛樂，想了想，還是晚上再來看看吧。吃完了幾塊錢的早餐，又跑回出租屋睡大覺。

一覺醒來，到了晚上，王天白急急忙忙地跑到大廣場。夜晚的大廣場熱鬧非凡，白天辛勤工作的人們都選在夜晚出來休閑娛樂，放松一下忙碌一天的身體和心情。廣場上密密麻麻的，聚集了很多人，有跳舞的，有唱歌的，有賣玩具的，有賣各種吃的，有出租可以坐的玩具車，吃喝玩樂，各種各樣，應有盡有。王天白找到一個唱歌跳舞的娛樂場地，已經圍滿了很多人，王天白從這些觀眾的腿下，鉆到了前面。場地中間就兩個人，一對矮個夫妻，他們都多才多藝，設備齊全，配合得很好。妻子拿著話筒解說丈夫的表演，時不時開個玩笑，或者唱幾句歌，吸引更多的觀眾來欣賞他們的表演。唱歌、跳舞、雜耍、翻跟頭、講笑話，他們夫妻倆簡直是樣樣都會，真的是技多不壓身啊！王天白想著自己只會翻跟頭，出不了路子，掙不到錢。王天白看了一會兒，確實挺高興的，但是自己沒錢打賞，想想自己還沒出路，于是比較郁悶地走開了，去廣場其他地方逛逛。

順著好幾波響亮的歡呼聲，來到了一個跳街舞的地方。一伙年輕的俊男美女，還有好幾個是雙胞胎，他們整整齊齊地跳著機械舞。通過外貌和很多動作，完全分不出他們是人類還是機器人。但是可以通過他們做高難度動作時，身體扭曲的姿勢來判斷。他們同樣會翻跟頭，看來翻跟頭的把戲已經不再是稀奇的可以吸引人的才藝了。王天白苦笑著，搖搖頭又走開了。一股夾雜著玉米、烤紅薯和爆米花的香味撲面而來，王天白吸了吸鼻子，咽了咽口水，才記起來自己還沒有吃中午飯和晚飯。摸了摸兜里的100元，走向了那個賣美食的移動攤位面前。老板是一對三十歲左右的夫妻，丈夫負責烤美食和加調料，妻子負責清洗和傳遞材料。生意好得很，他們倆忙得不亦樂乎，臉上掛滿了甜蜜的笑容。王天白也跟著他們傻笑起來，好不容易擠到前面，看了看報價，又是一頓尷尬地傻笑。原味：煮玉米5元一個，烤玉米5元一個，烤紅薯5元一個，爆米花5元一小桶；孜然辣椒味：每樣10元；蜂蜜薄荷味：每樣15元。支付方式，可以現金也可以掃二維碼。王天白又咽了咽口水，來大廣場一趟還沒有掙錢，還沒有找到出路，餓就餓著吧，再到處逛逛。

王天白走過去走過來，看過來看過去，時間慢慢地流逝，大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少，整個黑暗的夜晚越來越安靜，所有的事物逐漸恢復它們本來的面貌。王天白又來到了矮個夫妻那里，他們正在收拾場地和設備。王天白湊過去搭訕：“叔叔阿姨，我來幫幫你們打掃場地，你們明天還來嗎？”夫妻倆同時很禮貌地回答王天白：“謝謝你啊，小伙子。不用幫忙，我們自己能行，明天還要來的。”王天白說明了來意：“叔叔阿姨，我想拜你們為師，向你們學才藝，我會翻跟頭。”夫妻倆哈哈地大笑起來：“我們這是混口飯吃，亂唱亂跳的，哪里有什么才藝，收不了徒弟。想學才藝，你去找專門的學校吧。”王天白抓了抓頭，又尷尬地傻笑道：“我剛畢業就已經失業了，沒有學費去專門的學校，請教教我吧，我不要錢，管一頓晚飯就行。”夫妻倆笑得停不下來，妻子緩了緩，對王天白說：“小伙子，我們真的不收徒弟。太晚了，趕緊回家吧！”夜晚的涼風吹過，王天白打了一個哆嗦，一連串呱呱呱的聲音從幾人肚子里響起來，王天白和他們相視一笑，都尷尬地大笑起來。王天白往大廣場周圍看了一圈，看見之前賣美食的老板正推著移動攤位要離開。他馬上跑過，掏出兜里的100元，問老板還有吃的。老板說還剩了一些做好的。王天白要了孜然辣椒味的，每樣一份，共4份；還要了蜂蜜薄荷味的，也是每樣一份，共4份，總共100元。老板說：“小伙子，這么晚了，還吃這么多啊，真不愧是小伙子啊！來，剛好原味的還剩四份，送你了。”王天白急急忙忙地接過來一大口袋東西，又急急忙忙地回道：“謝謝老板，謝謝老板。”說完，提著一大堆東西，跑向那對才藝夫妻。王天白笑著說：“叔叔阿姨，來吃點東西吧，我一個人吃不完這么多，明天讓我跟著你們試試吧！”夫妻倆勉強答應：“先說好，我們不收徒弟，但是你明天晚上可以跟我們試試。謝謝你買的食物。”王天白和他們邊吃邊聊，才知道原來叔叔姓蔡，阿姨姓田，都有36歲，出來打拼已經有20多年，自學自演才藝也有10多年了。聊了一會，把食物吃完了，全部的東西也收拾好以后，夜已深，各自回各自的出租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