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您這謊話說的,怎么這般的流暢了?轉(zhuǎn)念一想,也是,自然不能叫人想到別的,畢竟顧家有娘的畫像。
“那就不擾新嫁娘更衣,我們先去前院等觀禮。”
張青雀都這么說了,赫璞璠也趕緊跟著她去前院。
“這世上女子最美,皆是嫁婦。”觀禮時,六生與赫璞璠赫瑅玦同站一處,而張青雀和螺玳因著離山的緣故,已經(jīng)坐到了上賓之處,此時自不在他們身旁。
故而,猶自聽到六生這番~感慨萬千之詞,倒是叫赫家姐弟,霎時一愣,不知他怎能這般感慨的。
赫璞璠想了想,看看新嫁娘,乎生了點心思,笑著問他,“姐姐與我長的一般無二。這樣來講,你覺得,我若穿上嫁衣,是我漂亮,還是姐姐漂亮?”她莞爾一笑,“我覺得,我穿上嫁衣,定是驚艷眾人。”
她說著俏皮話,古靈精怪的瞧著一旁的六生。六生轉(zhuǎn)眼看她,可這刻的腦中,卻想起來另一個女人。他微咪眼笑著,又扭過頭瞧著瑅玦,語氣里似乎頗有深意的問他,“你覺得,要是璞璠穿上嫁衣,會不會是新嫁娘里最驚艷的一個?”
赫瑅玦怔愣住了。
他沒想到六生會這么問他。
赫璞璠卻先笑出來,“我自己的弟弟,還能不說姐姐是最好看的新嫁娘?六生,你這話未免太討巧。”
六生輕笑一聲,點點頭,“是討巧了點兒,可今天的新嫁娘也是你們的姐姐。”他睨了一眼不曾開口的赫瑅玦,道,“那邊要拜堂了,我近前瞧瞧。”
“誒…”赫璞璠看他走也忙跟上去。
可赫瑅玦卻還怔在當(dāng)下,他抬頭看著那前去的倆人。赫璞璠正好回頭尋他,她笑著,如璀璨名煙,飄渺在眼中,揮散不去。
她招手叫著他,“瑅玦,快來,你快來。”
多年以后,赫瑅玦深夜獨坐,想到這日時也曾問自己,“若當(dāng)時我好好回了六生的話,好好講些她能明白的話,她能不能,哪怕丁點兒,懂了什么?至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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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公子似乎都不大開心。”
河量仉回神,車?yán)镏挥兴涂麅骸G扑蛑约海πΓ瑩u搖頭,“只是覺得,自己太過無用。毒谷的人,我們對付不了,峨眉派的人來就都抓住了,也不怕毒。”
“他們不怕毒,還不都是因為那位醫(yī)仙。只是公子在想,怎么不見平日里多少交情的,這峨眉竟跟赫家跟醫(yī)仙這般交好。”
“葵兒,我是把你養(yǎng)成我肚子里的蛔蟲了?”河量仉一樂,“我倒是覺得是峨眉這位掌門同離家和張家交好,未必是赫家。只是赫家牽扯其中,才會叫人覺得關(guān)系甚密。”
“那與我們也沒什么關(guān)系。”
“是沒什么關(guān)系,但總有所覺,我們河家與江湖正派中的各派之間,交往的,太過淺薄了些。有些時候,不知道叔父到底在避諱什么。”
“公子是一路累了才想的多,等回去多吃點大小姐做的糕餅心情就好了。”
“你個小饞貓,一路都惦記著家里的吃食。”
葵兒聽了沖他皮樂,這倒是逗得河量仉也不得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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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唯成婚不久,柴朝銀就又忙活上生意了。如今他是顧家的上門女婿,更是要勤快些,才不叫老丈人和姑父擔(dān)心他將來撐不起門楣,所以顧唯也是肯叫他跟著姑父出門行商的。雖然新婚不舍,可顧唯是拎得清的人。
不過這倒是叫赫璞璠得了空子,陪著顧唯了好些日子。但因為江湖不安穩(wěn),她也只能又同弟弟和其他門派弟子一道出門了。
“這前腳剛沒了毒谷的人,后腳出來個靳龍教,這些魔教是死不了心嘍~。”朱樓叼著狗尾巴草同赫家姐弟一道行路。
赫璞璠覺得他說的很是在理,本來還想跟自己的姐姐多相處相處,哪怕是戴著面紗。在顧家,她現(xiàn)在都能跟顧唯撒嬌了,偏偏這姐妹情深正建立的時候,被這突然冒出來的魔教攪局。雖然爹娘說她可以不同赫瑅玦一道出去清肅,可她自己也有些放心不下。
姐姐就在顧家待著哪里也不會去,可弟弟這邊卻是處處都會有兇險在,自然還是要跟著他出來的。想到這里,她轉(zhuǎn)頭去瞧身旁一樣騎著馬的赫瑅玦,可不知為何,今日他的眉宇一直緊鎖。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我們歇一歇吧。”赫瑅玦開口,叫赫璞璠回了神。
“怎么了?”
“赫嗣子,我們還是快些行路吧。”朱樓對他道,“趕得快些就進(jìn)的了誠了,這樣也能睡個好覺,吃頓好飯。”
“來不及了。”
“怎么來不及,這到薊城的路都是坦路,過去這段林子,跑馬再過了五六里路,就能到。”
赫璞璠一聽也是起了興致,問朱樓,“你怎的這般清楚的?”
“小時候走商跟叔伯們來過。這薊城雖不大,卻是走貨的市井好地,好些好吃的小吃食,不知道現(xiàn)在還在不在。”
“朱公子,聽你一說到真的挺有意思的。”赫璞璠身后風(fēng)吟顯然也起了興致。畢竟這地方就在眼前了,之前他們殺了好一陣也都累了餓了,又都不是年紀(jì)大的人,現(xiàn)在就是個小城也頂?shù)纳暇┏恰?
赫瑅玦卻并高興不起來,臨行前離山給了他一只裝著聞聲蠱的珠系在腰間。可自從他們進(jìn)來這林子,那聞聲蠱就一直躁動不安,顯然,這個林子有異樣。若有人埋伏,就是再有一場廝殺,于他們,可不是件好事。
“我說歇一歇,大家就歇一歇吧。”
他又說了一遍,現(xiàn)在,所有人都不能忽視他這番話了。
“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大家?guī)Ш檬掷锏奈淦鞑灰x身,馬拴好在樹上。”他側(cè)頭看著赫璞璠,小聲道,“我想今晚,別人不想我們進(jìn)城了。”
眾人聽了赫瑅玦的話原地休息,可天已然漸黑,眾人便趁著亮趕緊撿起來林子間的干樹枝。可等到樹枝都燒了大半,天也已經(jīng)黑透,這城是真進(jìn)不去了的時候,抱怨聲也漸起。畢竟不止他們赫家一行人在這,有些人與他們并不相熟,現(xiàn)在都在質(zhì)疑他的決定了。
“不過是赫家的嗣子,還以為自己真的是世襲了的武林盟主了?要是聽朱公子的話,此刻怕是我們都在薊城喝酒了。”
“誒,小點聲,別叫人聽見。”
“聽見怎的了?我這話又沒錯,我們淞漴派不比他們這么大門大派立世久,就要處處受人欺負(fù)嗎?”
“誰欺負(fù)你了!”見風(fēng)吟忽的站起來兌了那么一句。
“風(fēng)吟。”她的師兄風(fēng)骨趕忙過去叫住她。
可風(fēng)吟卻并不想罷手,“這里可沒人欺負(fù)你們。要不是我們峨眉和赫家即時趕到,怕是你們早就是靳龍教的刀下鬼。這時候在這里逞口舌之快倒是得意的很,既然不想待,你們走就是了。赫家嗣子說話的時候,可點名道姓的叫你們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