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在你有生之年,可以遇到一個愿意為你舍去萬年修行的人,護你周全。
醉青悠隔著水晶棺輕撫著忘川的面容,眼神里滿滿的自責。
“傻丫頭,值得嗎?你若是醒著的,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告訴我,值得。忘川……”
萬年前
醉青悠盯著忘川懷里的兔子,微微皺了皺眉,面帶不悅,冷聲道。
“從哪里撿的,給我送回哪里去!”
忘川緊緊抱著懷里的兔子,輕撫著兔子身上的皮毛,慘兮兮的看著醉青悠,央求。
“姐,你看它多可憐啊,我要是也不管它,它會死掉的。等它傷好了,我就把它送走,好不好嘛?”
醉青悠無奈的嘆了口氣。
“罷了,記得傷好了,一定要送走。”
忘川乖乖的點了點頭。
“放心,保證送走。”
“嗯,我累了,你自己呆一會吧!”
忘川注視著醉青悠遠去的背影,松了口氣,低頭盯著懷里的兔子自言自語。
“小白,要是讓姐姐發現我把自己的心頭血給了你,你和我都要完蛋,所以,你乖一點,盡量少出現在姐姐面前。”
小白似懂非懂的抖了抖身子。
“白硯。”
“忘川姐姐,我在!”
忘川看著面前的亭亭玉立的女子,一雙澄澈的眸子泛著點點星光,長長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樣,忽扇忽扇的。
忘川嘴角微微上揚,嘴邊有這一對淺淺的梨渦,輕撫著白硯的發絲。
“沒想到當初的舉動,竟然讓你化成了人形,真是意外之喜。”
白硯小臉紅撲撲的,也覺得不可思議。
“可能是因為忘川姐姐的心頭血吧。”
“你說什么?心頭血!忘川!”
忘川愣在原地,不敢回頭去看一眼面色鐵青的醉青悠,因為她知道,姐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醉青悠見忘川半天沒有聲音,走到院子內,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忘川,偏頭看著與忘川站在一起的白硯,心煩意亂,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桌子,等著她的解釋。
忘川咳嗽了幾下,把白硯藏在身后,心虛的瞄了一眼醉青悠,迅速的低下頭,小手一點一點去勾醉青悠的衣擺。
“姐,白硯當初奄奄一息,我怕她就那么死了,只好,把我的心頭血給了她。”
“啪!”
只見院子里的那張石桌已經成了一攤灰塵。
醉青悠嘆了口氣,起身,瞥了一眼忘川身后的白硯,眼中殺意四起,白硯嚇得一哆嗦,手輕輕的拍了拍忘川的肩膀。
“希望你不要后悔!”
忘川若是醒著,一定不會后悔當初救了白硯,她就是這么一個傻姑娘。
“姐姐,你怎么又喝了這么多酒啊?”
蘇諾看到坐在桃花樹下的忘川,以及忘川身邊的空罐子,內心隱隱有些心疼。
忘川放下手中的酒壇,眼中一片清明,毫無醉意。
“小丫頭,姐姐何時醉過?不過,唉!”
蘇諾看著忘川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又戳到姐姐的傷心事了,立刻轉移話題。
“姐姐,你這兒還有酒嗎?”
忘川支著頭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好像是沒有了。”
蘇諾此時有些焦急。
“姐姐,一個月后便是天帝給武神辦接風宴的,你這拿不出酒,天帝,又該怪罪了。”
忘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他回來了,他還回來干什么?不好好的去陪他那只兔子。”
忘川知道,御霄如果知道沒有酒了,一定會說她,倒不如現在自己去跟他說了,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御霄,那個宴會上的酒,我可能支付不起了。”
御霄還沒說什么,卻聽一旁。
“無妨的,酒可有可無的東西,不用太放在心上。”
忘川瞥了他一眼,他也正好對上忘川的目光,忘川沖著他微微一笑。
“你回來了。”
帝非離點了點頭。
“忘川,我回來了,對不起,當初不該……”
忘川打斷了帝非離的話。
“好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忘川雖然云淡風輕的說著過去,但真的能過去嗎,那件事猶如一根刺一樣深深地扎進了她的心里。
忘川離開大殿后,帝非離出來拽住了忘川的胳膊,忘川看向抓著自己胳膊的手,眼中有些不耐煩,皺了皺眉頭,一下子甩開。
“你為什么要回來,和你的兔子在人間不好嗎,回來干什么。”
帝非離微微猶豫了一下,神色間有些掙扎,他知道他對不起她。
“忘川,我想為她脫離妖籍,給她一個神格,我試過了,菩提子不管用,我想可能是上次我犯下的錯誤,連累了她,你能不能幫我?”
帝非離語氣間隱隱帶著幾分請求。
忘川不可思議的看著帝非離,他帝非離多么高傲的一個人,現在這是在低聲下氣的求她,就是因為那只兔子。
忘川眼中滿是痛色,微抿著嘴唇,雙手握拳。
“菩提子都不管用,我這一名釀酒的小仙又有什么辦法?”
忘川話雖如此,但她還是主動找御霄。
御霄看向忘川,對于她的到來,御霄早就知道了,無奈的嘆了口氣。
“忘川啊,你過來不會是要向我告別的吧?你要去斬靈臺?”
忘川點了點頭,帝非離就是她忘川的劫。
“只有這一個方法,可以滿足他的愿望,所以我希望御霄,不要把我的事告訴他。”
御霄皺了皺眉,內心甚是不贊同忘川的做法。
“忘川,你已為他舍下萬年修為了,你的元神已經受損,我讓你釀酒,就是希望你可以恢復一下,你這連一半修為都不到去斬靈臺,你會神形俱滅的,值得嗎?”
忘川淡然一笑:”值得。”
“那醉青悠呢?”
忘川一頓,她忘了還有姐姐若是姐姐知道她又做傻事了,會不會不要她了,但是,她不能放棄帝非離,姐姐,對不起。
忘川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便轉身離開了,去斬靈臺時,忘川告訴蘇諾,把那幾壇陳年的老酒取出來,用做宴會。
蘇諾有些難過,扯了扯忘川的衣角。
“姐姐,你舍得丟下諾兒嗎?”
忘川猶豫了一下,寵溺的輕撫著蘇諾的臉頰,眼中滿是不舍,但又無可奈何。
“諾兒,我,唉!也許這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