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尖這邊,看著一動不動站在那像是冥想的何小鹿,他有點不明所以,之前好好的兩人約會散步,突然何小鹿站著不動,還一句話都不搭理自己,弄得他此刻只得抓耳撓腮撓干等著。
等了好一會,陳尖這才看到何小鹿動起了身子,她一把上前就拉住了自己的手,往一個方向走去。
只聽到何小鹿邊走邊對陳尖說:“很抱歉打擾你們約會了,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
“你們?”陳尖倒是很會抓重點,詢問著字眼的漏洞,可惜的是,眼前的何小鹿只對他回頭一笑根本不多解釋。
“吶,拿來吧,這信你看過了嗎?其實還沒準備給你,要和這塊石頭一起給你。”來到路邊的一戶人家門口的燈籠下,何小鹿這才松開陳尖的手,遞出手上的玉石,另一只手指著陳尖緊緊握著的信件。
陳尖不舍的遞出還未讀過的信,自中午何小鹿拿給他后他們一直在一起,都沒時間獨自拆開來看,他不解情箋為啥還要收回。難道并不是情箋嗎?
何小鹿白了一眼陳尖,有時她覺得這個陳尖和陳明的性子挺像,什么都寫在他自己的臉上了,熟悉陳明的她現在都已看穿陳尖想的是什么,只覺他想得倒是挺美。
何小鹿接過信,直接拆了開來,和玉石一起遞到陳尖面前,說道:“你看看信吧,我要把他們封袋了。”
陳尖借著燈籠的光看了一會信的內容,疑惑了一會,抬頭看了眼何小鹿,然后又低頭看起信來。
陳氏祖訓:
聽老婆的話,
開車不要玩手機。
后人代代相傳,
每代抄新流傳后世。
何小鹿知道他肯定看不明白,解釋起來,“陳尖,我需要你祖祖輩輩把這封信傳下去,和這塊玉當傳家寶留傳給子孫。”
“子孫,祖訓?”陳尖懵懵懂懂地說,“為啥要把這些傳給我后代?可我都還沒成家啊。”
沒有先去想開車和玩手機是啥,陳尖只在乎到了祖訓兩個字,是要跟我共筑家庭嗎?想到這里,他有點難為情再開口,只拿起那塊玉端詳著問道:“這塊玉就是信物嗎?”
“是和信放一起的物品,的確是信物,”何小鹿點了點頭,“你只要傳下去就對了!你以后會有媳婦的!”
“我說的是定情信物……”陳尖深情地看著何小鹿在說會有媳婦,嘴巴小聲地嘀咕著。
聲音說得小,何小鹿根本沒怎么聽清說的是啥,然而內心深處的那個何小鹿卻聽的一清二楚,霎時間,那真正的何小鹿在心中只覺得臉上一陣滾燙,竟已羞紅了臉,也慶幸她只是內心的活動,并沒有人可以注意到。
覺得這事很簡單,交代完畢后何小鹿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忙問向陳尖:“下午那個算命的有來你店門口嗎?”
陳尖心想下午你不是都有看到嗎?不過并沒有說出口,只對何小鹿搖了搖頭。
“好吧,”何小鹿拿回那封信,裝好后用油紙層層包裹,又用塑料袋包起來,語重心長地繼續交代,“答應我按信中的要求讓子孫一代代傳下去,到了交接下一代時,要新抄一份保存,不,最好是抄寫多份保存!”
“我陳尖起誓一定完成信中所言,違背誓言則五雷轟頂!”為了讓她放心,陳尖舉起拳頭,對天起誓道。
看到這一幕,何小鹿非常滿意,只覺得這點和陳明真的像,都是一樣可愛,都會乖乖聽媳婦的話。
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何小鹿現在有些后悔自己那么小心,在現代時還特地跑去濕地公園以防被吵醒。
現在如果馬上蘇醒,或許自己就可以再次見到陳明,但自己也沒定鬧鐘,又沒人叫醒自己,只能靠自己自然醒穿越回去了。
陪著陳尖逛完繁華的夜市,何小鹿心中也是無奈現代的自己能睡,估計要睡到大天亮。
送走陳尖,何小鹿也暫時穿越不回去只得準備在這個時代入睡。
拿回自己的手機,發現電量都不多了,趕緊關機,這次穿越回去如果救回陳明,應該也不會再穿越回來吧?這般想著,她趕忙緊緊握住手機躺上床去。
想著只要這次一覺醒來,現代的自己肯定也已蘇醒,就又能穿越回現代,自己那完美計劃,也會讓陳明沒有出過車禍。想到這,閉著眼快入睡的何小鹿都浮現出一抹笑容。
明天,會是多么美好!
很久沒有這么輕松的睡眠了,沒有煩惱心中只有希望。聞到一抹花香,聽到一些鳥叫,感受著曬著自己的溫暖陽光,何小鹿醒了過來,伸了一個懶腰,她感嘆著沒有穿越沒有做夢的睡眠可真舒服。
咦?怎么還是這個閣樓?定睛一看,何小鹿驚呆了,怎么還沒有穿越回去?這個閣樓就是昨晚店里上來睡覺的地方,自己應該出現在現代的家里或者車里才對呀。
急匆匆地跑下樓去,何小鹿的成衣鋪大門還沒敞開,只有那后門是開著的。
過去一看,正巧看到何佳友從后院走過來。
身著圍兜,一身做飯打扮的何佳友見到何小鹿,趕忙說道:“剛想叫你,快來吃飯,今天我衙門給我最后一天休息了,今天是何葵生辰,我們要去看她了。早點出門,路遠著呢。”
說完,何佳友頭也不回走向后院的廚房忙去。
“誒?何葵是誰啊?”何小鹿心中不解,趕緊在內心深處問起了那個真正的何小鹿。
可是,心里問了好幾遍,都遲遲未得到答復。
人呢?小鹿你哪去了?心中犯嘀咕,難道在自己內心中的她還在睡覺嗎?算了,那就問哥哥吧。想到這里,她趕緊跑向廚房。
“哎,哥,何葵是我們的…”
還沒等何小鹿問完,何佳友一臉驚呆的模樣,“小鹿你……我們親妹啊!”
何小鹿一聽,差點嚇出一身冷汗,趕緊一拍腦門,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妹妹啊,啊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今天她生辰啊,我們說好的要去看她的。”
何佳友白了一眼這個眼前的何小鹿,把一碗面條端到她面前,指了指后院邊角上的那口水井,“趕緊去洗把臉,吃飯了。”
無奈自己沒有穿越回去,唐冉繼續扮演著何小鹿。
跟著何佳友出了城一路往西走,剛開始的時候,何小鹿還悠然自得,看著路邊田野的美麗風景,她把這次出行當春游一般,穿越回去應該是遲早的事,自己何不把這里當一次游玩,享受這美麗的古代風光。
純凈的沒有一絲污染的自然風光可不是現代社會能夠看到的,沒有水泥路沒有電線桿,也沒有嘈雜的汽車聲,只有最純凈原生態的大自然。
吹著這大自然和煦的微風,何小鹿跟在何佳友身后腳步輕盈,極為享受,看到實在太漂亮的風景,忍不住打開手機用僅存的電量拍下好幾張自然風光,在這里取景,隨隨便便拍張照片都是完美的桌面背景。
當然了,肯定也不能少了自拍,穿著漢服加上美麗的田園風光,如果現在能發朋友圈,何小鹿都想刷屏了。
穿過耕種區,當走了半個時辰的崎嶇泥水山路,何小鹿這才有些吃不消,一路都是上坡又艱難的山路讓她停住了腳步,喘著粗氣喊著已甩下自己的何佳友,“哥,之前就說不遠,到底還多遠啊?”
何佳友回頭,又抬頭看了看天,指了指自己背著的小包裹,“到吃午飯時就差不多了,去我們老家有多少路你又不是不知道。”
何小鹿心中暗罵自己還真不知道,又嘗試著呼喚心中的何小鹿,卻依然不見任何回應,沒辦法只得又問向何佳友:“那么,哥哥啊,還有多久我們吃飯呢?”
“還一個時辰吧。”何佳友說完,不再等何小鹿,自行繼續趕路了,心中還納悶起妹妹明知是山路,還要穿長裙這不是自己找事嗎?
何小鹿到現在只感覺上了賊船,后悔不已,也終于明白出門為啥不雇馬車,既不是為省錢,也不是為了多看風景,是這馬車也難以駕馭這破山路,還都是沒怎么開墾的荒路。
當何小鹿以吃奶的勁爬上一個小山頭,往下看驚訝地發現山頭底下不遠處有一條寬闊的盤山路連綿不絕,環繞著大山纏綿而上。
這么寬闊的馬路,估計同時兩輛馬車都可以過,發現新大陸般興奮,何小鹿興奮的呼喚著已爬到更高處的何佳友。
“哥,我們走那條大路啊!”
剛一說完,何小鹿心中又覺得有點不對勁,不對呀,這么大一條路他不可能不知道啊,這是故意走小路啊。想通了這些,也顧不上累,趕緊加緊步伐向何佳友追去。
待快跟上何佳友后,何小鹿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大聲質問起來,“哥,不是有大路嗎?干嘛還走這么難走的路!”
何佳友依然自走自的,絲毫不以為然,指指前面的小道,“我們抄的是近道,那條路要繞好遠才能上來,我們從小到大都一直走這條啊,前面再過去我們就可以走大路了,不過……”
何小鹿聽完有些欲哭無淚,曾經的那個何小鹿和她哥走過,她哪里知道,只得不再多說,問道:“不過什么?”
“不過我們也快到了……”
這會何小鹿想明白了,其實何佳友就是摳門舍不得錢雇馬車,要走這么艱難的山路,現代生活的她都是沒有體驗過。之前還感慨自然生態好,這哪里好了,要是放在現代有輛車呼呼的就開到了,別提多方便。
一想到這,何小鹿心中靈光一閃,有輛車還不簡單嗎?自己既然可以把東西穿越帶過來,那下次如果還有機會不如就把自己車子帶過來,到時候那大家伙開著別提有多拉風,這里的人看到估計都得嚇一跳,真是工業文明和農耕文明的一次大碰撞。
想到這些古代人看到汽車后震驚的樣子,何小鹿都覺得有點好笑,不禁直接噗嗤笑出了聲。
“笑啥呢,我們先吃點東西吧。”被突如其來的笑聲弄得有點莫名其妙,何佳友他也懶得細問,蹲下身拿出了包裹里的一個炊餅自行啃了起來,“我早上剛做的。”
何小鹿想著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也很是開心,不客氣地伸進包裹,拿出一個炊餅剛準備吃時,又停下來疑惑地問向何佳友:“哥,既然快到妹妹那了,為啥這中午不去她那里吃飯?”
何佳友看了一眼何小鹿,一直沒啥表情的臉罕見的露出一副愁容,隨即干凈利落地幾口吃完中手中的炊餅,起身背起還沉甸甸的包裹,語氣中透露出一股無奈,“等下你就知道了。”
何小鹿看直接繼續趕路的何佳友,無奈沒的休息,起身緊隨而上,不解地繼續問:“是怕欠人情嗎?”
面對問話,可何佳友又是標志性愛搭不理的死樣子。
何小鹿看著這樣的他就是來氣,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后面跟著邊吃炊餅邊背后筆畫起自己的拳頭。
這餅做得也太沒味了吧,把炊餅咽進嘴里,除了點芝麻,什么餡都沒,面皮還要咸不咸要甜不甜,吃慣了現代美食的何小鹿心中一陣感慨著難吃,也實在是怕傷到前面的何佳友,才沒有直接吐出來。
又咬了幾口,實在不想再吞咽,何小鹿裹了裹炊餅上的油紙,塞進自己的懷里,怕被看到緩解尷尬隨口搭起話來:“那我們雇不起馬車,干嘛不騎馬呀?”
何佳友沒好氣地轉過身,指了指自己,“我騎還是小鹿你騎,那我們也得會騎呀,而且你知道有多貴嗎一匹馬,我們也買不起啊……”
正這般自嘲說笑著,如何佳友所說,走下這段陡峭的山坡又再走了幾步下面的大馬路,他們真的就到了他們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