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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什么時候認出我的?”

四周突然靜了,周圍三三兩兩的人投來看好戲的目光。

這桌的四個人,除了憤憤不平的沈沁和一臉迷茫的秦子俊,兩個故事中心的主人公倒是一致的平靜。

沉默,還是沉默。

周圍人眼看也沒有什么勁爆的故事發(fā)生,失望的轉過頭去繼續(xù)喝酒了。

許念無奈的撐了撐腦袋,看著默不作聲低頭喝酒甚至連眼神都沒給過旁人的林一默,抱歉的開了口:“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

林一默依舊低頭喝酒,一杯接一杯的喝。

許念扶著沈沁準備離開。

“你什么時候認出我的?”低啞的嗓音從身后傳來,還是平日里冷漠的語氣,此刻聽起來卻有些無奈。

許念站定,沒有回頭,輕輕開了口:“吃川菜那天。”

林一默抬頭看著許念直挺的背影,黑色的緊身吊帶包裹著她的細腰,露出的肩膀圓潤白皙,黑亮的中發(fā)柔順的搭在肩膀處。

這個冷靜且嫵媚的女人,與自己記憶中乖巧純真的小女生似乎沒有共同之處。

林一默輕嘆,多年未見,他們都長大了。

——

林一默不知道自己在許念的心里,有沒有和鉛筆盒好看,學習好的男孩子有那么一點點不同。

但在他的心里,許念是不同的。

他從小就長得出眾,經常被街坊鄰居抱著夸個不停。小學的時候,也有許多女生主動找他說話,但他內心是排斥的,他總會想起自己的母親跟父親吵起架來,那一臉猙獰的模樣。

他覺得,女人大概天生有兩副面孔,他覺得恐懼。

后來遇見許念,他覺得這個女生可真愛笑,偏偏她笑起來還真的好看。生氣的時候,努力想讓自己橫眉豎眼,看起來兇巴巴,可偏偏在林一默眼里,她生氣的表情毫無威懾力,還傻得可愛。

林一默覺得,自己可能涉足了復雜的男女之情,他大概喜歡上了許念。

所以那晚,他明知許念問的喜歡不是自己所以為的男女之情的喜歡,他還是借此機會告訴了她,他喜歡她。

果然,她沒聽出他真正想表達的喜歡,他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失落。

慶幸,是因為他知道她跟他從小成長在不同的家庭環(huán)境中,她的家庭,父母相愛和睦,并給了她全部的愛。而他,從小便見證了家庭的丑陋與黑暗,他覺得自己,配不上如此美好的她。

許念六年級畢業(yè)的時候,送了他一株小小的薰衣草,因為那個時候電視劇薰衣草熱播,受到許多女孩子的熱愛,幻想自己在成年時也有一個男孩子記得年少時的約定回來找她,開啟一段甜蜜的熱戀。

林一默不知道許念知不知道薰衣草真正的含義,他只知道許念在臨畢業(yè)時,將小小玻璃瓶交到他手里,里面是一株小小的薰衣草。彎彎的眉眼看起來頗有些認真,“林秦,我們一定要上同一所初中哦,你一定要來18中哦。”

“如果到時候你認不出我了,我們就拿這個相認哦。“

林一默握著小小的玻璃瓶,認真的看著她,“我會認出你的,放心。”

——

之后,許念離開了紅升。

林一默升了六年級,又回到了獨來獨往沒遇上許念之前的日子。

他知道許念畢業(yè)后,不能再隨意進出紅升,哪怕她家就在隔壁小區(qū)里,兩人也見不了一面。

他將玻璃瓶薰衣草隨時帶在身上,告訴自己,一年很快,他跟她終將見面。

六年級下學期的時候,林光正跟秦雯已經到了相看兩厭的地步,不得不協(xié)議離婚。

也是在這天,他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個轉折。

也是這個轉折,使得他跟許念在之后的日子里成為兩條無法相交的平行線。

他,不是林光正的親生兒子。

可是,這說來實在有些諷刺。

這個不是他親生父親的人卻給了他十幾年的寵愛,而他的親生母親秦雯卻總是對他橫眉豎眼,萬般不耐。

林一默以為,他大概要變成無家可歸的孤兒了,因為林光正不會撫養(yǎng)別人的兒子。

而秦雯,自己的親生母親,更是從一開始便不曾盡過一個母親的責任。

可直到最后,林光正竟然愿意拋棄車子房子只要秦雯放棄林一默的撫養(yǎng)權,秦雯當然樂得高興,她本來就打算另尋新歡,帶著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總會在她獵艷的道路中不得不降低標準。

林一默最終沒有去18中。

他跟著林光正離開了J市。

他走的那天,拋棄了以母親秦雯姓氏為名的秦,改名林一默。

——

許念叫了一輛車,送沈沁回家之后,也回了自己去處。

她卸完妝又洗了澡,穿著一件藏藍色的真絲吊帶睡衣赤腳走在泛著涼意的大理石地面上,濕發(fā)未干,就那么垂在肩膀上,酒也醒了一半。

她又從酒柜里拿出一瓶紅酒,走到窗前席地而坐。

放眼望去,夜晚的薰衣草花園有些看不清楚,只有淡淡飄過來的香氣,可許念閉著眼也能想象到那大片紫色的花在微風中搖搖欲墜的模樣。

薰衣草的花語是什么來著?

她輕輕的抿了一口酒,酸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她一直不喜歡紅酒的味道,覺得不如啤酒來的暢快,也不如白酒來的猛烈。

她閉著眼,腦海中浮現(xiàn)了一個十幾歲男生的樣子。

白皮膚,黑發(fā),狹長桃花眼,濃而密的睫毛。

這些年,她不是沒有想起過林秦。

小時候的她,雖然總喜歡跟男生玩兒,但說到底,年少無知,對喜歡這回事兒還是不懂的。

那個時候,她跟林秦一起吃飯聊天,說是聊天,其實林秦沒怎么開過口,都是她在說他在聽。

她記得林秦的吃相很好看,不同之前一起吃飯的男同學那樣滿頭大汗的狼吞虎咽,他總是靜靜的垂著眼看著自己面前的餐盤,認真的夾菜吃,他不挑食,也從不不剩飯。

只是,他從不吃辣的食物。

什么時候認出他的呢。

吃川菜那天,他安靜吃飯的樣子,因吃辣額頭起的一層細密的汗,以及...許念終于看見了暖黃的燈光下的他左眼下的那顆微不可見的小淚痣。

腦子里“轟”的一聲。

她終于意識到林一默那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林秦,竟然是你。

——

林一默坐在吧臺邊,點了一杯威士忌。

秦子俊偷瞄了眼林一默,只見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一個勁兒的低頭喝酒。

秦子君猶豫了下,終究還是好奇心戰(zhàn)勝了對生命的渴望,他覺得自己如果不問點兒什么,他會在被林一默揍死之前就被自己憋死了。

他弱弱開口:“你跟許念,之前認識的啊?”

他仔細觀察著自己哥們臉上的表情,想著如果他臉上露出不耐,要打人的沖動,他就做好逃跑的準備。

可林一默倒是很平靜,他依舊沒什么表情,淡淡的“嗯”了一聲。

“怪不得她們知道林秦這名字。”秦子俊了然的點了點頭。

秦子俊之前在另外一所私立小學讀書,后來那所學校在他即將小學畢業(yè)的時候倒閉了,教育局的人安排他們這批學生去了紅升,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林一默。

那個時候,他還不叫林一默,后來父母離婚,他改了名字,去了Z市。

“那你跟許念以前...?”秦子俊小心的看著林一默,斟酌著開口。

林一默拿酒的手頓了頓,漆黑的瞳孔里此刻有些醉意,頭頂上彩色的燈光晃到他眼睛里,他瞇了瞇眼。

“初戀。”說完他似乎笑了下,墨色的瞳孔里有些旁人看不懂的深意,“應該可以這么說。”

秦子俊默了。

自己竟然跟大佬的初戀相了個親?

他打了個冷顫。

而且現(xiàn)在看來,這哥們好像還對許念挺在意的?

只是許念那邊...

好像挺淡定的?

秦子俊覺得自己遇到了世紀難題。

——

許念此刻覺得自己頭有些暈,她扶著沙發(fā)扶手晃悠悠的站起身,腳下一個趔趄,撞到了身后的落地臺燈,一股尖銳的疼痛從腳后方傳來,她忍不住蹙眉,想著大概是碰到了被高跟鞋磨破的傷口。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后,果然出血了。

她想了想,家里的醫(yī)藥箱應該是空的,所以創(chuàng)可貼大概也是沒有的。

“叮咚”突然傳來門鈴的聲響。

許念心下懷疑,這個時間點兒會有誰來。

她套上了配套的真絲睡衣外套,走過去開了門。

秦子俊站在門外,沖著許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許念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秦子俊心里嘆了一口氣,心想還不是來給大佬跑腿的么。

他遞給許念一個袋子,“剛才在酒吧見你走路有些不對勁兒,給你買了點兒藥。”

許念有些復雜的看著秦子俊,沒伸手。

秦子俊看她有些為難,忙解釋:“我們不是朋友嗎,你別想太多。”

說完就塞到她手里,又沖她擺了擺手,“早點休息啊。”

然后就頭也不回的跑了。

許念拿著東西上了二樓,將袋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坐在床上抱膝看著它。

素凈的小臉此刻因酒精的攝入有些紅潤,她出神地望著那個袋子。

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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