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后。

“你怎么還來這里當老師了？”

時渺跟在顧凜后面，趁著一個沒人的地方，手臂一伸，將顧凜的左肩一按。纖細的手指在輕輕的一下一下敲打著他的肩頭。

姿勢有點像顧凜被時渺壁咚了。

不是說好她是他唯一的徒弟嗎。

顧凜斜睨著時渺搭在他身上的手，濃密的眉微微上揚，長而微卷的睫毛下冰眸幽暗深邃。

“不是當老師，是你們這次軟件開發競賽的指導員。”

“哦。”時渺被盯的渾身不自在，放下了搭在他肩上的手。

她沒有深刨到底，反正她是唯一就行。

“欠別人的，干完這一單人情票我就走。”顧凜悄悄將還未痊愈的右手收回褲袋里，他也不想被別人看到。

這次他是秉著沒人看到過他的真實容貌，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才答應來的。

但如果被像三野那樣不懷好意的人看到他符合L現在右手受傷這個特點，便會猜到他就是L，同時還會將自己的容貌情況泄露出去。

這自然是個麻煩。

同時這個學校里計算機系的學生人才輩出，搞不好三野就藏在這里面。

顧凜可沒有忘記，上次三野玩虛擬WiFi的實地地址就在這所學校里……

—

現在一進公寓，最先吸引顧凜的不再是菲比，而是擺在書架上那把未開封的劍。

是他自己胡亂設計的，這個理由就足夠吸引了。

而且好像成品效果還不錯。

至于為什么會對他自己胡亂畫的劍印象深刻……

他小時候家境不好，而且在山喀里，連鉛筆都異常珍貴，哪里有什么彩色筆啊。

那副畫上的顏色……

劍柄和劍身的黑色是他隨便找的煤炭涂上去的；

纏繞在劍身上紅色的花紋是他偷偷去撕下別人不要的老房子門旁的對聯蹭上去的。

用手輕輕摸這幅畫，連手指頭都可以變色，他自己都覺得寒酸。

而從城里來的十苗女俠拿到畫后，卻找了一張塑料膜將畫包了起來，說這樣容易掉色的是古董畫。

還一本正經的和他細細探討這把劍上面僅有兩種的顏色代表著什么。

“黑色代表著邪氣，紅色代表著正義，而這兩種顏色卻可以巧妙的融合在一起，這說明……”

他當然是很正經的把這個寓意聽完了，所以才會有現在以黑別人電腦的方式來暗中替華夏部隊幫忙抓捕罪犯的他，L。

黑別人電腦私自截取他人的隱私自然代表的是邪氣，而他怎么做的目的始終代表的是正義。

只不過不被華夏人認可罷了。

哦，除了眼前的時渺和他哥。

所以顧凜不討厭他們兩個的接觸。

“我可以揮揮這把劍嗎？”

顧凜看了看在還在玄關處低頭換鞋的時渺，先行一步來到書架前，開口試探：

“我想試試我的右手恢復到什么程度了。”

“不行。”時渺抬頭，語氣里的不庸質疑絲毫不藏。

“它很重要嗎？”顧凜狹長的眼微微瞇了起來。

“很重要。”

“有多重要？”

“……”

重要到連他都不能碰，那是要給她的白小公主的。

但時渺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