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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年時代

十七歲以前的日子

我有時能從大衛充滿感激的宣言中感受到快樂——“耶和華啊,我是你的仆人,是你婢女的兒子。你已經解開我的綁索”。主的溫柔慈愛在我早年生活中就得到了見證。

1725年7月24日,我出生在一個信主的家庭,母親是位虔誠的基督徒,給我講了許多道理。她是一位不從國教者,在小詹寧斯博士那里參加聚會。她身體虛弱,脾氣溫和,因為我是她獨生的孩子,所以對我的培養就成了她唯一的工作。我還依稀記得她對我的關愛和指導。在我不到三歲的時候,她親自教我英語,并且非常成功。因為超前學習,到四歲的時候我已經可以讀一些簡單的書了。在我的印象中,她記憶力很強,能夠記住《圣經》中很多有價值的章節、問答和贊美詩。在那時看來,我的脾氣秉性很符合她的心意,我對小孩子通常喜歡的嘈雜游戲并不感興趣,反而最喜歡有她的陪伴,愿意學習她教我的東西。再好的教育也不能直達內心——這是在我后來的經歷中清清楚楚顯明出來的——但是我認為,在虔誠的父母忠心地履行自己的職責并以此來塑造孩子的觀念方面,父母對我的教育是一個很好的例證。盡管在后來的一段時間里,我因為自己的罪而使這些教育失去了優勢,但是很多時候我的行為仍極大地受兒時教育的約束。兒時得到的教導在我想將其甩掉之前一次次地出現在我腦海里。主終于開了我的眼目,重拾兒時的教導給我帶來了極大的益處。我親愛的媽媽盡可能地陪伴在我身邊,她總是流著眼淚為我向神祈求禱告。我毫不懷疑,此刻我收獲了這些禱告的果實。

我早期的成長進步,母親都看在眼里,她感到非常欣喜。從一開始,她就想培養我做傳道人,當然前提是,如果神喜悅以祂的恩典把我救贖,讓我傾心于這樣的工作。我六歲的時候開始學習拉丁語,但沒過多久,為我設計的教育計劃就中途擱淺了。主的意念遠遠超過地上的父母,祂愿意把我當成一個不同尋常的例子來證明祂的耐心、預備和恩典:1732年7月11日,在我還不到七歲的時候,神就把我的慈母接走了,因此她想培養我成為傳道人的打算就落空了。

我父親那時還在海上(當時他是負責地中海貿易的船長),母親去世后的第二年他回到家里,不久就再婚了,他的續弦是埃塞克斯人。我生活的其他方面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顧,但失去母親教導的損失是無法彌補的。那時我便和毫無顧忌、不敬虔的孩子混在一起了,并且學會了他們那一套。父親再婚后不久,我就被送到了埃塞克斯的寄宿學校。在那里,校長粗魯嚴格的管理幾乎毀掉了我的靈魂和我對書的喜愛,和他在一起,我忘記了算術所有的規則和定理,即使那些東西母親幾年前就教給我了。我在那待了兩年,第二年,來了一位新助教,我開始對拉丁語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就這樣,十歲之前,我在學校學習了圖利和維吉爾的作品,成績在二年級里名列前茅,但我覺得這樣的教育對我實際上是揠苗助長。因為沒有打下良好的基礎,我很快就把學到的東西全部忘掉了(我十歲時離開了學校)。很久以后,當我重拾拉丁語時,并沒有從之前的學習中繼承到太多的好處。

我十一歲時,父親帶我出海。從屬世的角度看,他有無與倫比的品行和智慧,也十分注重我的道德培養,但是仍不能替代母親。他曾在西班牙受教育,對我總是保持距離,十分嚴厲,令我感到害怕和壓抑。在他面前我總是小心翼翼,因此他對我影響很小。從那時到1742年,我出海航行了幾次,航行之間有很多閑暇,其中大部分的時間我是在農村度過的。十五歲那年,我有幾個月住在西班牙的阿利坎特。我在那里的前景非常好,但是我放蕩的行為和不受約束的個性很快就破壞了那為我制定的美好計劃[1]。

這個階段,我的脾氣和行為極其多變。在學校時,或離開學校以后不久,我開始對宗教漠不關心,并很輕易地就對宗教產生負面的印象,但又常常因知罪而煩擾。從孩童時候起,我就喜愛讀書。我經常想起班納特的《基督教講義》,盡管懂得不多,但他推薦的生活方式看起來非常令人向往,讓我很想嘗試。我開始禱告,讀《圣經》并寫日記。那時,我在自己眼中是虔誠的。唉!這種表面上的良善并沒有堅實的基礎,而是像早上的云霧一樣,很快就消失了。我很快就感到倦怠,漸漸地放棄了自以為虔誠的生活方式,甚至變得比以前還壞。我不但不禱告,反而學會了詛咒和褻瀆,一旦離開父母的視線,就會表現得極其邪惡。

以上就是我十二歲以前的生活。

在那前后,我有一次從馬上摔了下來,險些喪命。當我掉下來的時候,距離尖尖的籬笆樁只有區區幾英寸,幸好我并沒有受什么傷。我不得不意識到,這是神恩典的護理之工救了我,如果我落在樁子上的話,早就死掉了。我的良心使我想到,如果我在這種狀況下受召來到神的面前,將會是多么的可怕。于是我暫停了不敬虔的行為,似乎改變也很大,但沒過多久我就又故伎重演了。在我身上,這些罪與良心的爭戰反復上演,其結果是每次重新犯罪都會讓我變得更加邪惡。

我曾因失去親密伙伴而醒悟。那次我們相約去軍艦上玩(我想是在安息日),幸運的是我去晚了。他們乘坐的小船翻了,我的幾個朋友都淹死了。我受邀參加玩伴的葬禮,我的內心因此受到了極大震撼。由于晚到幾分鐘,我的生命才得以保全,在當時我還因為沒趕上船而懊惱和生氣,直到親眼看到事故的發生。然而,這件事很快就被我忘記了。又有一次,當我細細閱讀《家庭教師》一書時,我也曾有過短暫的悔悟。盡管我不能明確說出每一次的詳細情況,但我在十六歲以前,有三四次把宗教的事放在一邊,而上面提到的所有這些事情都發生在我對宗教不夠嚴肅認真的時候。我常常把宗教看作是逃避地獄的手段,但是我愛罪,不愿意放棄。我常常記起這樣的例子,每次都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盲目和愚蠢:有時我決定要去做某些明知是有罪的,是有悖于我的本分的事情,于是我匆匆完成例行禱告,禱告時對自己充滿憤怒,但當禱告一結束,我的良心就釋然了,可以毫無悔意地去做那些荒唐事。

我的最后一次改變無論在程度上還是在持久性上都最為顯著。這段時間,至少可以說是在某些時候,用使徒的話來說,我是那種“從起初是按著我們教中最嚴緊的教門作了法利賽人”的。我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事,就是想要忽略神的義而建立自己的義:一天大部分的時間我都用來讀經、默想、禱告;我常常禁食,甚至有長達三個月的時間戒葷;我幾乎不回答任何問題,就是怕說出無聊的話;看上去我是在為以前的劣跡悔嘆,有時甚至會因此而流淚。簡而言之,我成了一個禁欲主義者,盡己所能遠離社會、躲避試探。這種謹戒的生活(這是我對此所作出的最高評價)持續了兩年多,從未間斷。但這樣的宗教信仰實在是太可憐了,在許多方面都把我置于罪的權勢之下,這么做只會使我變得沮喪、愚蠢、脫離社會、一無是處。

這就是我的思想框架。就在那時,我開始注意到沙夫茨伯里伯爵的著作。在荷蘭米德爾堡的一個小書店里,我看到他《論品格》的第二卷。書名吸引我買下了它,書的寫作風格和方式給我的閱讀帶來了極大的樂趣,特別是被伯爵命名為“狂想曲”的那部分。沒有什么能比這浮夸的演講更適合我思想的轉變了。我不了解書的意圖和傾向性,我認為作者是一個最虔誠的人,只要追隨他就會得到快樂。就這樣,我的內心被華美的辭藻和演說蒙蔽了。我手不釋卷,直到能從頭到尾一字不差地復述“狂想曲”。這像一劑慢性毒藥,對我后來的道路產生了影響。

1742年12月,我從一次航行歸來之后,父親不打算再讓我出海了,而是考慮讓我在社會上安頓下來。但是那時,我對做生意既沒有經驗,也不感興趣。我對如何做事和怎樣與人打交道都知之甚少。我喜歡過一種沉溺于幻想中的生活,那是宗教、哲學和懶惰混合在一起的生活。一想到要勤奮工作,我就十分反感。最后,我父親的一位好友,利物浦的一位商人(他是神的好器皿,使我從此失去了世界的一切舒適歡愉)建議送我到牙買加待幾年,并答應會照顧我的生活。我同意了,并且著手為將要進行的遠航做準備。下一周就要啟程了,這時,父親讓我去辦點事,地點離肯特郡的梅德斯通只有幾英里的距離。正是這趟三四天的旅程使我的生命經歷了巨大的轉折,將我從習慣性的懶惰中喚醒。你希望我詳細講述的一系列非同尋常的事由此發生了,這確實是“人的道路不由自己,行路的人也不能定自己的腳步”。

注釋

[1]牛頓在其他的記述中說他十一歲那年乘他父親的船去了國外,跟他在地中海航行了五次。他父親1742年離開大海,1748年成為哈德遜灣約克堡的總督,1750年在那里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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