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追查到底
- 痂
- 七月驚蟄
- 2208字
- 2025-05-21 01:15:11
樓相歌聽言,情緒上沒有露出任何異樣,平靜地回話:“要說巧合,可能是卑職平日養成了愛觀察的習慣,才恰巧發現了端倪。”
“你倒是會變著法夸自己。”沈廷雖然心中有猜疑,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況且自己確實有意挖出蘭池宮背后的人,這也是讓樓相歌去三輔地區的原因,既然現在已經有了由頭去查,也有了替自己去得罪人的人選,就不能錯過這個機會,“那這個案子便交給你去辦了。”
“是。”樓相歌知道沈廷會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自己,但他只能接著。
“你——知道是哪個案子吧?”沈廷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是誰殺的,那是廷尉的事,可這順帶著揪出蘭池宮背后的主子,才是咱要幫的忙啊。”
說罷,沈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走到案幾旁,手書一封,又從柜中拿出一個魚符,交給樓相歌:“持我的魚符,放手去查。”
接過校尉魚符,樓相歌拜別退下。
次日清晨,樓相歌便從雒陽出發,又是一日奔波,趕到了渭城。
匆匆來到之前住的客棧,樓相歌敲開了依然的房門。
開門的一瞬間,依然被一個緊緊的擁抱沖了回來。
“怎么了?”依然在他懷里掙了掙,想看看他,卻被摟得更緊。
“這兩天,太長了,我是真的怕……”樓相歌的聲音很小,像自言自語般,“以后我都不要再與你分開。”
依然輕輕拍著他的后背,柔聲說:“好了,好了。”
松開依然,樓相歌上下看了看依然,問她:“這兩天沒有發生什么事吧?孤鴻閣的人有沒有找你?”
依然關好門,拉著樓相歌坐到桌邊,對他說了這兩天的事。
昨日,楚軻來到了渭城,奉紅泫之命暗中調查竇景遇刺的事,依然找了個機會出現在他面前,一番試探后發現江成琢并未與楚軻有過接觸。
“孤鴻閣實際上還掌握在江成琢手里,既然江成琢已經懷疑到咱們,卻并沒有告訴紅泫,看來對于竇憲命令調查此事,孤鴻閣只是做做樣子,壓根沒打算幫他。”樓相歌分析著。
“對了,你呢?”依然問樓相歌,“你們校尉怎么說?”
樓相歌拿出魚符,打開書信,上面寫著『著令司隸兵曹從事樓相歌代查蘭池宮一案,商請扶風郡太守襄助。』
“他要我追查蘭池宮背后的主子。”樓相歌說,“從明天開始,你跟在我身邊,就要小心了。”
依然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嗯,我會注意保護好自己。”
次日一早,樓相歌穿上了官服,雖然年紀不大,可朱色寬袍上身,也頗顯大氣穩重。來到扶風郡太守府外,向守衛遞上了沈廷手書,不一會兒,太守嚴義德親自來到大門口,將他迎了進來。
雖然司隸校尉俸祿不算很高,在官秩上比太守還低,但其職權很大,掌握懲治京畿地帶不法官員、權貴的權力,所以嚴義德對校尉親派的這個從事還是要表示尊重的。
“樓從事,幸得您來相助,我正為此事發愁呢。”嚴義德將案情詳細講述了一遍,樓相歌聽得認真,末了,他問:“那青樓女子可有能力同時控制兩個男子?”
嚴義德說:“不太可能,除非她是經過訓練的殺手。”
“若是如此,她在竇府半月之余為何都不動手?”樓相歌反問。
“也許就是為了嫁禍彥韋?”嚴義德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確實。”樓相歌點了點頭,“那動機是什么?”
“這……”嚴義德有些支吾。
“太守可派人查過那蘭池宮有何貓膩?”樓相歌又問。
嚴義德示意其他人退下,低聲對樓相歌說道:“蘭池宮確非一般煙花柳巷,經過查驗,里面常進行些令人發指的活動和交易。”
“哦?請太守說說看。”樓相歌裝作好奇。
嚴義德將在蘭池宮三座島嶼上查到的情況告知樓相歌,樓相歌聽完看著嚴義德,問道:“太守以前可曾知道這些?”
“我從未去過此地,怎會知道?”嚴義德連忙解釋,“況且,我若是了解這些,定然早早便查封了那蘭池宮。”
“別緊張,嚴太守,我只是例行詢問。”樓相歌給出一個假笑,緩和了氣氛,“我自然相信太守您是明察秋毫的好官,那現在這蘭池宮可封了?”
“封了,自然是封了。”嚴義德松了口氣。
“那,可有什么人給嚴太守求情,或是打招呼?”樓相歌這一句,讓嚴義德的冷汗又生了出來。
“這樣的事,哪個還敢打招呼啊,死的可是當朝的侍中,太后的親弟兄。”嚴義德神情嚴肅。
樓相歌又點了點頭,繼續說:“那太守想過沒有,建這蘭池宮,只靠一介商人,彥韋可有如此大膽?”
“說實話,他背后肯定有厲害角色,可是,我是真不知道是誰。”嚴義德愁容滿面。
將面前的兩盞茶放在一起,樓相歌看著茶,又抬眼看著嚴義德,說:“那如果,這厲害角色參與進來了,嚴太守選擇得罪哪邊呢?”
嚴義德盯著兩盞茶,試探著問道:“那厲害角色就算再厲害,也不會與圣寵正盛的竇氏起正面沖突吧,他會不會舍棄彥韋這顆子?”
“嚴太守睿智。”樓相歌拿起其中一杯,在手里輕輕把玩,“您覺得如果要舍棄彥韋,那會是任官府去查,還是滅口?”
這……當然是滅口,可眼下彥韋在竇憲手里,滅口或是自盡都很難做到,竇憲當然不會讓這個關鍵人物出任何意外。
“所以,您恐怕沒得選擇,只能追查到底了。”樓相歌放下手里的茶盞,拿出沈廷給的魚符,“不過太守放心,您這背后也有人為您撐著腰呢。”
看著那魚符,嚴義德雖然知道人人都忌憚司隸校尉,何況這次惹怒的可是竇氏,但事情過后這兩人誰還記得自己一個小小太守,而查出的朝堂那位可就不同了,必然會記恨報復,那時還有誰會救自己。
看出了嚴義德的顧慮,樓相歌起身踱著步子,說道:“此次是我奉司隸校尉之命,徹查蘭池宮一案,可能要代行嚴太守的主審之權,將來論功行賞,還望嚴太守不要計較樓某搶了您的風頭。”
此話一出,嚴義德像是吃個一顆定心丸,趕緊說道:“樓從事這是說哪里的話,有什么吩咐請盡管說,嚴某一定全力協助。”
“那好,嚴太守您先繼續安排人去查,我去渭城求見竇將軍,請等我消息。”樓相歌說完便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