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惡制惡
- 古月劍心
- 奕清鸞
- 3603字
- 2019-06-29 08:00:00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傅瑤才悠悠轉(zhuǎn)醒,對于阿立的出現(xiàn)她自然深感疑惑,辜云凡向她簡明扼要的說明了情況,阿立單膝跪地聲稱自己是江南碧水灣辜家辜云凡的貼身侍衛(wèi),此番前來是奉夫人之命前來保護(hù)少爺周全。
這下傅瑤才打消疑慮,三人隨即啟程,阿立找了輛馬車讓二人坐下,而自己則充當(dāng)馬夫驅(qū)車前行。
馬車徐徐前進(jìn),傅瑤這時問道:“云凡哥哥,你不必與我一起同去的,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去尋我爹爹。”
辜云凡怔了一怔,道:“我反正是偷跑出來的,若現(xiàn)在回去定會被我娘一頓毒打,還不如和你一起同行有個伴,再說你一個姑娘家又不會武功,一個人難免不太安全,而且我娘也不是不疼我,她不是還給我找了個保鏢來保護(hù)我嘛,再者說我倆這……”說完,用眼神還瞟了瞟二人被情比金堅粘住的雙手,惹得傅瑤又是一陣臉紅。
沉默了一小會兒,辜云凡想起一事,道:“對了傅瑤,你說你是去尋你爹,那你爹現(xiàn)在人在何處?”
說到此,傅瑤暗自神傷,苦澀道:“我也不大清楚。”
辜云凡一愣,道:“你也不大清楚?就這么漫無目的的到處亂跑嗎?”
傅瑤搖搖頭,道:“不是的,我爹爹傳來書信說他就在常興,不過具體位置沒有告訴我,說等我到了常興自會再傳來書信。”
辜云凡心中訝異,傅姑娘只身一人就敢北上去尋至親,而她爹卻連具體方位都不曾相告,其中緣由不得而知。
此刻傅瑤不在言語,側(cè)目看向窗外,云鬢華容,不施粉黛卻依然艷麗無雙,辜云凡搖搖頭便不再去想。
一路上走走停停,晚上阿立在外守衛(wèi),辜云凡與傅瑤在馬車內(nèi)倚靠而睡,大概行了兩日的功夫,這一日終于來到城外,辜云凡抬頭看去,城墻外‘風(fēng)蕭城’三個大字渾然有力。
進(jìn)了城去,往來行人絡(luò)繹不絕,比之前幾日那座小鎮(zhèn)內(nèi)零零散散的路人而言簡直有天壤之別,身高八尺的威武壯漢、戴高帽手拿折扇的風(fēng)流才子、身段纖細(xì)姿色艷美的婦人,三教九流各型各類大多匯集于此。
兩旁街市林立,店鋪鱗次櫛比,有客棧、青樓、當(dāng)鋪等等種類繁多,辜云凡一行人尋了城中最大的一家‘好再來客棧’住下。
這座客棧位于城中,是中心段的繁華盛地,故此往來賓客甚多,辜云凡等人拴好馬車也就此住下。
辜云凡和傅瑤二人下樓吃飯,傅瑤相邀,阿立說自己習(xí)慣了獨來獨往一個人在房里吃,如此便不再強求。
辜云凡對這位不速之客心有抵觸,他不知為何監(jiān)武堂會找上自己為他們辦事,這個阿立是監(jiān)武堂的人,不能輕信于他,另外那個女人還給自己喂下了什么‘蝕骨通髓散’,若這一個月她再不出現(xiàn)我該怎么辦?若她出現(xiàn)了,叫我去做些傷天害理之事我又該如何抉擇?
二人正在吃飯間,只聽得鄰座一伙人里一個長相猥瑣有些年紀(jì)的人嬉笑道:“現(xiàn)在這個世道還真是世風(fēng)日下,男女同桌吃飯還要牽著手,這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吶。”
辜云凡一聽便知他是在指桑罵槐,拐著彎罵人,當(dāng)即就怒上心頭,幾欲站起身來好好教訓(xùn)他一番,卻被傅瑤扯住手掌,只聽她輕聲細(xì)語道:“云凡哥哥,算了吧。”
辜云凡強自壓住怒火,便不再理。
他們瞥見辜云凡欲言又止,顯然把他當(dāng)成了一個慫包,于是罵人的話語更加惡毒,什么奸夫淫婦、青樓里的貨色、多少銀子陪大爺玩玩等言論相繼迸出,辜云凡眉頭深皺,但見傅瑤低著頭眼角處偶有淚光閃爍。
是可忍孰不可忍,正當(dāng)辜云凡起身之際,傅瑤拉了拉他的手心,道:“云凡哥哥,我們上樓去吧。”
辜云凡點點頭,正要起身,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被啃得干干凈凈的雞腿骨頭直直射出,快如閃電直接插進(jìn)了那個罵的最歡的人嘴里,那人支支吾吾地竟然半天都取不下來,可想而知這人擲出的力道是有多大。
朝西向角望去,只見一個面容清癯,滿臉白胡子的老頭正坐在座前,一腳抬起踩在板凳上一只手撐于膝蓋之上,儼然一副市井無賴的模樣。
他夾起一大筷子的牛肉直往嘴里送,口中塞滿了太多的肉,支支吾吾地道:“哎……哎,我說你們有完沒完,我吃個飯都不清凈,人家小兩口兒牽個手挨著你們什么事了?直娘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那人好一半天才把嘴里的雞腿骨頭拔了出來,指著老頭的鼻子破口大罵道:“死老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老子的事情你都敢管!你可知道大爺是誰嗎?”
老頭挖挖耳朵,砸巴砸巴下嘴道:“哎喲,大爺你誰啊?”
那一伙里其中一個人陡然起身,喝道:“呵老頭真是不知好歹,說出來嚇你一大跳,豎起耳朵挺好了,這位爺就是怒海幫五大香主之一徐不仁!”
聽得怒海幫的名號,眾位看熱鬧的食客俱都不再仰頭側(cè)耳,趕緊低頭不語。
辜云凡心下一驚,暗自尋思:怒海幫?聽起來怎么有些熟悉的感覺?驚鯊幫,怒海幫,難道這兩個幫派二者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徐不仁不禁洋洋得意,說完那白須老人突然瑟瑟發(fā)抖起來,都認(rèn)為這老頭是忌憚怒海幫的威名,所以才嚇得不輕。
徐不仁道:“老頭,怕了就好,不過你剛才頂撞本大爺這賬你說怎么算吧?”
“哎呀,好害怕啊……”
白須老人依然是一副瑟瑟發(fā)抖的樣子,從懷里顫顫巍巍地掏出一串銅板,道:“嗯……我…我身上有銀子,要不大爺您拿去,我一個老頭身上就這點銀子,您全都拿去,就當(dāng)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哼,算老頭你識相。”說完,幾人就朝老頭那座踱步而去。
既然白胡子老頭是想替自己出頭,辜云凡無論如何也不能虧欠了他,正欲開口,卻見那老頭對自己狠狠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只是一瞬,卻又恢復(fù)成那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眾人緩緩逼近,徐不仁剛伸手去拿銀票,卻發(fā)現(xiàn)撲了個空,又聽那人道:“大爺,你趕緊拿去啊,可別折煞小人!”,徐不仁不禁氣極,一連抓了幾次只見那個老頭身不離凳左扭右扭,結(jié)果都撲了個空,徐不仁看出來了這個老頭有些古怪,示意讓弟兄們一起上。
眾人一擁而上,你抓我奪折騰了半晌功夫竟都沒沾到老頭的半片衣角,期間他還不時出言嘲諷道:“哎,摸不著。”
怒海幫等人方才看出這老頭是故意戲弄,把我們當(dāng)猴耍,眾人不禁怒火中燒,只聽徐通海一聲令下,眾人便欲朝老頭拳打腳踢過來。
只見側(cè)首一人大聲嘶吼伴著一記重拳揮出,白須老人不緊不慢地側(cè)頭躲過,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緊接著用手撐住桌面雙腿凌空騰起,一個掃堂腿登時擊倒了三名怒海幫幫眾,又見一人一腿提將過來,白須老人一掌拍向桌邊自身連人帶椅往后退了足足半尺,恰好躲閃掉這一腿,這時白須老人順勢抓起那人的腿向上提起,直疼得那人嗷嗷大叫,徐不仁趁老頭稍不注意,舉起身旁的板凳大喝一聲就朝老頭面門拍去。
辜云凡心頭一驚,這一板凳若要打?qū)嵙四强蓚牟惠p,但見那名白須老人不慌不忙,右手抬著那小廝的腿左手化拳為掌,左右輕擺,手掌的周圍隱隱升騰起一陣白色的霧氣,似是內(nèi)力所化。
白須老人登時一掌推出,就只一瞬,那徐不仁竟被掌風(fēng)擊飛半丈有余,仰面栽倒把身后的空桌撞了個四分五裂。徐不仁被小廝們攙扶起,嘴角流出一片鮮血來,他把嘴角的血跡一抹直直瞪著白須老人,惡狠狠地道:“老頭,你給我等著。”說完,就被小廝們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出了門去。
鬧劇轉(zhuǎn)瞬即逝,好再來客棧的掌柜本來提心吊膽,這幫怒海幫的人可不好惹,若要得罪了這批瘟神后果不堪設(shè)想,還好最后的結(jié)果只是損毀了一張桌子而已,故此才稍稍安心下來。
顧云凡拉起傅瑤,二人一起行至白須老人的座前,隨后端然入座,但見那白須老人眼神也只是斜斜一瞟,又大吃大喝起來,猶如未見二人身影一般。
辜云凡笑道:“前輩,我叫辜云凡她是傅瑤,剛才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傅瑤也含笑揖禮。
初看辜云凡的樣貌,那白須老人不禁為之一怔,暗暗心驚,又在他身上多看了幾眼。
“姓辜……”白須老人喃喃道,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搖頭,“應(yīng)該不是。”,也只是一瞬,又換成那副處之泰然的模樣。
辜云凡與傅瑤二人甚為不解。
見狀,那白須老人微微頷首,手上直擺,道:“哎哎哎,這些虛禮就不要再使了,也不用謝我,老夫剛才只是看不慣那些人的做法故此才出手教訓(xùn)一番,無關(guān)你們夫婦二人。”
傅瑤雙頰一紅,俏生生道:“那個……前輩,我們并……并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實是有苦衷在身……”
辜云凡也自點頭,白須老人咦了一聲,問道:“此話怎講?”
辜云凡掀開紅布,把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展示之,辜云凡道:“前輩,我們因為一些緣故染上了一種粘性極強的藥物,所以才不得不一直牽著手……”
白須老人瞇眼端詳,驀然瞳孔微張,訝然道:“情比金堅?”
聞言,辜云凡心中頓時一凜,此等藥物是辜家獨門研制,絕不外傳,他是從何得知?
辜云凡狐疑道:“你是何人,怎么會知道情比金堅?”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白須老人笑道,并未正面回答他的提問,獨自起身,見四下里并沒有人注視這里才稍稍安心,起身說了一句:“你們隨我來。”,說完便即離去,行至一半又轉(zhuǎn)首道:“哦對了,那個姓辜的小子幫我把賬結(jié)一下,權(quán)當(dāng)做老夫我的報酬了。”至此,才踏門而去。
辜云凡與傅瑤二人面面相覷。
辜云凡尋思:既然這老頭知道此藥,那想必他應(yīng)該也知道尋情水與忘心炎的去處,可這人與我等素未謀面,此番前去只怕又將我們置于危難之中,可剛才老頭出手相助絕不是有意為之,若他是一番好意那我豈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對了,我且叫上阿立大哥,雖然他是監(jiān)武堂的人,但眼下還是會奉命護(hù)我等周全,若那老頭有破解之法固然甚好,若是其他目的,合上我與阿立大哥的武功也可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