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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斗地主

“嘯虎哥哥,可在里面?”

得,這大嗓門又來了,自從讓張飛閹豬,大獲成功之后,這小子天天來,每天來的話題永遠就是那一句,這批豬比其他豬長的個頭更大。林云被叨的煩了,推脫現在忠義堂正在關鍵時刻,走不開身,養豬的事情你看著辦。

這才消停了幾天,沒成想今天又來了,待其走到身邊,問道:“翼德,今天不在家里看著豬圈,來這里作甚?”

張飛那大黑臉一板,甕聲甕氣的說:“嘯虎哥哥說的這是什么話,豬圈自有下人看著,我好歹也是主人家,哪能干這種事。”

林云聽畢,心中直樂呵,誰前兩天還說吃喝都在豬圈里的,現在是不是覺得沒勁就不干了?

張飛也不管林云是不是理他,洋洋得意的說:“我為哥哥做成了一件大事,哥哥得請我吃酒。”

“喝酒沒問題,到底什么事情?”

張飛昂著腦袋,驕傲的說:“我給哥哥買到田了,而且是中等土地,”看到自家哥哥的臉上沒有一絲高興的痕跡,丈二摸不著頭腦,只好繼續說:“哥哥,是真的,一處靠河邊的田地,連成片的,才只要一千錢一畝,整整有一千畝。”

林云想:中等土地,誰能這么好心賣給你。還是靠河邊,連成片的一千畝(非常工整的情況下,總計邊長八百多米的正方形),你當我是傻子嗎?還是當別人是傻子。

見哥哥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張飛一陣沮喪,明明做成了事,不夸獎也就就罷了,結果還不相信自己,原本高漲的興致都被沖淡了幾分,說:“這處田地的主人犯了事,家人著急賣地拿錢贖人,我才買來的。”

我的傻弟弟啊,犯了事的人可不好去接觸,其名下的東西更不能碰,指不定就是有人設局害他的,為了得到這人名下的資產。這小子傻乎乎的撞槍口,做事也不留點心,錢是身外之物,損失些也無妨,怕就怕這錢賠出去不算,還得把命搭上。

張飛見林云低頭默不作聲,也不答話,心下著急,自己做了這么好的事,本該開開心心的,現在看哥哥一臉嚴肅,難道我買地還買錯了?

撇了一眼在那撓頭的張飛,暗道:不管了,都已經買了,想想那些人也不會為了這區區中等田地而花費這么大工夫,隨即問道:“地在哪?”

見林云開口,張飛立馬回答:“琢縣城城東,路程約莫一百里,”想了想,又說:“佃戶還在,需要哥哥定奪。”

一百里就是五十公里,騎馬都需要兩個小時,有些遠;有佃戶,這個可以,熟門熟路,上手快。但是這小子不靠譜,我得親自去看看,對張飛說:“找輛馬車,我們去看看。”

“哥哥,我已經準備了兩匹馬,咱可以騎馬去,馬車太慢,又顛,坐起來難受。”

難道要我對你說我不會騎馬嗎?一點都不曉事。越看這人越氣,一個爆栗甩頭上,說:“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廢話。”

張飛捂著腦袋去租馬車了,林云閑來無事,走到兩匹馬跟前,拍了拍馬軀,用手捋捋馬毛,學著電視里,雙手向下這么一摁,馬兒紋絲不動,膝蓋都沒彎曲,哪怕一絲一毫。

林云見自己沒那本事,旋即停下,不再白費力氣。摸著馬兒的身子,拿起一把草料,湊到馬嘴邊上,說:“吃,多吃點,長壯點,長胖點,然后好殺了你打火鍋。”

這馬好像能聽懂林云說的話,一哆嗦,草料也不吃了,一直拿頭拱著他,仿佛在說:大哥,我錯了,我不吃了,你不要殺我。

跟兩匹馬玩鬧了一陣,遠遠聽到馬車駛來的聲音,知道是張飛回來了,從地上抱起兩摞草料,放在馬槽中,拍拍手上了車。

在二人坐馬車離去的同時,城內大當家當鋪,來了兩個男子。中年男子在前,龍行虎步、氣勢逼人,表情嚴肅,不怒自威讓人不敢與其對視。青年在后,劍眉星目、清新俊秀、風度翩翩,其手里赫然抓著林云當時當掉的手機。

老朝奉親自迎接兩人,送入內堂。中年男子坐定,開口問道:“他們買的那處房產現在如何了,用來做什么?”

聽到老爺那低沉又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老朝奉心中打了個激靈,穩了穩心神,回答道:“目前還不知道,每天都有材料進出,但大門緊閉,看不真切。另外,城東的田,也已經按照老爺的吩咐賣給他們了。”

“做的好,”滿意的點點頭,又對身旁的青年說:“麟兒,為父馬上就要去洛陽,你抓緊時間,找到那人,把手機給我修好,別誤了大事。我們連續送了兩份大禮,想來那人也不會拒絕你。可惜手底下都是些庸才,連這么一個小小的東西都修不好。”說完一巴掌拍在案幾上,打翻了幾上的茶杯。

城外的路不比城內,城外都是土路,也就是走的人多了,鞋底磨出來的一條條痕跡罷了,坑坑洼洼,布滿碎石,非常顛簸。

林云在出發前,意氣風發的對車夫說:快點,能趕多快就多快。可現在,只能躺在車內裝死,來減輕顛簸帶來的眩暈感,所以做人別輕易立旗幟,容易跪。哪怕是張飛這種練家子都有些受不了,就在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外面傳來車夫的聲音:“二位爺,我們到地兒了。”

林云長噓一口氣,大呼終于得救了,從沒有想過,古時候的馬車居然會這么顛,五臟六腑簡直都快從嘴里跳出來了。看來自己得盡快學會騎馬,或者做個避震器,否則以后的日子只能靠11路公交車了。

車夫走了,林云原本想留著馬車,但是車夫表示時間太晚,回去趕不上時間,兩人見此不再堅持,不過晚上可能就回不了縣城了,至于借宿還是露宿,看造化。

跟著張飛走了一里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暈眩感大大降低。遠處站著一群人,問張飛,說是佃戶。

一位宿老看到遠遠走來的張飛,還有身旁的年輕人,知道這人應該就是新主家,匆忙招呼大家前去敘話。

話說早晨這張飛買了地,為了向林云邀功,急急忙忙就要走。而佃戶們眼看著新主家要走,也不說什么要留下他們的話,都急了眼。世道不好,大家都不愿意失了活計,便派了代表,說:仍舊想在這里種田。

張飛一拍腦袋,暗想光高興了,居然忘了佃戶的事情,對來人說:這地是哥哥要買,以后哥哥才是你們的主家,至于他要不要你們,我帶哥哥來,讓他自行決斷。”說完騎上馬,往縣城飛奔而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

張飛是走了,但是佃戶們卻不敢走,怕走了,一會新主家來了沒見著自己會生氣,不給自己租田,那自己一家老小可就要喝西北風了。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時辰,日頭也慢慢開始烈起來,非常曬人,幾個老人支撐不住,三三兩兩的躲在樹蔭底下納涼,左等右等,終于把人給盼來了,不敢怠慢。

林云見大家都是一臉焦急的樣子,知道他們沒心思聽廢話,略過自我介紹,直接說道:“各位鄉親父老,你們的事情我全部都知曉了。大家既然想留下來,當然沒問題,但是這個規矩自然就得重新定。其他的暫且不談,但是這個田租,我要收畝產的五成。”

村民們聽到新主家居然要畝產的五成做田租,瞬間就炸了鍋,交頭接耳,一個個情緒激動,平日里收三成,都是勉勉強強的,歉收時還要餓肚子,現在收五成等于是要我們的命啊。

漢末糧食畝產平均120公斤。一個壯勞力理論上可以種二十畝,但是農具落后,耕牛稀缺,再加上需要搶收,單人分配十畝已經是極限,除去病災、蟲災導致的歉收,一年大約可以有一千公斤糧食,上交三成,自己留下七百公斤,一家老小一天吃兩公斤,是不夠的。

“安靜,”張飛大吼一聲,雖然困惑為何把田租定的那么高,但是他還是相信自家哥哥,看到有幾個人居然想要沖過來打人,立馬將其護在身后。

林云非常滿意張飛的舉動,這小子不錯,心向著我。看著群情激憤的人群,抬起雙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但發現收效甚微,并沒有人理睬自己,尷尬的摸摸鼻子,高聲說:“各位鄉親父老,我知道田租一直都是三成。但是我敢定下五成,還不怕各位拒絕,肯定有所依仗。我師門有一秘法,可以讓畝產提高一倍,簡單的說,可以把三石的畝產變成六石,甚至更多。所以大家別光看田租高了,你們還要看到田租高的同時,收成也高了。”

這時人群中一聲音傳來:“我家世世代代種田,怎么從沒聽說過什么秘法可以增加一倍畝產,看你年紀輕輕的,口氣倒是不小。”

見有人反駁自己,林云也不生氣,平靜的說:“既然如此,各位就另謀出路吧。”

聽到要趕自己走,佃戶們一個個面露絕望之色,哀求道:“主家,你這樣不是把我們往絕路上趕嗎?沒有了這些田,我們還怎么活?要不四成吧?四成,大家飽一餐饑一餐,勉強還能頂過去。”

看著這些人,林云終于明白為什么黃巾之亂能有那么大的規模,老百姓沒地種,有地的種不起,種了的還會餓死,日子過不下去,那真的只能反了。

我也不想把你們趕盡殺絕,但是我的確需要大量糧食。看到大家苦苦哀求,甚至有人跪下磕頭,心中不忍,說:“各位,要不我們打個賭,就賭明年的收成。如果沒有達到今年的一倍以上,那田租我分文不取,并且給你們免租三年。但如果真如我所說,畝產翻倍,那必須得上交五成田租,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心想還有這等好事?這新主家仁慈,為了給我們減免田租,想出這樣的辦法,我們還口口聲聲罵他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從始至終,都沒人相信畝產能翻番。

宿老見眾人意見統一,回答道:“好,我代表大家接受主家的賭約。若是畝產翻倍,自然是皆大歡喜;若僥幸贏了主家,不需免租,仍然維持三成田租即可。”

真是淳樸善良的人啊,給你們免租的機會都不要,‘不食嗟來之食’,還真是刻入骨髓之中。想了想,發現沒什么要說的了,便讓所有人各自回家,只留下一位宿老,林云心中還有許多問題需要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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