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老正吃著飯，聽這話眼神瞬間亮了一下，放下了飯食直直地看著他說：“你想學醫？這可是需要長年的日積月累，醫學一道繁雜無比，也許你花一輩子的時間都不一定能成為一名出色的醫者。”

江楚明知道，以前在學校時中醫就是最難學的一門，需要學診脈、針灸、穴位、草藥、記藥方等，還需要大量的臨床實踐通過望聞問切準確的了解病情，其中少一樣都不行，這也是為何從古至今中醫多出庸醫的原因。

但江楚明還是堅定地看著鹿老說：“我想學。”

鹿老靜靜地看著江楚明，看著他稚氣的臉，少許，鹿老又端起了飯食，邊吃邊說：“我考慮一下，等這里的事情過后再告訴你。”

“哦。”江楚明心中稍有些失望，只是他沒看到鹿老飯碗下的嘴角已經微微翹起。

江楚明想了一下問出了心中的一個疑惑：“鹿老，為何您敢觸碰這些病人，而且也不戴口罩，您就不怕染上這瘟疫嘛？”

這是江楚明心中最大的疑惑，就算鹿老武功高強，會些閉氣之法，在瘟疫面前這些也是沒用的。

鹿老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想知道，你求我我就告訴你，不然你就自己想去。”

江楚明聽到這話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看著笑吟吟的鹿老，感覺鹿老一直以來的形象崩塌了，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想和他學醫想法哪來的。

“求你妹！”江楚明氣呼呼地說，只不過他現在的樣子是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小孩，說這話一點氣勢都沒有。

鹿老也不氣，笑吟吟地說：“我妹早就去世了，要不要我送你去見見她？”

聽到這話江楚明啾的一聲直接就跑了，身后傳來了鹿老開心的大笑聲。

下午的時候，江楚明開始教村中的婦女們做口罩。

做口罩需要在中間夾著棉花，再用布縫上。

但這里的人都沒有見過這東西，不過厚布倒是有不少，江楚明只能讓他們用三塊厚布疊在一起縫起來，再用繩子串起來，就這樣做成了簡易的口罩。

做成的口罩密封性到是不錯，不過戴上之后有些難以呼吸，但也聊勝于無。

十幾名婦女到也心靈手巧，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便做成了兩百多個口罩，剛剛好人手兩個，每天換著戴。

江楚明還要求他們口罩必須每天都要用加了柳枝的熱水清洗。

一切都在有序的進行，村民的臉上都露出了少許笑容，他們似乎都看到了希望。

但是現實總是能打擊人，將近傍晚時，第一個病死的人出現了。

老村長和三個村民將人從村中抬了出來。

他的妻子也染病了，只不過沒那么嚴重，跟在旁邊低聲哭泣著。

他們將尸體放在了村口便退了回去，他們現在還不能離開村子。

江楚明指揮著村外的四個壯漢將人抬到了離村子較遠的下風位置，柴火都已經準備好了，要在這里將尸體焚燒。

他的妻子很想跟出來，可是卻被村民給拉住了，只能大聲地哭喊著。

全村的人都在遠處看著，村中不能出來的病人此時也都圍在村口位置，他們要為他送行，有的人還安慰著他哭泣的妻子。

將尸體放到柴火上后，除了點火的人，其他人都退了回來。

當大火燃燒起來時，那名妻子凄厲地大叫一聲哭得更加厲害了，悲傷的情緒在村民中蔓延，不少人都開始抽泣起來。

做為外來者的江楚明看著眼前的悲劇一時間也是有些難過，他眼睜睜看著之前還充滿希望的人現在一個個又變得死氣沉沉的樣子，想要對村民們說些什么，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鹿老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你讓村民們看到了希望，只是我們的能力有限，只能盡力而為，但求問心無愧。”

江楚明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他非常討厭這種付出了希望卻遭到打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