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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彩蝶不哭

夜未深,九點許。

鴿鳶酒館門外,三三兩兩陸續有人進出,眼尖的瞅見這一帶混得開的資仔,正攙扶著一個喝得快不省人事的美婦從門口走出來,暗罵,‘又一個良家少婦即將被禍害了。’

不過,他們也沒人敢上前說三道四,眼神里甚至恨不得是自己。

到小樹林街道邊,小弟們很懂事地遞上了‘杜蕾斯’,卻是被那帶頭的資仔大手一揮,“等老子電話。”

說完,幾個人吟蕩地相視一笑。

轟隆隆,小綿羊引擎囂張地啟動開來,資仔春風得意,正要叫小弟們將人抬上來,誰知,迎面就來了一棍:“走你。”

啪一聲,當頭一棒就給人轟飛。

另外兩個還沒反應過來,又是兩棍,他們眼冒金星,齊齊癱倒在路邊,最后一眼是好不容易到手的美婦給人截胡了,開著那小綿羊絕塵而去。

通往市貿大道的路上,江夏騎著摩托車,并不能好好開車,他背后的女人緊緊地摟著他,時不時朝他咬耳朵吐露芳香,而且意識越來越迷糊,生怕昏睡過去,人就摔在了大馬路上。

因而,迫使他不得不在下個小道路口停車。

“這是幾?”江夏伸出兩個手指頭。

玉彩蝶媚眼如絲,全然不能思考,學起了她女兒,竟是以為棒棒糖。

不得已,江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要不送醫院檢查檢查?隨之,他忽覺得或許一計可行,便咬破了手指,看著那女人吸自己的血,十指連心,痛得他直抽冷氣,就算是剛才救那老者都沒那么‘痛’。

效果顯著,玉彩蝶意識漸復蘇,尤其是當看到自己的行為,不由一陣錯愕,隨即面如潮紅,加之先前受藥物影響,更是紅上加紅。

“我怎么會在這里?”玉彩蝶忽來冰霜寒冷般的怕。

“這話我還想問。”

江夏看人清醒了,放心了許多,好在是自己碰上了,不然明天過后這個女人該怎么面對今后的人生?

“你家在哪里?”

“青青小區。”

玉彩蝶內心非常委屈,她斷片好一會兒了,回想剛才酒桌上被張主任勸酒一幕,她恍然徹悟,畢竟已不是十六七歲的無知小姑娘,她險些失足;想到深處,淚在眼中打轉,又讓街上的疾風卷入空中,冷冽的風,讓她不禁又心冷了一分,緊緊地抱著身前男人的腰。

當來到小區門口,玉彩蝶發現自己渾身無力,走一步都費勁,想來是藥效的緣故,她便打電話給在家幫她帶娃的閨蜜,手機關機,應是沒電了,這會兒遠遠瞧去B棟樓區,燈沒亮,該不是睡著了?

無奈,江夏只能好人做到底,將這女人給抱了起來,沿途招惹來了許多曖昧的眼神,玉彩蝶更是把頭埋得深深的,生怕熟人認出自己來。

果然,進屋后,人都睡著了。

為了不打擾,江夏就將人抱到客房的大床上,躡手躡腳,主要還是怕人家家里人誤會什么的,其實玉彩蝶也慌,遇到這事她不想多解釋什么,只覺好累,想先好好睡覺。

“別走好嘛?”

江夏欲走,女人拉住了他的衣裳,背后那襯衣還有淚跡未干,他本想說什么安慰話來著,可轉眼就是那雙如同受傷的貓兒眼神,不由得讓人心疼,畢竟一個女人再堅強,頭一遭遇到那種惡心人的事情,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看顫抖的身子,江夏還真不忍心就此走去,就坐在了床邊,哪也不去。

玉彩蝶見狀,心里無比的安全,眼神一直盯著身邊的男人,生怕他偷偷跑了似的,直到沉沉睡去。

翌日,天還沒那么亮。

玉彩蝶讓小肚腩那股勁給憋醒了,因為她家客房構造比較奇怪,這間屋子也是帶有浴室的,便迷迷糊糊地去解放了,洗完手出來,她忽地想起這屋子還有一個人。

足然,江夏此刻正在床上打坐,緊瞇的眼神時不時顫一下,說明人已經從禪夢中醒來,不糊涂了。

墻薄,臉皮更薄,人當即就一陣火辣辣。

“你一整晚都這樣嗎?”玉彩蝶畢竟是過來人,再不好意思也得她先打破尷尬不是?

江夏點了點頭。

玉彩蝶是真沒想到這個男生的定力這么厲害,如果換做是別的男人,恐怕都起了歹心了吧?畢竟她還是對自己的外在條件,雖不自戀,但有自知,一定的自信是可以肯諾的。

不過,換一方面來想,自己難道那么沒女人味嘛?絲毫魅力都沒有?要不怎么連讓他有非分之想的沖動都沒有?

江夏哪知女人心,要知道沒個兩秒鐘就想得天南地北,不得直呼海底針?

話說回來,他也是正常人,想想肯定是會有的,不過從小老和尚就教他一套入定禪坐來鍛煉人的意志力和品質,定力什么的,自然不在話下。

“吃下早餐再走吧。”

玉彩蝶想挽留,江夏說是不想過早打擾,畢竟隔壁還有人沒醒,就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記得接我電話啊。”

大門開著,玉彩蝶在身后小聲呼著,直到人走了,她都有點沒回過神來,似又想到了什么不著邊際的浮云黃昏,美顏發燙,說著,自己怎么好像在偷情一樣。

綿羊迎風疾,清晨漸豁亮。

江夏回過神,發現自己路過了公司樓下,剛想著才上第一天班就連翹這么多天,心里過意不去,又想到了信誓旦旦地向安家承諾好好工作,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人生目標都讓這些生活瑣事給絆住了腳,何時才能走上正規的人生道路?

“嗯?嫂子,這個點你怎么從公司里出來啊?”

剛想走,可不,江夏的大嫂,上官蕓就從大門里面出來了,小手還提著一臺辦公筆記本,她顯也是驚訝在這里巧遇,就問,“大早上的,你兜風?”

江夏憨憨一悶,回答不上話來,干脆就說今天還想請假來著,人上官蕓就說了,今天是周末,沒睡醒吧?

也對,公司不是工地,周末不上班的哈,江夏為此尷尬萬分。

“喝杯早茶?”

上官蕓直接就上了車,往那虎腰一攬,軟香入背,心兒都酥了,這一摟,摟得大男人老不好意思了,趕緊疾馳而去。

元豐早茶館,賓客三三兩。

靠窗角落,是茶館后院翠林,一片綠色怡景,吐露著清晨才有的芬芳,這家是上官蕓的最愛。

兩杯上好的茶水,搭一疊香脆脆酥餅,兩人面向而坐,不過有人坐不住,又開始了工作。

江夏看了好半天了,那茶水都快涼了一半,這嫂子坐下來后都沒動過一口,鍵盤噼里啪啦敲得賊有勁頭,果真應了那句,一天之計在于晨,這女人真是個工作狂啊,大周末還在拼命工作。

于是啊,他就好奇地問:“嫂子,像你這種階層的成功人士,這樣拼命工作還有意義嗎?”

上官蕓應聲抬起頭,先是表情有些茫然,隨即在思考。

江夏忽就意識到,人先前就跟自己說過的,公司是一個‘家’啊,他并不是想問這個問題的,怕自己表訴不清不楚,趕忙又補充一句:“我是想問,你都這么有錢了,還能更上一層樓嘛?”

上官蕓一臉問號,說:“what?”

江夏就知道自己問話沒水平,沒文化,干脆就這么說了:“其實我是想問,嫂子你如果把公司做到全球化的水平,比如做個全世界五百強,甚至是第一強的規模,能不能讓那些窮人都變得富裕起來,人人都住上大房子,不用活得那么累?”

懂了,雖然語言組織得很蒼白,好在上官蕓還是聽懂了。

她反問:“馬總、馬老板,你覺得這兩位大佬,如何?”

江夏不假思索,就說:“有錢人,世界級的有錢人。”

上官蕓說:“知道就好,那他們改變人們生活水平問題了嗎?”

江夏搖了搖頭。

誠然,強如這二位,也只能是依靠自身的產品,和財力推動一些領域的發展進程,如科技,民生就業方面,雖有影響世界,但終究局限,貧困也能改變,但不是大變,最多只能是提高,當然,要是二位能傾盡家產的話,或許能再高,再當然,這也只是癡人說夢。

上官蕓看他還沒開竅,就直言說:“如果你的人生目標是救世主,我勸你,躲山里住別再出來了,那兒清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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