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姜翎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

自作孽者不可多勸。

張小花和宋大江也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三歲幼童，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想來心中有數。

你們愛死就死去吧！姜翎心想。

是夜

張小花趁宋大山睡熟了后，偷偷從屋里溜了出來，來到了村口堆著的稻草垛后面，宋大江果然早早等在了那里。

“二弟，翠翠睡了么？”

“早睡熟了，你放心，大嫂，那個……”

二人頗為不好意思的對視了半晌，還是張小花按捺不住，主動吻了上去。

二人似乎憋悶了太久，無論是宋大山的蠻橫無理，還是趙翠的潑辣，都令這二人忍不可忍，兩人終日同在屋檐下，難免不會想入非非。

如今四下無人，干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

不遠處，姜翎沉默著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連看活春宮的心思也沒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么晚了還不睡，就為了等著看看自己白日里的猜測是否屬實。

然而看了又有什么用？她并沒準備多嘴多舌的說出去。

宋家這些人，令姜翎覺得越來越惡心了。

姜翎雖然平日里嘴上慣愛胡說八道，但心中凡事都有個界限在，她實在不敢相信，此時做那種勾當之事的人，居然會是她的親娘。

回到宋家后，姜翎心里還是覺得有些惡心，晚間甚至沒怎么睡好。

接下來幾日，宋大江和趙翠進入了冷戰狀態，誰也不理誰，花柳氏病歪歪的躺在炕上，仿佛就此一蹶不振了。

宋蘭和宋梅被宋林氏打的一時半會兒還下不來炕，宋家仿佛亂成了一鍋粥。

可若是仔細看，這幾日張小花和宋大江面上度帶著欣慰的神情。

這日，宋大江和宋大山從山上回來后，兩手空空，什么獵物也未打到，宋大山嘴里罵罵咧咧的，宋大江用布包著一兜子紅色的小果子，給了張小花一半道：“嫂子，這是今天從山里摘的野果子，你和小翎吃了吧。”

張小花笑著接過后，將紅色的野果洗干凈后，自己只留了幾個，剩下的多數塞給了姜翎，并且囑咐她道：“你自己偷偷留著吃，別被你兩個堂妹發現了。”

姜翎眼尖的注意到張小花自己沒拿幾個：“娘，你不吃么？”

“哎呀，你來咱家這么久也沒撈到什么好吃的，就這么兩個野果子，以后山里的果子越來越多，我讓你爹和你二叔多摘些回來，家中便有果子吃了。”

姜翎一愣，看得出來張小花這幾日被宋大江滋潤的心情不錯，沒有往日里那么重的戾氣，有好吃的也能想著姜翎這個做女兒的了。

姜翎默然，張小花正常下來，倒也有幾分親娘的樣子。

姜翎拿起這不知名的小紅果嘗了嘗，酸甜口兒的，還挺好吃。

宋家人睡下后，姜翎想了想，帶著那些果子來到了宋離家。

那姑娘休息的比較晚，姜翎去時，她還愣了下：“你怎么來了？”

“我來取些米。”

宋家的大米肯定是不能隨便用的，姜翎將自己屯在宋離家的大米用水泡上后，笑嘻嘻的道：“明早我再過來，給你做好吃的。”

翌日，姜翎將昨日泡好的大米磨碎，過篩后，往里加了白糖，那些野果的汁液，切成了最簡單的方形后，一個上面點綴了一個通紅的小野果子，放在籠屜里蒸熟，香甜的味道很快便飄了出來。

一旁的宋離沒忍住咽了咽口水，姜翎道：“我雖然做飯不怎么樣，不過在宮里和御膳房學了不少點心的做法，今日做個最簡單的，你嘗嘗。”

宋離這次難得沒出言諷刺什么，和姜翎熟識后，宋離便說不出昔日那些刻薄的話了。

姜翎做的漿果米糕宋離吃了不少，姜翎自己吃了兩塊后，還剩下一些。

姜翎用油紙包起來，正準備拿去給顧無邪，誰知剛剛出了宋離家的門，就在宋離家門前見到了一堆泔水，爛菜葉子什么的。

宋離似乎習以為常，解釋道：“村子里時常會有人往我家門前扔這些，本來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想不到又來了。”

姜翎眉心微蹙，往遠處看了下，見到了肥妞兒那熟悉的身影，手中還拎著個一晃一晃的泔水桶，身邊跟了幾個人，姜翎立刻追了上去，對著正在同身旁人說笑的肥妞兒背后重重給了一腳。

……

姜翎來到顧家時，顧無邪已經起來吃過早飯了。

“今日怎么來這么晚？”

“給你做了些好吃的，耽誤了點功夫。”姜翎隨口胡扯著，將米糕放到了桌上。

“你自己做的？”顧無邪一愣：“這是什么糕？”

“米糕啊，你們這里沒有做的么？”

顧無邪搖了搖頭，姜翎這才想起來，御膳房那些點心師傅許多都是自己研究著做的，民間并沒有賣的。

自己當初對這些感興趣，跟著學了不少糕點做法，若是能拿出去賣，會不會也會有一筆不小的收入？

盡管姜翎如今手頭還有不少銀子，可早晚有用光的一天，自從來顧家做工后，更是切實意識到了尋常百姓賺錢不容易，自己也該想個賺更多錢的法子才行。

姜翎想的入神，坐到了顧無邪對面，屁股上傳來一陣痛意，沒忍住嘶了聲。

正在吃米糕的顧無邪動作一頓，微微蹙眉道：“你受傷了？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的。”

顧無邪冷哼了聲：“和人打架了？”

“……”

“我就想著，你不可能是為了做米糕才來晚的，滿嘴沒個實話！究竟怎么回事？”

姜翎難得有些心虛，簡單將早上的事說了下。

那死肥妞兒身邊跟了好幾個人，盡管姜翎將那幾個都撂趴下了，還是不可避免的挨了兩下。

她今日將那些人打火了，挨這兩下也不算輕。

顧無邪猶豫了一下，起身回到房里拿出了自己放在柜中的小瓶，遞給了姜翎道：“自己去擦上，今日縣城里的鋪子要來拉牛羊，你可別在出什么狀況。”

姜翎默然，看著手中這瓶顯然價值不菲的擦傷藥，心說顧無邪哪來的？

他明明身上連銀子都沒有，既然他有這么好的藥，上次他擦了自己那把草藥，顯然是不想讓旁人知道他有這些，為什么？

姜翎滿腹狐疑，卻也未曾多問，拿著藥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