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清殿外,素裹銀裳。
昨夜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花,一夜間,世界便換了新顏。
西月軒羽手按胸前,沒有任何異樣,雖然這血咒需要心頭血才能解除,但他此時突然后悔了,悔不當初聽大哥的話,讓夜墨失去記憶。
失去記憶的夜墨,應該會很快殺掉寒慕返回龍城吧,絕不會像現在遲遲沒有消息。
“王上,誠王求見。”托木來報。
西月軒澤經過爭權奪位、后宮干政、兄弟砌墻、謀朝篡位,這一系列的政變后,變的更加小心翼翼,做事也更加盡心盡責。
“大哥,路上雪厚路滑,你是怎么過來的?”軒羽見軒澤一步一個臺階地往上走,便連忙迎了上去。
他對這個大哥還是滿敬重的,對他委以重任,共商國事。
“步行而來,全當鍛煉身體了。”軒澤來到了德清殿前。
“什么要緊的事,天色已晚還要趕來?”
軒羽將他讓到了殿中,大殿中的爐火燒的正旺,軒澤趕來一身的汗,并未覺得冷,反而是口渴得很。
軒羽忙命人上茶,為大哥解渴。
軒澤飲了一口才道:“十四來信,十五不見了。”
“大哥你慢慢說,十五怎回不見了?”軒羽乍一下沒聽明白,連忙問。
“十五失蹤了。”軒澤有些氣急敗壞。
軒羽也是一驚,隨即不解。
“因何失蹤?”
“聽一士兵描述,他似乎是去追夜墨去了。”西月軒澤有些忐忑地看著軒羽。
“不知死活的東西。”西月軒羽聽后大怒。
“十五性子急躁,遇事不冷靜,他一直對夜墨……”軒澤說到這里并未講下去。
離國上下誰都知道西月軒成對夜墨一往情深,軒羽橫刀奪愛,派其去平城抗戰,但此時誰敢在軒羽面前提及?
“此事早晚他都會知,他既然跟去,已無法挽回,啟動在慕國云州的暗諜,保護十五。”
西月軒羽雖氣軒成不爭氣,但還是念及了兄弟之情顧全了局面,這讓軒澤心中也安慰了不少。
因為,只有在緊急重大事情發生后,離國才啟用暗諜,此時西月軒羽不假思索地便發出了號令,可見他并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無情之人。
“唯。”西月軒澤忙接旨。
他在來時的路上,心中還忐忑不安,怕將此事報與軒羽后,軒羽會大發雷霆,不管軒成的死活,此時看來,是自己小肚雞腸了。
他告退欲離,又被軒羽叫住。
“大哥平城一役,我們與慕國兩敗俱傷,慕國已慢慢崛起,不可再小覷了,暗諜啟用后,讓他們務必小心行事,萬不可暴露了身份,毀了這些年的網脈。”軒羽囑咐著。
西月軒澤知道暗諜的重要性,在攻打天啟時,便是暗諜傳來的消息,否則方行周圍的城池,怎會那么輕易攻破?
“謹遵王上之命。”軒澤躬身施禮,這才轉身而去。
“王上,暗諜只是搜集情報,怎能擔任保護,這勢必會暴露行蹤,萬一出事,這么多年創下的諜網,豈不是毀于一旦?”托木見軒澤走遠才問道。
“諜網毀了可以重建,但兄弟不能不管,我答應過父王,要好好照顧他們絕不能食言。”
自己在父王臨終前發過誓,絕不手足相殘,會善待每一位兄弟。
想到這里心中不由一陣愧疚,父王臨死道出哀傷,也感染了自己。
可是,西月軒政一意孤行自刎而死,悲涼如同刺骨的冷風慢慢侵蝕著他的身心,高處不勝寒這個道理誰都懂,卻偏偏有那么多人往上爬,包括自己。
“寒慕接夜墨進了宮,已引起華人冊的不滿,慕國君臣不和便在眼前,咱們就等看好戲了。”
軒羽哈哈大笑著卻慢慢地轉為悲涼,自語著:“你最好將慕國攪和的烏煙瘴氣,至于半年之約,我也可以延長。”
他說這話,似乎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