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夜墨握著司南的手，看著奄奄一息的司南，心中悲傷萬分，從未流淚的她此時淚水滿面。

“你怎么這么傻，為什么要換命，這不值得。”夜墨雖換了血，身體卻虛弱的很。

這個從追殺自己到換命給自己的少年，從開始到結束，他們本是陌路人，只因自己的一絲善念感動了他，他便用自己的性命做為交換。

“不要哭，你不是很堅強嗎，為你死我心甘情愿，是你喚起我的良知，讓我感受到世間原來還有溫暖。”司南無力地對她道：“我好擔心你和姐姐，我走后，你們何處安身？”

“你放心，只要我在定護她周全。”夜墨對他道。

司南艱難地點了點頭，無力地合上了他的雙眼。

夜墨不由淚如泉涌，擁住司南無聲痛苦哭。

從天啟大都到離國龍城，春夏秋冬均已度過，思念回憶無時無刻，曾一度認為斯人已逝，猛回眸才凝望了一眼，便已成永別。

龍城郊外，送走了司南，夜墨內心哀傷萬分，她特地請求西月軒羽，將司顏雪姑帶來，讓她們一同見司南最后一面。

“黃土之下安身之地，望你一路走好，你要保佑我們早日離開這龍潭虎穴。”夜墨念叨著，但隨即一想，天啟又何嘗不是龍潭虎穴呢？

突然，跟隨的越龍師一陣大亂，似乎是被人襲擊，只一瞬間的功夫，便被人放倒了兩個。

越龍師均是離國精英，以一敵十不成問題，竟然被人在不知不覺中放倒，顯然此人功力了得。

托木護住了西月軒羽喊道：“保護王上。”

雪姑竟然也加入護衛行列，似乎她和司顏那時的情景一樣，她已把西月軒羽當成了主子。

夜墨心中一陣嘆息，看著司顏與雪姑，她們若不恢復記憶，她又怎能帶走她們呢？

“幾個護衛就能攔得住我嗎？”一聲斷喝，一條人影快如閃電，西月軒羽身邊的越龍師盡數被點倒在地。

那人一襲月白色長袍，胸前五縷長髯，立在了眾人面前，衣袂無風自動，宛若仙人。

“師傅。”夜墨大喊。忍不住奔了過去。

“攔住她。”西月軒羽喊了一聲。

雪姑起身便攔在了夜墨面前，任夜墨如何哀求也不為所動。

“雪姑，是你么，你這是怎么了？”玉龍詫異，似乎看出來她的不同。

他與雪姑十來年沒見了，沒想到此時見面，卻冷漠的如同路人。

“師傅，雪姑忘記了前塵，才會如此。”夜墨喊道。

“怎會如此，這一年我找你們找的好苦。”玉龍道：“到處都沒有你們的消息，今日偶然得見，卻物是人非。”

“師傅，天啟可好，封賢達沒有為難夜府上下吧。”夜墨問道。

“一切正常，幸虧有封沉住在府上，才免受閹人禍害。”玉龍道：“今日見到你們，我定要帶你們離去。”

他一個起落來到西月軒羽面前，托木奮力抵擋。

西月軒羽似乎身子不適，竟然腳下虛浮，接了玉龍幾招，忍不住捂住胸口面露痛色。

雪姑撇開了夜墨擋在了西月軒羽面前。

“師妹，你快醒來，我是玉龍啊。”玉龍格擋著雪姑的進攻連連倒退。

夜墨放眼四野，此時只有他們幾人，若不逃走更無機會。

她俯身拿起一把掉在地上的長刀，向西月軒羽走去。

托木橫刀攔住喝道：“夜墨，你要干什么？”

“我要殺了他，雪姑才能停手。”夜墨冷冷地看著他們。

“你要恩將仇報？”托木急了，他深知夜墨的厲害：“王上可是救過你的命。”

“我會還給他。”夜墨雙手握刀，劈向托木，托木只有舉刀相迎。

夜墨并不想傷他，反手用刀柄磕在了他的胸前，離國越龍師的長刀為疾風刀，要比天啟御風軍的寒冰刃長出三四十公分，光刀柄就有刀身三分之一的長度。

現在夜墨清除了劇毒，恢復了功力，雖然胸前傷口為好，身子還有些虛，但拼命之下托木自然不是她的對手，被擊中后倒在地上不起。

夜墨拉拖著疾風刀走向西月軒羽，刀身太長，刀刃拖地，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地劃痕。

“你難道不念一點情意？”西月軒羽看著她。

“你何時又念過情？”夜墨提刀指向他。

“你真要殺我？”西月軒羽難過地問。

這一刻，夜墨竟然猶豫了。

就在夜墨身后的司顏，突然心念一動，不由狡黠地一笑，借機用力撞了一下夜墨，刀尖便刺進了西月軒羽的胸口。

“你就這么恨我。”

西月軒羽看著她，悲傷絕望盡顯于色，這一刻他再也無法釋懷了。

夜墨也沒想到會這樣，一時呆住。

“王上。”托木大喊一聲，不顧一切的舉刀劈了過來。

司顏一把將發愣的夜墨撤離原地，抬腳將托木踢飛。

被拉離原地的夜墨突然手撫胸口倒了下去。

“你知道疼了嗎？”西月軒羽按住傷口，邪惡地笑著：“在你換血的時候，我讓左傾用我的心頭血，在你的心上下了血咒，只要你動了背叛我的念頭，你便會心痛到死。”

“你果真是惡魔。”

夜墨這才明白，他今日為何腳步漂浮，人也萎靡不振了，竟然是為了給自己下咒，取了他自己的心頭血來做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