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黃老板。”澤城將桃樂絲護在身后:“她今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改日再談吧。”
說著二人就要離去,黃老板哪敢輕易放過,和之前對待丁局一樣,他連忙換出一副笑臉:“哎哎,別這樣啊。是我不好!是我狗眼看人低!小哥,看在我們合作愉快的份上,你再幫幫忙,好不好?我請你們夫婦二人吃飯!就去泥池最高檔最……”
“Shut the fuck up!”沒等老黃BB完,桃樂絲用獨特的高音打斷了他。
黃老板對英文一竅不通,竟用求助般的眼神看向澤城。
澤城聳聳肩:“這是她的工作,我可做不了主。”
桃樂絲眼里已滿是嫌棄,冷道:“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他了,咱們走吧。”
黃老板仍不肯罷休,竟開始命令一旁看戲的子直:“喂!你!不準讓他走,這是我對你的最新委托!稍后我會付錢給你的!”
“當真?”
黃老板咬牙切齒道:“我黃某人從不食言!”
子直聞言拍拍褲腿站了起來,用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包間的房門。
澤城十分不解:“小直,你這是干嘛?”
“沒什么,最近手頭緊,能賺一筆是一筆。就再陪黃老板聊聊吧。”
澤城皺起眉頭,隨著臺前觀眾的全部離場,會場變得靜悄悄的,只是這間包間的氣氛則變得緊張了起來。
桃樂絲倒是很隨性,看著丈夫莫名與其同伴對峙,她開口道:“老公,時間也不早了,我還得趕回去記錄下今晚的收獲呢。”
子直炙熱的目光一下消散,他退了一步:“抱歉!桃小姐,您可以離開了。順便說一句,其實我很喜歡你的歌,期待你的新專輯。”
“謝謝。”桃樂絲笑著點頭:“那今晚先到這吧,我先走了。老公,記得早點回來。”
澤城一動不動,“嗯”了一聲。
目送著桃樂絲離開,黃老板簡直驚呆了,朝子直大吼:“你在干什么?!”
“是你說的不讓他離開啊。”子直指著澤城。
“我……你……哼!”語無倫次的黃老板氣不打一處來,也離開了包間。
看著老黃跑路,子直十分滿意:“我性子直,喜歡與朋友坦誠相待。我想,你是不是也應該對我坦誠一些呢?澤城兄弟。”
“你想知道什么?”
“人類精華。你的人精能力是什么?是分析推理之類的嗎?”
“才沒有那種東西呢。”澤城的表情有點失望:“我沒有天賦。”
“呵。”子直似被逗笑了:“沒踏出這間房間半步,卻將一出兇殺案分析得頭頭是道,你告訴我你沒有天賦?”
“你別忘了,我現在的身份是搬運社的情報員。讓你得知那些情報,你也推理得出來。”
子直似乎并不滿意,直覺告訴他,眼前這男人的來歷絕不簡單,而且一切的一切都在證實著他的猜測。
“你是哪里人?”
“泥池本地人。”
“之前從事什么工作?”
“快遞行業。”
“婚姻狀況?”
“年前結的婚。”
“有無前科?”
“沒有。”
“還說沒有?!”子直的右手忽然有了動作,他反手往背后的腰帶摸去。
澤城被嚇了一跳,同時自己的右手也往腰間摸去。
“果然。”子直臉上浮現了自信的微笑:“你我是同道中人。”
澤城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過激了,也對自己輕易被子直帶起節奏感到后悔。
“我剛才用的,可是都市游擊隊的審問模式呢。而且,我只是撓下癢癢,你何必這么敏感呢?你帶槍了嗎?”
“怎么可能呢,只是被你嚇到了而已。”
“剛才那么唐突的槍聲都沒有嚇到你,這就嚇到你了?”子直開始發揚自己的牛角尖精神,步步緊逼起來:“這么說來你的動作好像比我還快呢,我正在考慮要不要試下你的身手。”
“救妻心切罷了。”
“不說這個我還忘了!”子直馬上一臉嫉妒:“你能不能偷偷告訴我,你是怎么娶到她的。那不是萬人仰慕的女神嗎?”
澤城似乎有點為難:“這個嘛……”
“我不在乎你究竟是誰了,告訴我吧。”
“她住泥池的時候,我天天上門給她送快遞。”
“就這?”
“就這樣。”
子直瞳孔一暗,向澤城邁進:“看來我們還是聊聊你身份的話題吧,來啊!快來逮捕我啊!陽正正那個家伙不是很想逮住我嗎?”
隨著子直的逼近,澤城也開始后退:“小直,你冷靜點!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用著游擊隊中才有的稱呼,超乎想象的推理能力,異于常人的反應速度,不是游擊隊我跟你姓!”
子直足底發力,貓下高大的身軀,徑直朝澤城撲去!
不過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澤城的下盤根本沒力,他這一撲,直接把澤城撞了個人仰馬翻。
而子直自己則因為用力過猛從澤城身上飛了出去,而他前面就是看臺的護欄了。
“Pong!”孱弱的護欄根本無法阻攔子直結實的身體,他直接飛出了包間的看臺,而他下方十幾米的,是材質堅固的木頭座椅。
與此同時,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大廳的燈光也被全部打開。
“看來終于有人發現丁局出事了。”澤城蹲在看臺邊上,雙手緊緊抓住子直的左臂。
子直瞄了眼下面,似是松了口氣:“呼,好險吶。”
“來,我拉你上來!”澤城雙腳蹬地,雙手一發力,把子直從底下拖了上來。
“真是太感謝你了。”子直擦了擦額頭,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你真是太可靠了,老大的眼光果然不錯,你是個好伙伴。”
澤城樂了,仿佛之前兩人的懷疑猜忌已煙消云散:“既然加入了搬運社,你我就是同事了,同志之間理應互相幫助啊。”
“同志?”
澤城心知說錯了話,連忙捂住嘴。
誰知道子直這次并沒有為難澤城,他拍拍后者的肩膀:“今天辛苦了,任務也算是順利完成。對了,你還得早點回去陪媳婦吧?”
澤城一拍腦門:“對!差點把這茬忘了,那小直,我先走了啊。”說著便搶先扭開門鎖走了出去。
子直在他身后招手:“幫我傳達一聲,就說我真的很希望她出新專輯!”
樓梯傳來澤城的回應:“知道了!社里見!”
看著人群往丁局的包間涌動,澤城堪堪避開人流,往門口趕去,在門口坐進了一輛出租車。
“呼。真是難纏。”車子往別墅區開去,街道的燈光并不明朗,坐在后座的澤城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
一副手銬與一把手槍。
他又打開手機搗鼓了一陣,暗想道:“要是那時我銬住你手腕,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用右手藏著的左輪開槍吧?小直。”
看著漸漸熟悉的街景,澤城的臉上浮現出了微笑:“別把我的目的,想得那么單純啊。”
在澤城離開房間后,子直也把右手衣袖里的手槍放回上衣口袋。
不過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躲在大劇院旁的一根電線桿后。
劇院發生了命案,自然引起了軒然大波,正當有人要報條時,一隊身著黑衣的男子不由分說地沖散了人群,將劇院封鎖了起來。
子直看了看那個領頭的魁梧男人,“哼”了一聲。
“果不其然。”
沒過一會兒,黑衣人們便從劇院內帶出一名頭戴黑布的男子,他被押上了車。
魁梧男人拿出對講機:“收隊。”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令許多人頭疼的都市游擊隊陽正正。
確認結果之后,子直也悄悄隱匿在泥臺上街燈紅酒綠的黑暗中。
“居然是游擊隊的‘狼’?為什么剛才不出手呢?”子直捏著下巴不停思索:“難道對搬運社另有企圖?老大可真是個用人鬼才。這一次我就不直說了,我倒要看看,這家伙到底要搞什么花樣。”
子直現在可沒有打車。他坐上去郊區的末班車,頭靠窗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