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了!”睡在床上的人頭突然睜開雙目翻坐起來。
本來定好的鬧鐘被他條件反射般關(guān)掉之后,再次醒來已然睡過了頭。
人頭連頭都沒洗就出了門,跨上自己心愛的坐騎出發(fā)了。
“估計肥倫和子直早都到了吧?還說要給老德道歉呢,等會他肯定又要發(fā)牢騷。”
人頭把油門轉(zhuǎn)到底,沖上高架橋,好似當(dāng)年一人一嬰一槍沖入長坂坡的趙子龍。
現(xiàn)在正值落葉時節(jié),非機動車道上掉落了不少梧桐葉。
人頭下坡時的速度很快,碾在落葉上,發(fā)出“吱吱”的聲響。
正當(dāng)他一往無前時,前方的路面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堆亮晶晶的東西。
“什么鬼東西?!”人頭不敢急打方向,只好捏緊了剎車。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的坐騎直接矬上了那坨鬼屎。
“噗!”車子前輪居然被這玩意兒矬爛了!寶馬成破輪。
小電瓶瞬間倒下,而人頭則因為慣性飛了出去。他在空中完成一個空翻,穩(wěn)穩(wěn)踏在前方的路面上。
他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車輪下面居然是一堆小玻璃渣子,不知為何居然聚成了一堆,形成了幾個尖刺,把破輪扎了個透。
“真是人遇衰事心拔涼。生活呀生活,你為什么這么喜歡對我下手?”他無奈地把破輪拖到人行道上去,以免妨礙交通。
正當(dāng)人頭一籌莫展時,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似乎目擊到了他剛才的事,湊了過來:“小伙子,車壞啦?”
“怎么,你能修嗎大爺?”
老頭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嘿嘿,我不能,但是那邊的裁縫鋪能。”
“啊?”人頭順著老頭指向的方向一看,確實有家裁縫鋪,里面有個少女正坐在縫紉機前忙碌著。
“有病?”他拖著破輪離遠了些:“大爺!沒啥事就回家吧,等會走丟了可就麻煩了。”
可是人頭剛轉(zhuǎn)身,老頭又叫住了他:“等等!小伙子!”
人頭有點不耐煩:“還有啥事?”
老頭手里捏著一枚一元硬幣,傻笑道:“這是你剛才掉出來的,我?guī)湍銚斓搅恕!?
現(xiàn)在的人出門在外連現(xiàn)金都很少帶,更別說什么硬幣了。
人頭擺擺手:“不是我的,您老留著吃點好的吧。”
老頭把硬幣丟在人頭的腳下,灰蒙蒙的眼睛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它就是你的哦,你看,它正找尋自己的主人呢。”
“嗯?”人頭低頭一看,那枚掉在地上的硬幣不偏不倚,正朝自己的腳下滾來,撞到鞋面上,停下了。
“沒辦法。難道真的是我的嗎?”人頭彎下腰去撿那枚硬幣,卻感覺有點奇怪,它好像黏在了自己的休閑鞋上,怎么摳都摳不下來。
“沒錯,都是你的,這里還有更多呢!”
老頭咧開嘴,拉開他的外套,里面有兩個破破爛爛的口袋,底部是兩個大洞。
而這兩個洞就像兩條瀑布,更多的硬幣從里面源源不斷地滾落出來。
人頭看傻了眼,這家伙難道是個老乞丐嗎?身上揣這么多鋼镚!
老頭的腳下已經(jīng)堆了一大堆,但硬幣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下不像是要飯的了,像是開銀行的!
人頭有了疑慮:“你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
終于,瀑布竭源了,老頭拉好衣裳,居然取出了一副墨鏡戴上:“我是三百會的干部,老崔,你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什么?!”人頭來不及驚訝,地上的那堆硬幣突然有了動靜。
“叮,叮,叮叮叮叮……叮!”它們都和老頭最先扔過來的那枚硬幣一樣,朝人頭滾了過來!
人頭以前也曾幻想過,但沒想到今天真的發(fā)生了!錢竟然向自己滾了過來!雖然面值太小,但它也是錢啊。
他主動上前,想要用手接住那些彈地后凌空飛起的硬幣。
“啪!”彈在地上飛起的硬幣一接觸到人頭的手就像自帶吸盤一樣,居然吸附在他的手上。
他用手掰了幾下,卻掰不下來,感覺它們就像已經(jīng)長在自己的手上了一樣!
人頭趕緊清醒了一下被錢沖昏的頭腦:這老家伙可是自稱是三百會的干部啊,是來要我命的!這些硬幣這么古怪,碰不得!
他趕緊退后幾步,可已經(jīng)太晚了,硬幣離他的距離已經(jīng)很近了。
它們在地上彈了幾下之后,直接飛往人頭的身上。
他顧不上那么多,在街上拔出星仲,將飛來的那些硬幣斬為兩半。
對面的老崔點起一根雪茄,戴上一條金鏈子:“沒用的。就算你把它們切成兩半,它們還是硬幣,還是會一點一點地將你擊垮。”
果然如老崔所說的一般,被切成兩半的硬幣依然牢牢地附在他的身上,現(xiàn)在他的小腿上已經(jīng)差不多全被硬幣覆蓋了。
“好…好重!”雖然一枚硬幣微不足道,但是集結(jié)起來的海量硬幣還是很有分量的。
“哼!動作開始慢慢變得艱難了吧?”看著吃力的人頭,老崔吐出一口煙圈,完全沒了剛才老年癡呆的風(fēng)采:“這就對了!就算是一艘大船,只要有足夠多的羽毛,也能把它壓垮!這就是鴻毳沉舟的厲害之處!”
“真是沒辦法!”既無法阻止也無法躲避,那人頭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干掉站在他身前的老崔本人了。
人頭邁起沉重的步伐,向老崔沖去,可是他的面前還滾著一堆硬幣,它們看到他沖過來,便毫不客氣地巴在他的身體表面。
老崔還處在人頭的攻擊范圍之外,而這些硬幣已經(jīng)全部吸附到了人頭的身上,連他的臉上都被覆蓋完了。
一枚硬幣的重量是6克左右,這些硬幣的重量加起來,足以讓人行動困難,可見其數(shù)量之多。
此時的人頭就像身穿板甲的潛行者,舉步維艱,更別說揮刀殺敵了。
“老崔?是吧?”人頭向他龜速前進著:“你這些玩意兒確實管用,可你要怎么對我造成傷害呢?光憑這些硬幣可殺不了我。”
老崔又從衣服里掏出一把梳子,將原本稀疏的頭發(fā)梳成了大背頭:“感謝你為我考慮,不過老夫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準備…什么?”
“難道,你就沒有覺得,身上某個地方刺痛嗎?”
人頭現(xiàn)在全身覆蓋著硬幣,根本感覺不出來:“哪有啊!你到底想干嘛?”
“你就這么急著去死嗎,年輕人?”
“嘩啦啦!”老崔居然解除了能力,人頭身上的硬幣全部都掉了下來,有的還滾到了馬路中間。
人頭得以喘了口氣,如釋重負:“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這時,老崔從懷里掏出了一根細針:“我已經(jīng)看到了,正扎在你的小腿上呢。”
聞言人頭馬上看了一眼,果然,一根細細的針扎在他的小腿上,他壓根兒沒感覺到。
人頭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難道老崔所說的準備就是這個?
“老夫告訴你。你剛才身上大概有一萬個硬幣,都是老夫用能力從泥池市弄來的!自己身上的只有兩枚而已。一枚是最先丟給你的,還有一枚則做了點手腳,老夫在上面貼了一根針。”
“針?”
“你還沒有察覺到已經(jīng)大難臨頭了嗎?這么遲鈍的小子,居然能把工作室的老余打成那樣?”老崔一松手,這根針立馬就凌空飛來,扎在人頭的手臂上。
“難道說這根針,也和剛才那枚硬幣一樣嗎?!”人頭的牙齒打了個戰(zhàn),差點咬到舌頭。
“微小的東西雖然個體沒有威力,但只要數(shù)量夠多、足夠團結(jié),就是無敵的!”
像個半夜出現(xiàn)在街上的行為藝術(shù)家,老崔再次扯開自己的衣服。而從他的神奇口袋里,開始飛出亮閃閃的細針。
人頭大驚失色,這些針也和剛才那些硬幣一樣,被他的身體所吸引,正加速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