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子直準時地從床上醒來。

花了5分鐘洗漱，子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直發，走出狹小的地下室：“好想住在直轄市。”

“叮鈴鈴鈴鈴鈴！”剛上街，子直的手機便響起來。

“喂？有事請直說。”

電話那頭是一個聲如細絲的女人：“請問是子直先生嗎？”

“是我。是推銷的嗎？廠家直銷的話我考慮一下。”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那沒事了。”被掛斷了。

“不會是暗戀我的人吧？喜歡就直說啊。”

為了遵守約定探望老德，子直出發了。

路口的綠燈一亮，他走在斑馬線上，正看著手機，一輛轎車“呼”地一下就從他身前開過去。

他被嚇了一跳，暗暗自語：“跟肥倫人頭他們混久了，真是會讓人松懈啊。”

車子開遠了，子直也走上了人行道，出現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個拐角。

子直頓時來了精神，他先將右腳掌踏出，與左腳掌保持垂直，形成了一個標準的直角。

之后，他將小腿打直，左腳帶動整個身體，瞬間回正了方向，繼續向前走去。

“平沙落雁之急轉飛流直下三千尺之扶搖云霄直上九萬里の黃金直角過彎！”

沒錯！這正是人頭瞎編哄子直玩的招數，現在它不僅被子直反復錘煉，還加入了自我創新！

“噗嗤。”遠方街區的一棟高樓上，一個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子直看了看周圍的行人，居然都沒有被自己這招驚艷到，讓他有點失落。

這時，他的肚子也叫了起來。

“委屈啥也不能委屈自己的直腸。”

子直來到一家早餐店：“老板，來一籠包子。”

老板似乎沒聽到他說的話，仍然在忙自己的。

子直拍了拍桌子：“喂！老板！我的包子呢！”還是沒人理他。

他起身攔下忙碌的老板娘：“你們怎么做生意的？我點的東西呢！”

老板娘做了一個疑問的表情，嘴唇動了動，又比劃了兩下。

子直放開了老板娘：“不好意思。”

他又找到了老板，結果老板也只是動了動嘴皮，并把東西一樣一樣地拿給他看。

看著早餐籃子里彎彎曲曲的麻花與油條，子直感到一陣眩暈，搖搖手離開了店鋪。

他揉了揉眼睛，繼續走向醫院的方向：“感覺今天怪怪的，沒那么熱鬧了。”

“嘩！”正走著，路上不知何時開來的灑水車，把毫無防備的子直澆了個透。

子直一甩頭發上的水，少有地煩躁起來：“喂！給我適可而止一點！今天這到底是…”

他細想了一下，為什么這灑水車開來的時候，連聲音都沒有呢？還有之前街上的人和老板娘，似乎也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不對勁！”子直抓住一個路過妹子的胳膊：“喂！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妹子被嚇了一跳，不斷掙扎，雙唇不停地閉合張開，可子直還是無法聽見她說了什么。

“你別亂動！能聽到我說話就點點頭！”

妹子似乎被抓疼了，她給了子直一記不響亮的耳光，跑掉了。

“看來是聽不見啊。”子直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龐：“我聾了？難道說，還真有膽子大的，找上我了？”

跟肥倫比起來，子直的直覺還是很準的，可是現在也為時已晚。

遠方的大廈樓頂，一位身穿大衣的女子趴在頂樓邊緣，她戴著護目鏡。

“他回過神兒了？”問話的是站在她身后的黑衣男子。

大衣女點了點頭。

“阿銳啊，必須把這小子給我拿下了嗷。”

“是，刀哥。”

子直躲到了墻邊，掏出手持終端：“喂喂？情報部嗎？”

瞎子現在也在度假當中，他悠閑地接聽道：“喂，你好，這里是瞎子。有什么問題就問吧，我現在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為你解答。”

“情報里有沒有能影響聽力的敵人？”

“喂，喂？好像信號不太好，聽不到你的聲音喲。”

子直突然發現了自己的荒唐：“對了，我明白了。不僅僅是聽力，是聲音啊！敵人不僅剝奪了我的聽覺，我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了！”

他朝著過往的行人大喊了一聲，但根本就沒有人對此有所反應。

瞎子有點郁悶：“不會又是惡作劇吧？人頭？”這家伙還挺記仇。

子直結束了這段瞎子與聾子的荒誕通話，他現在已然確定，某個在暗處的敵人，早已通過一個特殊的手段對他展開攻擊了。

子直看著熱鬧的大街，此刻卻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就像是在萬籟俱寂的夜晚一般。

“是從什么時候？”子直開始回憶，他往回看了一眼，身子也暴露在墻外。

就在這時，一股劇痛毫無征兆地自他的右肩傳來，子直前方的路面則多出一個小洞。

“臥槽！”子直趕緊又縮回墻邊，剛才要是再多探出去一點，自己肯定已經被爆頭了！

“可惡！完全聽不到聲音啊，是從哪里過來的？”子直的肩膀被完全射穿了！

遠處的高樓上，刀哥問道：“完事兒了？”

阿銳又上了一發子彈：“抱歉。”

“沒四兒！下一發給他開瓢！”

“嗯。”

行色匆忙的路人們完全沒注意到這光天化日之下的行為，而子直也沒有慌張，他冷靜地處理傷口，開始判斷敵人的位置。

“子彈確實是從我后方過來的，而且要進行這么精確的狙擊，必須處于一個很高的位置。”

這里是泥池市最繁華的路段之一，遠方的街區里有好幾棟高樓。

子直小心翼翼回頭，毫無頭緒。這么遠的距離，該怎么確認是哪一棟呢？

可是他并沒有猶豫，他瞅準墻角有人路過的時機，深吸口氣，沖了出去！

槍聲再次…沒有響起，但子彈依然無情地命中了子直！子直就地打滾，躲進了前方的拐角處。

“怎么樣？”刀哥繼續問。

“腿。”

刀哥有點急躁：“阿銳！你上點兒心吶！要是給他溜了可咋整？”

阿銳理了下被風吹動的劉海，又上進一發子彈：“我掌握了他的位置，他不會跑。”

“哦？你確定？”

“他直沖我們這里來了。”

子直拖著右腿蹲在了墻下：“又是一記貫通傷，這被打穿的滋味還真難受啊。可我是絕不會拐彎抹角的，我要直接找你們算賬。”

現在的子直處于阿銳的視角盲區，又有墻角做掩體，子彈是無法打中他的。

看著街上過往的車輛，子直招來一輛出租，坐在后排：“去前面的街區。”

司機兩手一攤，表示疑問。

“差點忘了。”子直掏出手機，把字打在公屏上。師傅對著子直點了點頭，載著他往前方幾棟大廈開去。

可現在正值上班高峰，車子沒開出去多久，就堵在原地。

子直正從車窗觀望著那幾棟高樓，忽然感到車頂似乎震動了一下，一看車內，自己旁邊的座椅竟突然多出一個彈孔，還冒著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