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瘦高的家伙,穿著一身掛滿羽毛的長袍,大袖就如同飛翼一般舞動,它的面具是一個黃金打造的鳥首,但是希維爾看不見那張面具下的模樣。
還是說,這本就是它的樣子。
當陽光散去,阿茲爾輕輕的落在了地上。
“你……是誰?”
希維爾下意識的抓向四周看到,但即便她握住了那熟悉的武器時,依舊不能消除內心的驚慌與恐懼。
“你不必恐慌,我是曾經游蕩在這沙漠中的靈魂,恕瑞瑪的皇帝,阿茲爾!”
“阿……茲爾?”
希維爾使勁的搖了搖頭。這個名字幾乎已經存在于人們所知的神話中了,如今卻被提及,這讓她如何信服。
可是,如果不是一位偉大的皇帝出手,她又怎么能夠重獲新生呢?她對自己的傷勢還是很清楚的,卡西奧佩婭根本沒有手下留情。
“你感到迷惑,這很正常。但是作為皇室血脈,你必須明白自己的使命!”
阿茲爾挺起胸膛,那么看上去就像是一只驕傲的雄鷹。法杖在它的手里發光,將周圍照的一清二楚。
“瞧瞧吧,我曾經的兄弟,澤拉斯對這個國家做了什么!”
阿茲爾憤怒的低語。
那些黃沙開始匯聚,然后在他的面前展現歷史的畫面,曾經發生的一切,也許只有黃沙能夠記得了。
澤拉斯接受了本不屬于他的力量,那種反方向的毀滅讓恕瑞瑪都淪陷于神靈的憤怒之下。
“我已經全部知曉了。”
阿茲爾說道。
“你知道了什么?”
希維爾一直看著它自言自語,但是當那些曾經的畫面以沙子的形式重現時,她還是沉不住氣了。
“澤拉斯從這里取走了一樣東西,我猜它想重建一個屬于自己的帝國吧。雷克頓如今可悲的淪為了野獸,而內瑟斯也流浪在荒野之外,我們飛升者總是能感受的到彼此。但在我召集舊部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阿茲爾將黃金權杖放在胸前,它念動著古老的咒語。希維爾驚恐的發現整個湖水都在蕩漾,到那是因為周圍環境的震動導致的。
原本塌陷的綠洲突然升起,同時那些曾經的建筑又再次被重鑄。一座座宮殿在黃沙下重新復原,一座座城門和太陽神殿被建起。但那都不是最吸引人目光的。
希維爾看著那已經破敗不堪的黃金圓盤又升起來了。雖然它已經殘缺了,但是阿茲爾用飛升者的力量將其復原,然后重新掛在空中,這意味著曾經的輝煌又重現世間了!
恕瑞瑪,你們的皇帝,回來了!
希維爾揉了揉眼睛,她發現一座嶄新卻又古老的城市就在自己的腳下誕生了。只不過這里空無一人,除了自己,唯有那高高在上的阿茲爾。
阿茲爾滿意的看著這一切,這讓它又回想起自己曾作為凡人帝王的日子了。鮮花和贊美,只不過,終究缺少了什么。
想到這,阿茲爾手輕輕一抬,一群由黃沙匯聚而成的士兵站在了他的下方。
它優雅而輕柔的落在地上,看著那些沙兵。曾經他們威猛而驕傲,因為他們是帝國的戰士,他們崇拜自己的國王。
然而,終究是死物!
阿茲爾嘆了一口氣,那些黃沙瞬間失去了支撐而散落在地。
“現在,你相信我了嗎?”
阿茲爾微笑的看著自己的后代,雖然希維爾根本看不出它的表情。
希維爾艱難的點了點頭,但是她根本無法接收自己是皇室血脈的消息。從那夜家人被屠滅干凈后,她就一直或者孤獨而絕望的道路。她信任過他人,也遭遇過背叛。而就在她好不容易享受著金錢的自我放逐時,卻冒出了一個強大的皇帝跟她認親?
“我相信你是阿茲爾。”
希維爾的回答略帶苦澀,她覺得一定是沙子進了自己的嘴。
“這答案并不夠讓我滿意,孩子。你是我的血脈,我們都是瑟塔卡的后代,這就足夠讓我們團結在一起的了,加入我,然后得到飛升,命運將會掌握在我們的手中,我們將會成為歷史的執筆人。很快這個世界的人就會知道,我的意志,就是恕瑞瑪的意志!”
阿茲爾慷慨激昂的說道。它的驕傲不會因為曾經的隕落就凐滅,它有信心重現往日的輝煌。
“抱歉……我不能加入你!”
希維爾偷偷瞄了了一眼阿茲爾,便又迅速的低下頭。因為她不確定這位皇帝會不會一時憤怒而將她變為一坡黃土。
“孩子,我明白你的恐懼,因為過往的經歷讓你不信任周圍的所有人。但是你要知道,在我重獲新生的那一刻,所有的眼睛都在看著我們,而這個沉睡的世界必須覺醒,因為我們走的是一條輝煌而燦爛的道路!”
“看來你能夠看到別人的過去,是嗎?那我想知道你能看見未來嗎?”
阿茲爾沉默了,過去的經歷又重新浮現在眼前。曾經他是那么的信任澤拉斯,甚至他做的那些骯臟齷齪的事情他都可以選擇忘記,可是為什么,為什么他要背叛自己?這是他唯一不能忍受的結果。
“沒有人能知道未來,即便是大多數的神靈也做不到。我們能做的,就是記住過去,珍惜現在,相信未來。我們的人生來自選擇,那代表著不同的結果。但有的時候,命運就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一切,我們做出的選擇,就是接下來的路。”
阿茲爾的聲音溫暖而柔和,它是真心實意的希望這個孩子跟在它身邊,并保護她。況且澤拉斯是不會放過這個女孩的,飛升者之間可以感受的到彼此的位置,而他們的血脈也能隱隱得知。
不得不說,這是個弊端。
“如果真的有選擇,我也不希望是現在去做。無論是你,還是澤拉斯什么的,那些本該對我十分遙遠,甚至只存在于孩童時期的故事,這就足夠了,多余的瓜葛。”
希維爾并沒有繼續說下去,她認為說到這就已經夠了,況且若是阿茲爾發起怒來,恐怕不是她能夠承受的。
“算了,你走吧,我想你還沒能走到做出選擇的那一步。但是你要記住,希維爾,未來要么與恕瑞瑪一同崛起,要么傾覆其下,天意本該如此。”
阿茲爾說完,一股黃沙之風在它腳下聚集,將整個身體都推向了空中,它要重新審閱這片大地。它的帝國,存在于每個砂礫之中。
夜晚,黃沙之上,一團火焰正在熊熊燃燒著。這是一群傭兵強盜,他們將剛剛打劫來的寶貝丟在地上,然后在夜色下大口的喝著酒。晚上的沙漠溫度很低,光是靠這火焰可不能取暖。其中一個家伙將手插進沙子中,他能感受到的就是冰冷。這與白天的溫度大不相同,太陽的西落將它們的熱量也帶走了。
遠處,一個黑影默移動著,然后靠近這個傭兵組織。
“什么人?”
老哈克叫道。不知怎么的,憑借他多年的經驗告訴自己,這個家伙及其危險。陌生的客人披著黑色的舊破布,那將他的身體和臉都罩了起來,人們只能隱約的看到藍色的火焰在下面閃耀。
“別緊張,凡人們,我只是一個剛剛蘇醒的皇帝罷了。”
澤拉斯的聲音很慢,也很溫和,就像帶著一股魔力一樣。但是傭兵們可不領這個情他們先是一愣,然后便哄然大笑起來。
“皇帝?你傻了吧,恕瑞瑪從來就沒有皇帝。”
“是嗎?”
澤拉斯的聲音變得耐人尋味起來,就好像是自嘲一般:
“阿茲爾,看來在你隕落之后,你那曾經為之驕傲的帝國也轟然倒塌了。那么就由我來重塑這個世界吧。”
“你丫的說什么胡話呢?”
一名傭兵向他抓來,那是一個沙喀爾士兵。他身上簡單的裹著麻葉護具,腳下踩著一雙長葉滑具,這能讓他的身手更靈活,在沙漠的行動更加迅速快捷。
他的手將那塊破布甩了下來,但是他看到的并不是什么人類,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怪物。一個渾身縈繞的藍色火焰的1,被鎖鏈和一具殘破石棺所組成的怪物。
“見鬼,這是什么?”
他立馬怪叫道。
“我可不是什么鬼怪,而是神靈。”
澤拉斯微微一笑,那個冒失的混蛋立馬渾身燃起了火焰,慘叫聲響徹整個沙漠。
澤拉斯意念一動,傭兵們就瞧見篝火慢慢的變成了藍焰,然后火舌噴涌,就像一條巨蟒張牙舞爪的。而身后,那個沙喀爾士兵已經化為了一團飛灰。
“瞧吧,肉體是多么的脆弱啊。”
澤拉斯微笑的走向那些人類,每隨著它走近一步,那幫膽小鬼握住武器的手就會抖上一抖。而當它站在這幫家伙的面前時,武器已經無聲的插入了沙子中。
“我們臣服于你,甘為奴仆。”
老哈克哆哆嗦嗦的說著,雖然是寒冷的晚上,他的汗水依舊止不住的流下來,然后打濕了那一片沙土。
“聰明的選擇,孩子們。”
澤拉斯微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