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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無法逃避的過往(斷劍的放逐五)

大廳的正門再次被打開了。銳雯看到滿屋子的人被一道炙熱的陽光分隔開,而她就站在雙方之間。

整個大廳安靜無比,就連呼吸聲都十分緩慢而又沉重,就像有一道墻擋在銳雯的前面。

大門緩緩的關閉了,于是大廳再次籠罩在陰影之中。只有兩側那些高大的落地窗和棚頂的提子燈籠撒下昏暗的光來。但是即便這樣,銳雯依舊能從人群中感受到那兩縷熟悉的目光。

在銳雯觀察周圍人的同時,周圍人也在觀察這個女人。她留著一頭干練的銀發,上面還粘著少于草桿。從外表看她消瘦極了,這證明在牢房的日子可并不好過。

“你坐吧,哪怕你是一個犯人,也該享有應有的人權!”

推事說道。

銳雯沉默了,但是她并沒有坐在他們提供的椅子上,而是寧可站著。

推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鏡,然后一邊打量著銳雯,一邊問道:

“說說你的名字吧。”

“銳雯。”

“家在何方?”

“家?”

銳雯抬起頭來,她皺了皺眉,那些被遺忘的記憶仍舊模糊著,但有些還是清晰的。于是她說道:

“我沒有家?”

“難不成你是石頭里蹦出來的?可就算是石頭,都有自己的歸屬,那么你呢?”

這名女推事只當銳雯是在故意這么說的,她與其他幾位同僚交換過眼神后,心里便有了數。

“一個想要我命的家嗎?”

銳雯苦笑著搖了搖頭。她知道背叛帝國是什么下場,但是帝國畢竟背棄她在先。

“那好吧,我們換個說法,你出生在哪里?”

推事頗有耐心的繼續問道。

“特里威爾農場……諾克薩斯的邊境。”

銳雯一字一頓的說道,但最后她還是決定提醒一下那屬于誰的管轄范圍。

這一刻,銳雯能聽見兩側人們的倒吸聲,他們一聽到諾克薩斯這四個字立馬再次情緒激動起來了。

“唔……諾克薩斯,那么,你對素馬長老了解多少?”

推事摸了摸下吧,似乎在斟酌自己的話語是否有什么不妥。銳雯能聽出她的試探之意。

“我不是要被判刑了嗎?為什么會問這么多。”

銳雯皺著眉毛問道,素馬那兩個字讓她回憶起了什么不想回憶的事情,那些她潛藏在心底很多年的秘密。

“孩子,我們是要得到你的供詞才可以下決定的。在我們這里,凡事要講究證據和真理的。”

那推事耐心的解釋道。

“好吧……”

銳雯看了一眼推事,又扭過頭看了一眼孔德兩人后,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

“在我們那里,戰爭就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方法。”

“那么,對于諾克薩斯你了解些什么?”

“你對諾克薩斯感興趣??”

銳雯有些不耐煩了,她本能的很討厭回憶起那個地方。

“因為我們想盡可能的了解,這也方便我們怎么看待你。畢竟……你的老爹是做了擔保的。”

推事看了一眼人群,但是那眼神里夾雜的深意,讓銳雯不得不靜下心來。

“那是個……無情而又鐵血的地方,是個……地獄!”

推事們和鎮民們似乎有點吃驚“地獄”這兩個字,因為沒有正常人會對自己的國家這么評價,除非這個國家不正常。

“你為什么叫它地獄?那里……”

“因為他們想要了我的命!”

銳雯立馬打斷了推事的話,她又開始浮躁起來了。

“你是跟著艦隊來的?”

推事繼續問道。

“那不然呢?”

銳雯的喘息聲逐漸逐漸加劇,她想起來了那座高高的海島堡壘,那是她第一次踏上艾歐尼亞的土地。但后來……

“跳過這個問題吧,很多事情我已經忘記了!”

銳雯覺得腦袋有點隱隱作痛,似乎有什么人想讓她回憶起那些零星的片段。

“放屁!雜粹,諾克薩斯的狗!”

“我的孩子就是因為你們才戰死在田野的!”

人們突然暴怒起來,也許是銳雯那句話成為了一個導火索。那些施暴者想忘記這個經歷,他們可不能忘記。

“抱歉……”

銳雯小聲說道,她也知道自己的話造成了什么樣的影響。但是人們已經瘋狂了,他們恨不得將手里的一切東西砸過去。

“夠了!安靜!”

推事大喝一聲,那些木椅竟然都隨著她的意志而扭曲,將那些站起來的人們重新拉了回來。

“好吧,銳雯。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你如此的痛恨諾克薩斯?我們需要知道真相。”

“死了很多人,就在那山谷。”

銳雯低聲道。

“是啊,我當然知道,但是為什么你活著呢?”

“我……我不清楚。”

銳雯頭越來越痛了,她的眼前浮現出戰友們的臉龐來。這一刻,她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又回到了那個山谷。大家歡快的走著路,似乎戰爭根本就不存在,但是下一刻,他們就都化作一個個面目扭曲猙獰的怪物,就那樣看著她。

“冷靜點,銳雯,我知道那一定是個令你痛苦的回憶,但對我們又何嘗不是?”

推事說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那名騎士,后者立馬明白過來了,隨即他匆匆走出屋子。

“那么接下來,就說一下素馬長老的事情吧。”

推事看了一眼孔德,然后笑著說道:

“首先,我感謝孔德老爹肯出面作證。其次,我想知道您和老媽媽是怎樣發現她的?”

孔德立馬站起身來,似乎他隨時為這個時刻準備著一樣。他慢慢的走向前,推事能看出他抖動的肌肉就像鼓機一樣。

“那是個夜晚,下著雨。我的牛丟了,然后我就找到了她,一個備受寒冷和高燒襲身的孩子。”

“你知道她是諾克薩斯人嗎?”

推事的眼鏡閃過一道光來,許是陽光恰巧經過窗戶,投射了一絲到了鏡片上吧。

“我知道,那衣服和武器不是艾歐尼亞的。”

孔德點了點頭。

推事嘴角輕輕揚起,她立馬說道:

“說到這武器,可是到重點了。說起來,還要感謝孔德老爹提供的幫助啊!”

“幫助?什么幫助,我是想請人修復那武器的。”

孔德老爹從這話語中,自然聽出了什么不一樣的聲音。

推事擺了擺手道:

“好了,先把那武器帶進來給大家看看吧,我還有話問當事人呢。”

那是一把極其寬厚的巨劍,劍鞘上雕刻著諾克薩斯語,那些劃痕棱角顯得突兀剛硬。而劍刃的本身,就更是讓人望而生畏,它是那么的巨大,人們一時間很難想象出銳雯是怎樣揮動這家伙的。

但是如今這把巨劍,已經不在完整了,那裂口清晰而又醒目,巨劍的前半身四分五裂的,每一塊巨大的金屬碎片都足以取掉人們的性命。

眾人都踮起腳來,他們想看的更清楚些,卻又畏懼那武器的寒芒。

“這是你的武器吧,銳雯。”

推事淡淡的問道,但是那言語間,卻帶上了一絲之前沒有的氣勢。

“是……是我的!”

銳雯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話說回來,孔德老爹,您為什么要救下一個素不相識的敵人呢?”

推事突然轉變了方向,又重新提問起老爹爹來。

“這……是因為那日她發著燒,一直在說著什么。但最重要的是,我想到了我的孩子們!”

孔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些汗水從他黝黑的脖頸流了下來,打濕了他的領口。

“我們不能放任她就那樣死去。況且,她一直做些噩夢,咒罵著諾克薩斯,我想,那一定是什么不好的回憶吧。”

聽到這句話,銳雯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我的孩子們死去了,但是戰爭并不是他們的錯,也不是銳雯的錯。雖然我們痛恨戰爭,但是逝者已逝,我們不能將自己留在悔恨中啊!如果我們從未掙脫那些泥沼,就只會越陷越深,那和平,就永遠不會來到。”

推事沉默了,鎮民們也沉默了。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平靜了下來,一道陽光從斜頂的天窗投射過來,然后籠罩在銳雯身上。

“我想,那武器一定是她的心愛之物,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都從未放棄它,那么我希望可以修復此劍,就像修復她那顆已經支離破碎的心。”

“所以你就將它送到神廟了,我明白了,謝謝你的證詞。”

推事再一次推了推眼鏡,然后她高聲道:

“那么我就聊一聊這把巨劍吧!當時處于戰亂,所以未能妥善安置素馬長老的尸骨。但是前段時間,我們將英靈堂轉移,然后就有了點全新的發現。”

推事將目光投向那個低下頭的年輕人,然后冷冽的說道:

“在他的尸骨中,我們找到了一枚金屬碎片。而那碎片,正好與孔德老爹送來的巨劍相似。”

“是我殺了他,我承認。”

銳雯突然張開了嘴。她知道自己這番話將徹底定死自己的罪行,而這,也會傷透了老爹爹他們的心。

回想起來,自己這一身麻衣還是老爹爹贈予的呢,那也許是他那幾個兒子的吧。但是當她穿上這件衣服時,她就知道自己已經融入了這個脆弱的家庭。

“看起來,似乎真相大白了,雖然這結果有些晚了。”

推事忍不住冷笑一聲。而那兩側的人們也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了。能堅持到聽到兇手親口承認罪責,他們已經盡力了。

“好了,讓我先瞧瞧這柄武器吧!”

女推事說完,其余兩名同伴也站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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