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的冷風從江邊不斷的吹來,篝火一直燃燒著,沒有停歇。白桓盤坐在唐青竹旁邊,或多或少幫她擋了些寒風。
三人在這困了一夜,現在已是拂曉。白桓昨夜一夜沒睡,靜靜地修習鶴唳九霄神功。
不知為何,這神功雖然已在裴永晝的刺激下突破了第三層,但是這幾日一有空運功的時候,便覺得這真氣越發難以控制,要走完一個大周天,耗時竟需要過去的兩三倍時間還不止,而且越是需要專心運功的時候,腦海中那些令人心悸的畫面就會一次又一次的出現。
這時有一個大周天運功完畢,白桓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細地汗水。他看了看唐青竹,依然在睡覺,帶著些輕微的鼾聲。又往穆云峰那邊撇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拔出了腿上的鶴嘴針,也在怔怔地看著他。
白桓覺得他的眼神竟然有些熟悉,覺得曾幾何時好像在哪見過,又想不起來。疑惑間穆云峰已經移開了自己的眼神,看向江面。
白桓起身向他走去,走進了問他:“穆先生,有什么打算嗎?”
穆云峰突然笑了起來,說道:“當然了,不然你打算在這呆個十來年,生個娃兒再走嗎?”
白桓聽的他這么一說,心里那股子火又上來了,轉頭就走。
穆云峰急忙叫住他:“白兄,慢著?!?
白桓頭也沒回的準備走開,穆云峰說道:“等等,我有點事情問你?!?
白桓聽他這次義正嚴辭,沒了那副令人生厭的嘴臉,便駐足聆聽。
穆云峰接著說:“先前我又扣住你脅下,覺得你的內功居然又有些精進了。按理說才別幾日,不應有如此進境?。恐虚g可有什么緣由?”
白桓冷笑了一下,說道:“那自然還得謝謝你穆先生了,若不是你那好手下裴永晝,我也不至于這么點的時間內,就更上了一層樓了?”
穆云峰說道:“看來你青城派還是有些玩意的,不像看上去那么不堪一擊。那我也可以放心了。”
白桓疑惑的問道:“你有什么可放心的?你不是一直從中作梗么?我不明白你們一個二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有什么沖著我們來便罷了,何必去對付那些無辜村民?”
穆云峰說道:“我也懶得跟你打哈哈,動手的既不是我,也不是那裴氏兄弟,至于是誰動的手,我也沒見過。既然那林氏指認了你,我的任務不過是拿住你而已?!?
白桓又說:“既然是這樣,那么那日在那驛站之時,你讓你身后那幾個漢子去見什么公公,又是怎么回事?”
穆云峰說:“那幾個人不是我的人,支走了他們,好辦事。本來那天我就想帶你走的,不過路上出了點小差池,只得拖到今天了,還好,正好還來得及?!?
白桓正待繼續追問,穆云峰擺了擺手說道:“差不多該辦正經事了,其余的事情,若是有機會的哈,我在慢慢說予你知道。不過現在你得幫我個忙?!闭f罷向白桓擺了擺手。
白桓走過去問他:“干什么?”
穆云峰說道:“我要起來走走。”
白桓吃了一驚,說道:“現在怎么能夠走呢?你昨日才用了藥,就算肌復散對你骨頭有用,沒個把月也走動不了,你這第二天就要起來,豈不是想把自己腿廢掉?”
“無妨,你只管扶我?!闭f著便對白桓伸出了手。
白桓無奈,只得一把將他手放在肩上,另一只手扶住他腰,便將他扶了起來,問道:“能行么?”
穆云峰點點頭,說道:“好了,你放開?!?
“放開?”白桓詫異地說道:“確定嗎?”
穆云峰點點頭,手慢慢的離開了白桓的肩膀。白桓也不想多費口舌,慢慢的撤了出去。結果穆云峰腳剛點地,就疼得一縮腳,白桓本來想笑,但見他只疼的倒吸涼氣,又有些于心不忍。
只聽的那穆云峰沒來頭的說了一句:“這十八年你...過得好嗎?”
白桓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問道:“你在和我說話?”
穆云峰笑了笑,說道:“這里還有其他人?”說罷將傷腳又放在地上試了一試。
白桓被這一問問的懵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倒是可以感覺得出來這一問充滿一個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白桓有一種想法一閃而過,急忙問道:“穆先生你未必知曉我的身世?”
穆云峰頓了頓,搖搖頭,笑著說道:“我也不知為何有此一問,你幫我看看斷骨處。”
白桓心有不甘,還想追問,聽穆云峰這么說,一邊俯下身去,去看他的傷口,本來昨日腫起來一大片,現在看上去卻已經全部消腫了,只留下了昨日施針的那四個小孔,在小腿上清晰可見。
白桓看完了對他說:“看來你的腿腫已經全消了,但是怎的會留下那四個針眼?”
穆云峰道:“那四根鶴嘴針已經被我用內力逼進去了。他們固定住了我的斷骨,再加上你青城派肌復散的效用,不多時便可以走動了?!闭f著又試探性的用右腿點了點地,好像已經適應了這種強度。
白桓大吃一驚,說道:“肌復散居然還有這種效用!以前還以為只能治外傷,沒想到這斷骨也可接續。你又是怎么會這種治傷之法的?”
穆云峰幽幽說道:“抱歉,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還不是時候?!闭f罷就在這淺灘之上開始來回走動,逐漸熟悉傷腿。
白桓見他鍛煉行走之際,回去看了看唐青竹,只見她仍然沒醒,但是身體卻有些瑟瑟發抖。白桓覺得不對勁,輕輕喚了兩聲:“青竹,青竹,你還好嗎?”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白桓心中咯噔一下,伸手去摸了摸她額頭,只覺得她額頭燙的嚇人,心中暗叫一聲“糟糕”!急忙將唐青竹扶了起來做住,只聽她起來的時候嘴里還嘰里咕嚕的說著什么。
穆云峰見白桓將唐青竹扶了起來,就問道:“她怎么了?”
“應該是昨天落水沒及時還的衣裳,江邊又冷風又大,著了風寒,現在腦門心很燙,都在說胡話了?!卑谆讣泵φf道。
穆云峰“嘖”了一聲,說道:“你讓開,我來吧?!?
白桓知道他內力比自己渾厚不少,由他來給唐青竹灌輸內力自然是最好。馬上讓開來,穆云峰先是給她搭了搭脈,發現她脈象紊亂,暗自納悶:“這不應該是受了風寒該有的脈象???莫不是受了什么內傷?還是先為其輸些內力讓她醒轉再說?!?
白桓問道:“怎的會受了傷?莫非是沉船時撞到什么東西而受了傷?”
穆云峰搖了搖頭,說道:“這也不可而知,還是我先給他輸些內力,醒轉后再問問。”
白桓點點頭,穆云峰又看了看他,從懷里掏出一本書,交予白桓,說道:“你先看看這秘籍,我先為她灌輸內力要緊。現在時間緊迫,沒時間再和你解釋了。切忌!這秘籍的事情只得你一個人知道,萬不可對第二人說起,不然萬劫不復!”
白桓接過秘籍,穆云峰就將手掌輕輕按在唐青竹背心上,開始運功。
白桓在旁坐下,見二人臉色漸漸變得緋紅,只是這穆云峰的內力開始作用于唐青竹,便寬了心,他低頭一看手上這秘籍,五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大紅蓮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