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桓聽見大師哥招呼,便不再看這些花了。轉身向碼頭走去,見船家已經將船開了過來。白桓見這船卻是這碼頭里最大的一艘,底部有個船艙專裝貨物牲口。
穆先生安排底下人將馬安排好,一眾人便來船艙坐了,不知是因為是馬的原因還是什么,白桓上船時就覺得這船吃水很深,想到可能是因為馬的問題,也沒多想。
船緩緩往對岸開去,快到江心的時候底下的人突然叫了起來:“穆先生!穆先生!那船老大跳船了!”
穆先生“噌”的一下站起來,跑去了下面船艙,眾人一聽這話也都坐不住了,白桓跑到船邊一看,船沒了船老大的掌控,不住的在江心打轉。不遠處又有一艘小船開來,白桓見那小船之上,正是方才在岸邊料理過的魚鷹幫那伙人。白桓覺得不妙,忙讓初云子和唐頌堯他們看。
初云子一看就說了句:“糟了!那船家多半是他們的人。”白桓在看那船,果然一個人影已經爬上了那條小船,不是那店家是誰?
唐青竹跑過來問:“二位道長水性如何?”
初云子答道:“我還可以,只是我這師弟從小怕水,不識水性,若是這船被他們動什么手腳,水流又是湍急,可麻煩的緊。”
唐青竹說道:“那一會我們三人在一起,若是有什么也還有個照應。”
白桓剛一開始還行,但是這船在江心轉得久了,頭暈眼花,惡心想嘔。內心覺得現在是比殺了他還難過。他瞬間想起了自己年幼貪玩,和三個師兄弟跑到霧隱山間的小溪去游泳,他見余楊一個撲棱跳進河中,覺得好玩,跟著一起跳進去,結果差點被淹死,害得初云子和暮云子被罰了兩天兩夜的跪,自此他自己再不敢游泳了。
唐青竹見白桓臉色鐵青,知他已經是被這船轉的快要承受不住了。但是這船上又無人會駛這船,眾人都是干瞪眼一點辦法沒有。
又過了一會,初云子見那船上跳下去兩個人,轉瞬之間就沒了影,心道:“糟了,莫不是要來鑿我船底吧,那可就真的完了。”于是他對唐青竹說道:“唐小姐,剛我見那邊船上下去了兩個人,怕是要來鑿船,還勞煩你在這里看住我這師弟一下。”說罷也不等她搭話,徑直跑到船底去了。
在船艙找到唐頌堯和穆先生,把這情況跟他們說明了,穆先生說:“咱們先到船邊上看看。”說罷三人一齊來到船邊,只看兩條黑影迅速接近船底。
穆先生哼了一聲,說道:“沒想到三腳貓的功夫,這水下功夫還當真了得。”
魚鷹幫常年混跡各水道,打家劫舍名聲狼藉。有些打劫不了的船也不放過,找些水性好的強加訓練,專鑿船底,毀船滅跡。
穆先生朝船艙那邊問道:“賀老三,你行不行?”賀老三在那邊吼道:“沒什么問題穆先生,我馬上就能穩住船體啦!”
穆先生聽了對唐頌堯和初云子說:“二位,要不要比試比試?看看誰能射得著這兩條魚?”說罷手上一用勁,捏下了一塊兒木頭,一甩手,那木塊兒刷得一下飛將出去射進水里,水面也沒有半點兒水花激起,只見一片殷紅逐漸在江面上擴散開來。
穆先生又說:“二位再不打,船沉了可就別怨天尤人了。”正說到這兒,唐南書又在上面喊道:“那邊船上又下來了兩個!”
唐頌堯皺了皺眉,眼見另一個都快游到底了,急忙飛身出船,一只手拉著船舷兒,另一只手一揮,銀光一閃,初云子一看,也是一團殷紅彌漫在江面上。
穆先生笑道:“辛苦唐掌門,這一手暗器功夫真是令后輩眼界大開。”
唐頌堯回身上船,說道:“客氣,穆先生您這身手真是俊得很吶,無論內功外功,甚至暗器,老夫當真佩服得緊。”
穆先生笑著搖搖手,正要說話,突然感覺船身一震。三人面面相覷,唐頌堯喊道:“南書,剛下船的兩個家伙這么快就到了?”
唐南書回道:“沒有!估計你們剛才有家伙沒打死!”
穆先生急忙跑進船底一看,果然被鑿穿了一個大洞,江水連綿不絕的涌將進來。馬屁因為江水涌進來受了驚,嚇得亂踢亂跑。
他走進鑿洞一看,果然一個背上插著一柄鷂子鏢的家伙也一起隨著江水沖了進來。那人赤著上身,只穿著一條短褲,鑿船的工具已經找不見了。
穆先生暗罵一聲,轉身跑了上去。路過唐頌堯和初云子的時候說了一句:“唐掌門,看來是你輸了。”說罷又跑到船艙里去。
白桓已經難受至極,剛才的晃動讓他心里有了數,估計他們鑿船是成功了,不禁暗暗叫苦。這時穆先生奔進了船艙,對白桓說道:“白少俠,船底被鑿了個大洞。”白桓抬起頭來看著他,只見他臉上仍然還是笑嘻嘻的:“希望這次能給你上上印象深刻的一課,現在我們全部要為你的仁慈結賬了。”
白桓聽他這話之后有些懊惱,若不是自己婆婆媽媽,這一船人也不必遭此劫難。唐青竹見他表情痛苦,便拍拍他手,說道:“白大哥不必在意,你慈悲為放過了他們,是他們恩將仇報而已。”
話說到這,突然聽的船底一聲咔嚓聲。穆先生突然向白桓伸出手,唐青竹一驚,急忙擋在白桓前面,說道:“你想干什么!”
穆先生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神情,喝道:“船底裂了!要活命的抓住我的手!”
這時初云子唐頌堯老傅等人都上來了,唐頌堯叫到:“南書,你看好了老傅!青竹,過來!”
唐青竹說:“不必!我和白道長他們在一起!”話音剛落,整條船已被湍流的江水扯成兩截,白桓掉進水里立即嗆了一口水,隨后腦袋上又被撞了一下,只覺得有只手死死的抓住自己,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