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前。

中秋，月滿。

羅有恒坐在自家樓下的階梯上，喝著一瓶啤酒賞月。

沒有月餅。

也沒有叫上誰。

這個中秋他想一個人靜靜，最近發生太多事了，他感覺現在不宜見到任何人。

吳昊不請自來。

他同樣端著一瓶啤酒，另一只手中還捧著一盒月餅，坐在了羅有恒旁邊。

“這么孤獨？中秋節，不團圓一下？”

吳昊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啤酒問道。

“你沒叫上蕭獨秀？”

“我本來就不請自來，就不必叫上他了，加上那小子還得去蹭他女神。”

羅有恒不語。

“還在想著那個姓代的事？”

吳昊作為羅有恒最鐵的兄弟當然知道羅有恒為什么沉默。

“那不是你的錯。”

羅有恒搖頭，依舊沒有說話。

“別說你當局者迷，我這個旁觀者都不知道為什么她會突然間遠離你，為什么你要自責于是自己的錯誤呢？”

羅有恒看著吳昊，灌了一口啤酒，然后拔下了一只耳朵的藍牙耳機遞給了吳昊。

吳昊這時候才發現原來羅有恒一直帶著耳機。

他并沒有埋怨羅有恒不聽他說話，他知道羅有恒是聽得到的。

他帶上了耳機。

“分手應該體面，誰都不要說抱歉……”

“不會吧，你聽這么老的歌？難不成你覺得……”

“扯淡！”羅有恒突然間罵了一句。“老子讓你聽歌不是想說這歌跟我的想法相符，而是老子想讓你閉嘴！”

“……”

羅有恒咕嚕咕嚕地喝著啤酒，很快就見底了。

“錯，我跟她都有，我這個混黑幫的人，本來就不是什么見得光的，就不該把她這么一個小女孩拉下來。她的錯，我不知道，反正我覺得她有錯！”羅有恒說得很用力，認真得像是個孩子。

吳昊笑了。

他知道羅有恒這么說就說明他看開了。

羅有恒隨手一拋，哐啷，啤酒瓶進了垃圾桶。

“無論怎么樣也好，老子不回頭了。反正呢，經歷了這么多事情老子總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么道理？”

“不說了，說不清。反正一切就是僅此而已。”

“所以啊……”

“說得清的就不叫愛情了。”

羅有恒跌跌撞撞地走上樓，給吳昊留了個背影。

“嗤！”

吳昊抬頭望了望皎潔如玉盤的月亮，也隨之罵了一句。

“扯淡。”

是啊，跟嫦娥和后羿一樣扯淡。

......

現在。

“羅有恒，你們打算去哪呀？”麗莉亞騎在羅有恒的脖子上不肯下來。

羅有恒也沒有什么所謂，反正她也不重。

“先回華夏吧，然后看看去朝鮮還是泰國逛逛。”

“噢。”

“今天中秋節？”蕭獨秀開始沒話找話。

“嗯。”

“團圓啊！忒么都死了……”蕭獨秀抬頭看著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長嘆道，想起那些所謂的親朋好友，有些唏噓。

“別逼逼了。很快就能見到你老婆了。”

“話說你對瑤姐真的沒有什么想法么？”

“滾！”羅有恒秒答。

“不是，我說認真的。”

“沒有。”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羅有恒的語氣很冷，很明顯他并不是很想說這件事。

蕭獨秀沒辦法，只好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走了一段路，他真的忍不住了，他跑去悄咪咪地問吳昊。

“你還記得那個姓代的嘛？”吳昊問道。

“唔......”蕭獨秀沉吟小許，若有所思道：“有點印象。”

“噢，的確。羅有恒他并不是什么張揚的人，你沒有什么印象也是很正常的。但，你得知道那是羅有恒的初戀，呸，應該說是青春期的萌動。”

“啊，然后就不知道為什么沒有了下文。”

“說得清的就不叫愛情了。”吳昊笑道。

“不是說青春期地萌動嘛......”

“對于那個姓代的可能是，但對于羅有恒不是。當時羅有恒還是很認真的。”吳昊回憶道。

“難不成當時他就不是青春期了？”

“你覺得能坐華夏地下帝國一把椅的人還有青春期么？”

“......”

“也好啦，就權當羅有恒曾經擁有過這么一段短暫的青春期吧。不過，羅有恒這個人還是......”

“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你想他這些年要對這方面有感覺是不大可能的了。”

“凈瞎扯淡！”

蕭獨秀聽得一臉懵逼，最后也只是罵了一句。

是啊，中秋無月。

凈瞎扯淡。

吳昊仰頭望天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