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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朋友的家

  • 翡翠才氣
  • 王府小四
  • 10149字
  • 2019-07-01 05:00:00

“這位公子……”張曜靈冰冷至極的聲音和眼神,讓正面直視的任三忍不住向后面退了一步,臉頰上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叫了一聲,就不知道該怎么說下一句了。

張曜靈將兩只手臂抱在一起,瞇起了眼睛,沒有再做什么。

僵立了良久,任三額頭上的冷汗滾滾而下,盡管八月的建康也不是那么炎熱了,但是豆大的汗珠還是一直向下流到了任三的眼睛中,澀澀的一陣疼痛,讓他的雙眼瞬間猛眨了幾下,這一陣疼痛,也讓他做出了一件讓他后悔莫名的一件事來。

向后面退了一步,距離張曜靈的位置有了一段距離,他心中的膽氣一壯,開口道:“這位張公子,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里畢竟是建康,我任三在這條街上混了這么多年,你出去打聽打聽,有哪一個敢不給我個面子!你這樣……”

“我要糾正你的兩個錯誤,”張曜靈只是向前邁了一步,就這么輕輕的一步,就讓任三底氣不足的話音戛然而止,他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緩緩說道,“第一,我不是什么強龍,只是一個脾氣有點不大好的人,不想看著我的朋友在我的面前被人欺負。第二,你不是什么地頭蛇,在我的眼里,你不過是一只地溝里的老鼠,欺負欺負那些老實人倒也罷了,但是在我這里,你的那些手段,還是給我收起來為妙?!?

張曜靈說話的聲音很輕,輕得讓人以為他在和熟人說一些尋常的閑話。但是他那雙刀鋒一般的眼神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任三,還有語氣中那股自然而生的殺伐之感,卻讓聽在耳里的任三如遭雷擊,額頭上的汗水流得更加歡了。

“這位公子,我任三你可能不放在眼里,但是你還不知道我們家大人是哪位!他可是如今的……”看到張曜靈那輕蔑的眼神和冷漠的語氣,任三的心中涌上一股難以抑制的羞怒,只是面對著張曜靈,他只有強壓下這股愈來愈強的羞怒,強自欲要施加壓力。

但是張曜靈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在他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再次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冷冷的聲音依然如往常的淡漠:“我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誰,也不管他有多大的勢力,現在,在我數十個數之前離開這里,并且以后都不要再讓我知道你還在這條街上出現。否則……”張曜靈沒有接著說下去,只是冷笑了一聲,只是這沒有說出來,卻更讓任三的心中膽寒。

任三艱難地伸出袖子在自己的臉上擦了擦,有心想要退縮,只是心中那位大人陰冷的臉色一閃而過,他馬上就是一顫,強自支撐著看著對面臉色淡漠的張曜靈,強辯道:“張公子還是先聽我說完比較好,我們家大人……”

“一,二,三,……”張曜靈伸出了一只手來,每說出一個字,就伸出一根手指,不高的聲音,卻讓任三再次停下了說話,也讓整個空間中只剩下了張曜靈無比淡漠的聲音緩緩響起。

“這位公子,那個臭娘們有什么好的?長成那個樣子,丟給街邊的乞丐都沒有人要,你要是想要和美女交朋友的話,我任三還有些門路,在那……”任三臉上的汗水已經流成了小溪,只是聽著張曜靈一字一頓的淡漠聲音,他的臉色變幻了好一會兒,最后擠出了一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想要和張曜靈套個近乎。只是他這一次,卻是他今天,甚至是他這一輩子說的最錯誤的一句話。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就好像是一只貓被人踩了尾巴,又像是被捆上屠宰場的肥豬剛被捅上第一刀,就帶著這一聲拖著長音的慘叫,任三高大的身軀忽然就飛了起來,像是一個沉重的麻袋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半圓弧,越過了一張桌子和兩張凳子,最后重重地撞在了第二張桌子上,“嘩啦”一聲響,那張桌子就一下子散了架,碎了一地。

任三的慘叫聲在落地的那一刻,也一些艾滋戛然而止了。他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臉頰上的肌肉因極度痛苦而糾結扭曲到一起,黃豆大的汗珠“滴滴嗒嗒”流淌在地上,在地面積了好一層水跡。

“抱歉,你的時間提前結束了。在我的面前侮辱我的朋友,你已經耗盡了我的耐心?!睆堦嘴`收回了虛抬著的左腿,冷冷地看著在地面上,痛苦難耐卻又因劇痛而無法發出聲音的任三,面無表情地說道。

“張曜靈!你……”張曜靈驟然出手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李新月愣了一會兒神最先反應了過來,看著在地面上痛苦掙扎的任三,有些惶急地抓住了張曜靈的胳膊,帶著些惶恐小聲對張曜靈說道,“你怎么這么沖動?他們這些人可能不算什么,但是他們后面的人是錢塘余氏的人,他們家的好多人都……”

看著李新月那張丑陋的臉上毫不掩飾的著急,張曜靈溫和一笑,柔聲打斷了她:“我知道他后面的人有著不小的勢力,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錢塘余氏,但是就算我知道了他們是什么人,我也照樣會出今天這一腳!”

“你這人怎么這樣?你在涼州或許沒人好怕,但是這里是建康,你在這里……”看著張曜靈那雙溫和的眼睛,李新月只覺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涌動,涌到了眼睛有一種奪眶而出的沖動,但她最后還是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偏了偏頭,有些急迫地對著張曜靈大聲說道。

“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毫無根基,應該老老實實做人是嗎?”張曜靈替李新月把剩下的話給說了出來,然后看了看對方那張丑陋的面孔,眼神之中滿是溫和與堅定,“還是那句話,你是我的朋友,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朋友不多,少了你一個,我就會很寂寞了?!?

“你是我的朋友,如果看著你受人欺辱而不發一言,站在一旁或許可以茍且偷生,保地此身完好。但是那樣的人,還配有朋友嗎?”張曜靈的眼神轉向對面有些騷動的眾流氓,充滿豪氣地大聲說道,“堂堂七尺男兒,若連一個女子都無法護得周全,留此身何用?”

“朋友……朋友……”張曜靈次豪言一出,對面的眾流氓頓時鴉雀無聲。而李新月眼中的淚水再也無法遏制,珠淚滾滾而下,凄然一笑,“像我這樣的人,還有資格做你的朋友嗎、我的臉……”

“相貌不過是一層皮囊,我張曜靈是何等人,豈會與那些俗人同流?”張曜靈大聲打斷了李新月還沒有說完的話,大聲說道,“我張曜靈雖然不是什么圣賢,但是卻是一個不喜歡藏著掖著大人。我和你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我與你一見如故,你可愿意,做我張曜靈的朋友?”

“我……我真的可以嗎?”張曜靈的話讓李新月臉頰上的淚水流得更加歡暢,她伸出手來在自己的臉上用力地一擦,卻是于事無補,帶著些期盼與更多的惶恐,似自言自語又似問張曜靈道。

“當然可以,我張曜靈早已把你當作朋友,卻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愿意和我做一次朋友?”張曜靈搶著說道,同時直視著泣不成聲的李新月。

“我……我……”李新月兩只手背在臉頰用力地擦著,卻是把自己的臉上抹了個大花臉,她猶自不覺,只是張著嘴,已經哽咽的咽喉,卻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不許說不愿意!只準同意或者點頭!”看著李新月臉上流淌不盡的淚水,張曜靈又加了一句。

“撲哧!”聽著張曜靈這似無賴似霸道的話,李新月還在流淌著眼淚的臉上忍不住綻放了笑顏,嬌嗔地白了張曜靈一眼,婉轉流波的眼眸中居然出現了一抹動人的嫵媚,清冷的聲音也多了些嬌柔,“哪有你這樣的?做朋友還有強買強賣的?”居然帶著些撒嬌的味道。

“當然了,我在這世界上總共也沒有幾個看得順眼的朋友,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當然要說什么都要拉走了!”張曜靈理直氣壯地答道。

張曜靈的話說得很蠻橫,但是李新月聽了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惡感,相反內心中的那股暖流更加濃郁了,她的臉上還帶著未流盡的眼淚,卻彎起嘴角微笑著說道,“我……愿意!”

“好——”張曜靈口中的“好”字剛說了一半,李新月忽然發現張曜靈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在李新月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么事的時候,就看到張曜靈突然靈活地側身,左腿閃電般地踢出,擊向了一個出現在張曜靈身后的人影。

“當啷!”一聲清脆的聲響驟然響起,聽上去,這好像是有金屬的聲音在里面。

張曜靈緩緩地轉身,一臉冷酷地看著在地面上不停翻滾的一個身影,冰冷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起:“任三,你已經耗光了我僅有的一絲耐心?!?

在地面上不停翻滾的人影,正是之前就已經被張曜靈擊倒在地的任三。

而隨著張曜靈的這一次轉身,李新月的眼神向地面上一看,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但還是發出了一聲驚叫。

順著李新月的眼神望去,在張曜靈前面不遠處的地面上,正靜靜地躺著一把雪亮的匕首。

聽到李新月的尖叫,張曜靈轉過身來對著她溫和地一笑,然后轉過身來望著地面上的任三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臉冰冷:“我本來不想跟你計較,但是沒想到,你居然敢來觸碰我的威嚴??磥砟?,真的是不想活了。”

“你想怎么樣?我告訴你,你不要囂張,這里是健康,不是你的涼州!等我們家大人出面的時候,你就等著瞧吧!我告訴你,在這條街上,不是有你這樣一個不要命的愣頭青敢和我們家大人做對!但是我告訴你,他們現在的骨頭都被野狗給啃了!你不要看你現在囂張,你等著……”任三張口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唾沫,也許是身上的重傷讓他拋下了許多的顧忌,恨恨地對著張曜靈說道。

張曜靈沒有理會他在那里像瘋狗一樣的叫囂,慢慢地向前走去,在走到那把匕首前停了下來,緩緩蹲下身去,伸手,握住了這把匕首的把手處,握緊,然后就拿著它站了起來。

“剛才,你就是用它,想要在我身上扎一個透明窟窿吧?”張曜靈在手心轉了轉那把刀鋒雪亮的匕首,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漫不經心地對躺在地上的任三說道。

“沒錯,就是我!怎么樣吧!”任三不耐煩地看著張曜靈一眼,不閃不避得承認道。

一向在市井間作威作福慣了的任三,何曾受過這種侮辱?雖然在來之前那位大人曾經吩咐過小心應對張曜靈,不要和他起什么正面的沖突,不能把事情鬧大。但是現在心中一驚被怨恨和羞怒填滿了的任三,早已經自動地把這句囑咐給拋之腦后。只是一臉不羈地看著張曜靈,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身份高貴又怎么樣?那是在你們涼州,所有人都怕你,不敢惹著你。但是這里是建康,你的那些身份在這里屁都不是!我任三是一個街頭混混,下九流的賤民,但就是我這樣的一個賤民,照樣可以踩一踩你這個大家公子!

張曜靈不知道任三的心中有多么大的怒火,或許也是不屑于關心,他淡淡地掃了一臉冷笑的任三,面無表情地說道:“看樣子,你是覺得,我治不了你,所以你才會這么肆無忌憚?”

“哼!這里是天子腳下,是有王法的地方,你就算是大家公子,也不能罔顧王法,在這里橫行不法!”任三冷哼了一聲,斜著眼睛看著面無表情的張曜靈,面帶冷笑著說道。

“看樣子,你是真的想要跟自己過不去了。我要是不滿足你這個要求,還真是對不起你今天這番話了?!睆堦嘴`嘆了一口氣,手中不停翻轉的匕首停了下來,緩緩地向著地面上冷笑聲不斷的任三走過去。

“張曜靈,你不要沖動,你之前打了他就算了,但是他現在已經受了重傷,已經受到了懲罰,你就不要再打了。不然的話,你再這樣打下去,他會……”張曜靈剛剛邁出去兩步,就被后面緊走過來的李新月給一把拉住了,一臉擔心地勸著他。

李新月從記事起就在市井中長大,平時也是見慣了街頭上的斗毆廝打,但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有人會像張曜靈這樣,只是兩腳,就把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給打成現在這樣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任三雖然是一個不入流的街頭流氓,但是如果再被張曜靈來上這么幾腳,只怕很快的,這個人就要死翹翹了。雖然死了任三李新月只會拍手稱快,而不會有什么痛心的。但是人命關天,這里真的出了人命,只怕張曜靈也要惹上一場大麻煩。尤其是任三還不是一個普通的流氓,在他的后面,還有著一個實力雄厚的錢塘余氏在。

“怕他會死嗎?你放心,我不會再打他了。”張曜靈聽出了李新月的擔心,對著她溫和一笑,輕輕地掙脫了她的手掌,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

“怎么樣?是不是現在后悔了?”聽到了剛才李新月和張曜靈的對話,此刻再面對著張曜靈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任三的心中膽氣更壯,冷笑著看著張曜靈。

“是有點后悔了。”張曜靈手中的匕首又在掌心中轉了一下,折射出一道明亮的反光,他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剛才打我是不是很爽?現在打完我了,是不是不知道怎么辦了?現在想想我之前說的那些話,你是不是覺得有些害怕了?恐懼了?后悔了?”張曜靈的回答讓任三更是興奮,他冷笑了一聲,忽然惡狠狠地看著張曜靈,怒聲道,“現在知道后悔了?告訴你!晚了!”

“你錯了。”張曜靈又嘆了一口氣,低著頭看著一臉得意洋洋的任三,帶著些憐憫看著他。

“我哪里錯了?”任三沒有反應過來,反問道。

“你剛才說錯了,我之所以后悔,不是為了之前打你而感到后悔。”張曜靈將手心上的那一柄匕首在手心中一拋,又準確地接住,然后看著地面上的任三,緩緩說道,“我只是覺得,剛才下手實在是太輕了。我應該,在一開始就讓你閉嘴的。你早就該閉嘴了,要是我下手不是那么溫柔的話,就沒有現在這么讓我厭煩了。”

“你說什……”張曜靈的回答讓任三心中涌上一種莫名的恐慌,他正要抬起頭來和張曜靈說些什么,但是忽然他就覺得自己的小腹忽然一疼,緊接著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小腹蔓延,口中的話就戛然而止了。

他緩緩地低頭,看著在自己的小腹上直直地插著的一把匕首,隨即又緩緩地抬起頭來,慢慢地轉向看著依然一臉淡漠的張曜靈,不可置信地望著他,說道:“你……你怎敢……”

“大壞蛋,醒醒!快醒醒!”張曜靈迷迷糊糊地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聽到了自己耳邊響起了一個焦急的女聲。

“別晃……讓我睡會兒……”張曜靈在床上翻了個身抱著被子沒有起來,頭疼難忍,連眼皮都沒有睜開,一點起床的意思都沒有。

“快點起來!”叫張曜靈起床的人看著張曜靈像一個野豬一樣顧頭不顧腚地抱著被子死不松手,不由得又氣又覺得好笑。只是情況緊急,現在也只好迫不得已了。

“大壞蛋!快點起來!”來人掀不動張曜靈死死抱著的被子,就湊到了張曜靈的耳邊,大聲地又喊了一遍。

這一次終于起作用了,突如其來的巨大分貝的聲音響在了耳邊,張曜靈再也無法繼續自己的睡眠了。他猛地坐起身來,一把將身上的被子推到另一邊,憤憤地看著來人:“大姐,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睡個覺你還要關管吶?”

來人自然就是蘇若蘭,她粉面含霜地看著張曜靈,帶著些嫌惡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厭惡地說道:“你看看你身上的味道,臭死了!”

“嗯,有味道嗎?”張曜靈這時候也知道睡不成了,掙扎著從床上起來,只是這一動才發現自己全身酸痛,尤其是頭部疼痛欲裂,這驟然一動,差一點沒有摔倒在床上。

張曜靈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慢慢地從床上站起來,勉強睜開眼睛,在自己的身上嗅了一嗅:“有味道嗎?好像是有點啊!哦,是昨天晚上喝得有些多了……還得過會兒才能消了……”

“啊——”孰料張曜靈這一起身,一旁的蘇若蘭卻突然高聲叫了起來,其音調之高,已經遠遠超過了之前的那一次。

“大姐,你又叫什么?”張曜靈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不滿地看著蘇若蘭。

“你……你這個混蛋……你……你……”蘇若蘭伸出自己的一只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指著張曜靈,拼命地跺著自己的腳,臉上又羞又急,緋紅滿面。

“怎么了?我怎么了?”張曜靈有些不解地說道,隨后低頭往自己身上一打量,不由得咧開嘴笑了笑,“這一不注意,把自己的身材都給露出來了……”

原來在張曜靈起身的時候,他的身上只穿了一條短褲,上面露出了結實的胸肌,而下面,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就這么露在了外面。

蘇若蘭乃是一個正正經經的黃花閨女,大家閨秀,什么時候見過男人的身體?此刻突然見到了張曜靈的裸體,雖然還沒有全裸,但是對于這個時代的這個蘇若蘭來說,這已經和裸體沒有什么兩樣了。

“你……你快點穿上衣服!”蘇若蘭松開自己的手指,從手指縫中偷偷一瞄,卻發現張曜靈依然大大咧咧地露著自己的身體,絲毫沒有遮蓋和不好意思的意思,不由得猛地捂上了自己的眼睛,同時更加用力地跺著自己的腳。

“怎么樣、我的身材不錯吧?”張曜靈臉皮奇厚,對這一尷尬沒有絲毫的愧色,只是看到蘇若蘭羞窘到了極點的樣子,也不好再繼續厚臉皮下去,走到床邊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慢慢地穿著。

“你這個……這個……”張曜靈終于穿上了衣服,蘇若蘭松了一口氣,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臉上的羞紅依然艷艷的,憤怒地指著毫不在意的張曜靈,憋了半天,也只有用一個詞來形容張曜靈的這種令人發指的行為了,“……這個登徒子!”

“上面是哪個王八蛋?跺什么跺,不知道下面是爺爺我嗎?”張曜靈正要繼續和蘇若蘭開個玩笑,誰知道這個時候,從下面突然傳來了一個粗魯的聲音,罵罵咧咧的聲音一傳上來,就讓張曜靈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下面……是什么人?”張曜靈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一根手指指了指下面,向著一臉憤憤不平的蘇若蘭問道。

“誰知道哪里來的那么多混蛋?一大早的就砸開門罵罵咧咧的,見什么就砸什么,他們已經下去了,只是你不在,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他們都不敢近來打擾你,就只有我來這里叫你了。”蘇若蘭滿臉嫌惡地指了指下面,對著張曜靈抱怨道。

“哦,那我下去看看。”張曜靈臉上的惺忪睡意已經一掃而光,眼神閃爍了一下,轉身欲走。

“你……你小心一點!他們……他們很兇的!”看著張曜靈就這么轉身離去的背影,蘇若蘭猶豫了一下,最后在他的身后喊了這么一句。

張曜靈轉身回頭,笑了一笑:“放心吧,他們兇,我比他們還要兇!”

張曜靈說完轉身離開,臨出門前還細心地關上了房門,沒有讓蘇若蘭繼續看到下面的那些鬧事之人。

張曜靈施施然地從樓梯上慢慢地走下來,一轉身就看到樓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擠滿了人。在門口那一邊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只是看他們的樣子,一個個滿臉橫肉氣勢洶洶的,儼然是一群街頭流氓。

而在這群人的對面,則站著張曜靈這一次帶來的人馬。為首的兩人是這一次隨張曜靈而來的涼州官員,此刻正在和對方爭辯著什么。而在他們兩個的身后,則是蝴蝶營百名士兵。他們冷眼看著對面叫囂得不可一世的那群地痞,一動不動。

站在那群流氓前面為首的,是一名敞著胸膛露著黑黑的一團胸毛的大漢。盡管面前的兩個人在喋喋不休地和他說著道理,但是兩手抱胸,一腳在前一腳在后,半斜著身子看著對方二人,滿臉的不屑與張狂。

看到這副樣子,張曜靈皺了皺眉,邁步走下樓梯,一路上的士兵都知機地讓開了一條路,同時眼神中都閃過了一絲興奮:有公子出面,這群討厭的雜碎,肯定沒有好下場了!

“呦——”看到一路上的士兵都給張曜靈讓開了路,那名流氓頭子也知道這是對方的重要人物。只是看著張曜靈一臉的稚嫩,看上去最多二十多歲,心中輕視之心漸起,故意拖長了聲音哼了一聲,傲慢地說道,“這一位——是哪里來的爺們???”

“我叫張曜靈,涼州人?!睆堦嘴`目中光芒一閃,卻沒有對對方的無禮而動怒,相反還躬身施了一禮,一臉平靜地說道。

“張曜靈?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對方故意擺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來,長長地拖了一個長音,最后來了個急轉直下,“……沒聽說過!”

“哈哈哈哈……”身后的流氓們都哄然大笑,笑聲張狂囂張。只是和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對面的張曜靈這一邊的一百多人,卻沒有一個人笑出來。相反,站在后面一動不動挺得筆直的一百名蝴蝶營士兵,更是用一種冷酷無情的目光注視著他們,那種目光,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一樣。

一個人干笑是很無趣的,在笑了一陣之后,流氓們的笑聲漸漸止歇了下去,那名為首的又不耐煩地喊了起來:“我說這客棧里面還有沒有個喘氣的?老板娘在那里呢?是不是在這里養了個小白臉,就不打算見我們了?只是你這里的小白臉有點多,晚上不會累著了吧?哈哈哈哈……”

“你們……”聽著對方說著這么粗俗的話,那兩名飽讀詩書的官員心中大怒,但是他們處理政事是專長,要是和這些混跡市井間的流氓比拼罵人,那可就真的不是對手了。剛才的一番交鋒中,他們就被對方的蠻不講理給氣得不輕。此刻見到張曜靈在場,卻又聽到對方這么肆無忌憚地辱罵,有心想要盡一下做臣子的本分,奈何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拿什么和他們對罵。

“兩位大人,你們先下去吧。這里的事,交給我就行了,我能應付的?!睆堦嘴`理解地擺了擺手,他知道,這兩個人在這里,不會對自己起到任何的作用的。這里的事,已經不是書上的圣人之言可以解決的了。

“屬下無能……公子……保重!”兩位官員也知道自己在這里幫不上什么忙,對于這個神秘屢創奇跡的張曜靈,他們還是相信他的,拱了拱手告了聲罪,他們就轉身離開了。

“好了,我時間不多,你們有什么想說的,就趕緊說吧!”無視對方幾十號人不善的目光,張曜靈很隨意地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正眼都不看對方,淡淡地說道。

“好!有種!”對面的流氓頭子看到張曜靈這種處變不驚的鎮定功夫,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但是咬了咬牙,他又提高了聲調大聲說道,“我叫任三,在這條街上也不是混了一天兩天了,你出去打聽打聽,我任三這三個字,放到哪里都是……”

“我對你叫什么,和有多大的臭名,一點興趣都沒有。你今天來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吧。我再重復一句,我的時間不多。”張曜靈抬起眼簾來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語氣雖然平淡,但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對方正說到高潮的話。

正說到自己最得意的地方,就被張曜靈憑空打斷,任三的臉上浮上怒意,但是看著張曜靈那鎮定自若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架勢,還有站在他后面那些眼神冰冷的士兵,他又強壓下了心頭洶涌的怒火,恨聲說道:“我任三雖然是一個目不識丁的街頭流氓,但是也是一個講道義的人!我今天到這里來也不是無事生非,只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個放到天皇老子那里也是行得通的!”

“欠債還錢?這里誰欠你錢了?”張曜靈有些迷惑地回頭看看,不過剛一轉頭他就想到了,這筆債是哪里來的了。

果然,張曜靈剛剛轉過身來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么,從樓梯上“蹬蹬蹬”地走下了一臉怒意的李新月,兩只手上抱著一個包袱,走過來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清冷的聲音寒聲道:“這是你們的錢!我今天還給你們,你們馬上離開這里!”

“哦?”任三看著李新月將包袱摔到了桌子上,伸出手去慢慢地把包袱打開,眼前驟然一亮,“這里面的銀子……”

“這是我們欠你的二百兩銀子,今天一筆還清,以后不許你們再到我家里來搗亂!”李新月的胸前劇烈起伏,咬牙切齒地看著對方。顯然,在這之前,這群人就已經不知道來這里鬧了多少事了。而那時候沒有張曜靈這些人在這里,身單勢孤的李新月,又不知道受了對方多少欺辱了。

“二百兩……好像真的是這樣啊……”任三抱起那個包袱掂了掂分量,眼神之中滿是貪婪。

“還完錢了,你們都給我走吧!”李新月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恨聲說道。

“著什么急啊,我還有話沒有說完呢……”任三的眼神中閃爍了一下,貪婪之色漸漸隱去,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包袱,一臉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李新月,在心頭轉著自己的念頭。

“你錢也拿到了,趕緊走吧,這里不歡迎你!”看到對方這些人還是賴著不走,李新月情知今日的事端必然沒有那么容易平息,只是看著就站在自己身邊的張曜靈,她的心中莫名多了一股勇氣,依然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繼續驅趕著對方。

“你說清了就清了嗎?我看這里面的錢,好像有些不大夠啊……”任三一手拍了拍在桌子上已經露出了一半的銀子,陰笑著看著一臉氣憤的李新月,說道,“這里的數目不夠,我也不能就這么走了啊……”

“怎么不夠了?你不要在這里耍賴,這就是二百兩銀子,不信的話可以找一桿秤稱一下,絕對一毫一厘都不差!”看到對方耍賴,李新月又急又氣地說道。

“二百兩是不錯,只是你欠的錢,好像不止這個數吧?”任三陰惻惻地一笑,慢悠悠地說道,“除了這里的二百兩,你好像還欠著二百兩吧?”

‘胡說八道!我就欠你二百兩,欠條還在我這里呢!’李新月從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張已經有些發黃的紙張,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是嗎?我記不太清了,讓我先看看啊……”任三慢吞吞地拿起了那張欠條,裝模作樣地看著,只是讓李新月沒有想到的是,只是裝模作樣了一小會兒,任三忽然猛地抓緊紙張,一張口就吞了下去。

“你……你這是……”李新月措手不及地看著一臉得意的任三,此刻的她,已經清楚了對方的險惡用心,只是自己卻沒有辦法,去阻止這一切了。

“這兩百兩銀子怎么跑到這里了?嘿,小六子,趕緊把它抱走,我攢這點錢容易嗎,快點給我送家里去!”任三回頭張口喊道,緊接著就從人堆里跑出了一個獐頭鼠目的混混,嬉笑著就要抓起桌子上的銀子向外面走去。

“你們……”李新月閉上了眼睛,悲傷而又無助地泣聲道。

面對對方這些擺明了不講道理的無賴,自己還能說什么呢?自己一個弱女子,又能怎么樣呢?

娘,女兒無能,保不住你留下的這家客棧了……

真的,無能無力了嗎?

當然不,張曜靈,還站在這里,又怎么會容忍這種事就發生在自己眼前呢?

“先把你的爪子拿開,不然的話,我不保證下一刻,你的爪子,還可以和你的身體連在一起。”張曜靈吁了一口氣,走到那名就要抓起銀子離開的混混面前,冷冷地說道。

張曜靈突然出聲,那冰冷的語氣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讓那名混混頓時僵在了那里。

“這位公子……想要打抱不平嗎?”看到張曜靈出面阻止,任三走過來陰陰一笑,問道。

“打抱不平談不上,只是這里是我住的地方,你們要在我的眼皮底下為非作歹,豈不是太不把我張曜靈放在眼里了嗎?”張曜靈淡淡地掃了對方一眼,一臉平靜地說道。

“少年人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玩個英雄救美……哦錯了,這不是美女,簡直連女人都算不上……哈哈哈哈……”任三在張曜靈和一旁有些癡癡地看著張曜靈的李新月二人身上一轉,不懷好意地嬉笑道。

“閉上你的狗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讓我聽到你說這種不三不四的話,我可以讓你這一輩子,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張曜靈的語氣依然平靜,只是他說出來的話,卻無法讓任三感到心平氣和。尤其是隨著張曜靈的話,對面那百名士兵同時目光一寒,這種強大的威勢,直接讓他嚇得后退了一步。

“這位公子……”任三這時候也看出了張曜靈的不同尋常,但是一想到來之前那位大人吩咐自己的話,他咬了咬牙,對著張曜靈湊近了一些,小聲對他說道,“這件事是我們家大人交代下來的,我們家大人可是……”

“我不管你們家大人是哪位,這里是我朋友的家,在我的面前想要為難我的朋友,誰、都、不、可、以!”張曜靈冷眼看著對方,一字一頓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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