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森的目光始終落在扶葉塔所在的方向。

不久前一些像是裂痕一樣的光芒爬到了扶葉塔上面，從而變成了一堆廢墟。

愛爾森并不是很喜歡那座塔。

那里陰森而陰冷，即使這么多年也沒有辦法散盡血腥味。

扶葉塔的意義很多。

無論是抵抗伏靈師還是對伏靈師的憎惡，抑或是關于成功的慶祝。

它是狂歡也是噩夢，然而這些意義都不屬于伏靈師。

一座塔的倒塌并不能說明什么。

如果說正常的人認為扶葉塔倒塌沒有什么用處，那么對于愛爾森來說這樣的事更沒有什么用處。

他的雙眼并不能真正的清楚地看清楚黑暗中的一切。

在扶葉塔的廢墟上面有一只雪究鷹，他正將自己的雙眼所見傳給愛爾森。

這只雪究鷹俯沖倒下空，看了扶葉塔的廢墟一眼，那雙眼睛之中帶著極多的厭惡。

它如愛爾森一般討厭扶葉塔的氣息。

這個時候雪究鷹一揮翅膀朝著古堡的方向飛了過去。

“一座塔罷了，其實并沒有辦法代表什么。”

愛爾森抬起胳膊，就在這個時候雪究鷹穿過窗戶落到愛爾森的手臂上。

愛爾森盯著雪究鷹不斷的念出一些古怪的咒語。

那些仿佛是遠古的吟唱的聲音不斷地從愛爾森的嘴里冒出來。

那只雪究鷹聳搭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發出了一些不明的聲音。

原本盤踞在古堡之中的黑霧開始不斷地溢出，如同毒蛇的芯子一般的蔓延。

這些黑霧穿過一切的縫隙，甚至與它們開始不斷地朝著外面蔓延。

這些黑霧帶著仿佛是低語一般的聲音不斷地擴散。

愛爾森看著在黑夜之中不斷地前行的黑氣，露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漠的表情。

很多時候宿命的敵人的想法總是正確的。

“他終于去世了。”愛爾森看著雪究鷹。

“索多卡公爵并不喜歡我，不過我想他到死也不會想到他厭惡我很大的程度是因為伏靈師。我們是宿命的敵人，不過他已經到了末世，而我仍舊年輕。”

雪究鷹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仿佛是在觀察些什么。

“我們并沒有辦法在此停留太久。”愛爾森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那個人竟然也是愛爾森。

“摩多撒，溫卡，德爾伊薩。”愛爾森對著還在沉睡的那個愛爾森念出了一段咒語。

與此同時一陣敲門的聲音傳到了愛爾森的耳朵里。

“好久不見，賀利艾。”愛爾森打了一個響指，年輕的使者走了進來。

“好久不見，不過您······”使者看向沉睡的愛爾森。

“沒事，反正他現在睡得很沉。”愛爾森一歪頭，順了順雪究鷹的毛。

“扶葉塔已經倒塌了。”賀利艾的目光落到遙遠的黑暗之中。

“事實上扶葉塔對于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愛爾森摸了一下雪究鷹的腦袋，它立馬振翅飛到了遙遠的天空之上。

“扶葉塔只是一座囚牢，一座囚牢倒塌很快就會有全新的囚牢出現，這也是我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愛爾森的臉色不是很好，帶著一些蒼白的感覺，他的眼神有十分的陰郁，看起來仿佛是傳說中的惡魔一般。

“我清楚，殿下，您還有什么需要。”賀利艾很清楚愛爾森的想法，他曾經切身體會過這樣的感覺。

“找個時間把它灌進愛爾森的嘴里，賀利艾。我想你會找到辦法的。”愛爾森把一個裝著藍色液體的水晶小瓶交給了賀利艾。

賀利艾結果水晶瓶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到底怎么回事，不過直覺告訴他這很危險。

“但是他就是過去的您，如果他出事您會怎么樣？”賀利艾的眼神中出現濃厚的擔憂。

“你太小看規則的力量了，賀利艾。”愛爾森拍了拍賀利艾的肩膀。“我已然出現就代表我不會殺死我自己，當然，我也不會讓我出現什么問題。”

愛爾森看起來勢在必得，總是沒有什么變化。

他仿佛并不是很在乎這樣的自己，甚至于他們之間的感覺更像是仇人。

這個愛爾森恨不得那個愛爾森被殺死，即使不被殺死，也不希望他好過。

“這世上不是只有先知先覺才知道會有何事發生。”愛爾森一挑眉，露出一種輕蔑的，嘲詰似的笑容。

“不過那位先知先覺確實很礙事，不然我也不會這樣。”

愛爾森取下一枚戒指扔到了沉睡的愛爾森身上。

大約是因為沉眠咒印的緣故，那個愛爾森并沒有醒來。

“嘖，真是麻煩。”愛爾森居然對著沉睡的自己翻了一個白眼。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捂住了腦袋。

“不過是做一點小改變，也這么麻煩。”

一些琥珀色的光芒不斷地霸占愛爾森的眼睛，就像是一些融化的液體不斷地蔓延。

“薩爾多卡，伊忒凡訥。”

愛爾森不斷地重復這兩句話。

一些像是金色的細線一樣的東西開始不斷地在糾纏在沉睡的愛爾森的身上。

“恐怕我很難出現在這里了，不過還好，很多事都已經安排好了。”

“我會盡心盡力的完成。”賀利艾對愛爾森的安排很自信，或者說他對愛爾森這個人就十分的自信。

“好好活著，伏斯。”愛爾森再一次拍了拍賀利艾的肩膀轉身離開。

賀利艾看著愛爾森離開的背影，而后他又將目光放到沉睡的愛爾森身上。

“您與他并不一樣。”

即使知道眼前的愛爾森就是他所認識的愛爾森的過去，他仍舊堅持這是兩個人。

眼前對于賀利艾來說是一個把藥水灌進愛爾森的嘴里好時機，然而如同是宿命一樣，賀利艾始終都覺得現在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時機。

“不知道是否有什么樣的時機可以與您再見。”

賀利艾的語氣帶著很濃厚的不確定。

他并不知道因為什么樣的機遇這個沉睡的人會變成他所追隨的人，他更不知道此第一別何日相見。

然而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并不會耽誤他的所作所為。

扶葉塔得倒塌并不意味著任何事，賀利艾在心里對自己說了這樣的一句話。